20 靈力

　　　　宮美美幾乎要拍床而起：“劉羿是靈力者？”

　　于立肯定道，“對，他身上的攻擊性靈力很不穩(wěn)定，時有時無，時強時弱。”

　　“怎么可能？之前我和他交過手，完全沒有感覺到他身體里有靈力在流動。”

　　于立沉默了一會，方道：“靈力者的天賦屬性基本是與生俱來的，但是有少部分是后天才被激發(fā)的，前者比較穩(wěn)定，后者則充滿了變數(shù)。如果你之前一點都感覺不出來，有兩種可能，第一是他隱藏得太深了，第二就是在他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導致了他變化?！?p>　　“所以我才會問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于立看著宮美美，“你們是不是隱瞞了我什么事情？一個普通人可能殺死那么多惡靈玩偶而毫發(fā)無傷嗎？”

　　宮美美一愣，“我……我不知道，當時我在修復結(jié)界，姚婉君劉羿……涂月她可能知道什么，問問她！”

　　“她狀態(tài)不大好，我已經(jīng)讓肖茵茵和張青送她回家了，等她情況好一些，你可以問問她?！?p>　　宮美美點點頭，“像劉羿這種情況……”

　　“有，但是像他波動這么大的我很少遇見。可能他自己也沒有太意識到吧，你注意一下他吧，也許他很快會被驅(qū)魔師公會的人發(fā)現(xiàn)。”

　　“但這種狀態(tài)成為驅(qū)魔師沒有問題嗎？”

　　“有，但是驅(qū)魔師公會不會在乎這個，它們會盡快給他認定，并進行驅(qū)魔師宣誓?！?p>　　宮美美：“……劉羿知道這件事嗎？”

　　“還沒有，這只是一個可能，如果他的靈力不再進一步波動，也許驅(qū)魔師公會不會發(fā)現(xiàn)他，他還是可以做一個普通人?！?p>　　于立停了停，“相反，如果他的靈力進一步波動，被驅(qū)魔師公會發(fā)現(xiàn)的話……”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宮美美已經(jīng)明白了。

　　劉羿會成為驅(qū)魔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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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輝學院，高一（11）班。

　　“哪位同學告訴我，上面這個長句，包含哪些從句？”英語老師手握一只粉筆，看著下面的同學?！巴吭拢俊彼哌^去。

　　爬在桌子上的涂月抬起頭來，有些抱歉地說，“對不起老師，我身子不舒服?！彼樕系纳n白是在騙不了人。

　　“需要去醫(yī)務室嗎？”英語老師關(guān)切地問到。

　　涂月?lián)u搖頭，“沒事，我就是精神不太好?！?p>　　“嗯，那好，你有什么事情記得跟老師，或者同學說，好嗎？”

　　“嗯嗯?！?p>　　英語老師轉(zhuǎn)過身，回到講臺上，“英語課代表，你答一下這道題?！?p>　　姚婉君緩緩地站起來，而涂月則繼續(xù)趴回桌子上，外界的聲音離她無限遙遠。

　　昨天晚上于立讓張青送她回來的時候，曾經(jīng)囑咐她說，“靈璧要修復，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你要多多注意休息。”他拿起她胸前的護靈鎖看了看，“這是好東西，不僅可以能夠抵御一定的靈力攻擊，還有一定少量的增益效果，能夠幫助修復宮美美對你靈壁造成的傷害?！?p>　　這樣看來，他好像人還不錯。

　　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身體就很疲憊，為了不讓媽媽擔心，她還是來上學了，不過就是想睡一點，可以忍受的，就是不知道美美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們好像把她送醫(yī)院去了，要是知道地方的話，她就可以去看她了。

　　想著想著，她又沉沉睡去。

　　時間在她之外飛快地流逝，同學們上完兩節(jié)了英語課，又上了一節(jié)體育課。

　　但是涂月對此并不是毫無所覺，她的身體是沉睡的，但是靈魂好像輕盈地飄起來，或者說她睜開了她另一只眼睛，她經(jīng)歷著一個個沒有她存在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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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p>　　“65?！?p>　　體育老師在夾板上，劃掉了吳佳佳的名字，然后抬頭問，“怎么才65個？還有一個人呢？”

　　臺下的同學面面相覷，劉羿舉起手，“報告老師，涂月身體不舒服，請假了?！?p>　　姚婉君看了他一眼。

　　“涂月……”體育老師在紙上尋找了一下，這她名字的旁邊寫下因病缺勤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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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婉君！”劉羿叫住她，“今天晚上，王群生日，他請我們吃飯，你去嗎？”

　　看了看身邊的幾個女生，姚婉君還是走過去一旁跟劉羿說話，“……我身體不舒服?！?p>　　劉羿皺了皺眉，“你還在想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嗎？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p>　　他伸手去拍姚婉君的肩膀，姚婉君卻躲了過去。

　　劉羿的手只好尷尬地放了下來，“我以為我們和好了?！?p>　　姚婉君神色復雜地看了劉羿一眼，她想起昨天晚上劉羿面無表情地對她揮刀，那樣的劉羿是她不認識的，甚至是她害怕的。“我不知道?！?p>　　……

　　下課的鈴打響了，首先是一個人沖出了教學樓，然后是二個，然后是一群，穿著藍白相間校服的同學們，像大江大流一樣涌了出來。

　　無數(shù)個鮮活的生命，無數(shù)個嘈雜的聲音。

　　“終于放學了?！币粋€聲音，是疲憊的。

　　“今天我們?nèi)ツ睦锍燥埌?？”又一個聲音，是雀躍的。

　　意識像風一樣在人們頭頂上飛過。

　　廣播里放著陳奕迅的《十年》：“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于我，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樹影婆娑，林蔭道上充斥著打打鬧鬧，歡聲笑語。

　　夕陽要落到墻外去了，被一個人踢起的足球，飛得很高很高，慢慢慢慢地落到青青的草地上，不遠處是人拍打籃球的聲音。

　　而在不遠處……

　　“你女朋友來嗎？”

　　“……她不去，今天她的心情有點不好?！?p>　　“這就是男孩子的不對了，明顯你對她關(guān)心不夠?！?p>　　……

　　“姚婉君，你今天的狀態(tài)怎么這么差！昨天請假不來就算了，今天來了演成這個樣子，還要不要當女主角了？你給我下去反省一下！”嚴厲的呵斥聲。

　　姚婉君坐在下面看著別人接替了她的角色，臺上又再一次融為一體，無懈可擊的表演，但是已經(jīng)和她沒有關(guān)系了。她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再哭就不好看了，吃點甜的吧?！币桓萝角煽肆f了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姚婉君迅速抹干自己的眼淚，然后站起來，“蘇永學長?！?p>　　“你今天怎么了？這么不在狀態(tài)。”蘇永是學校聞名的才子，也是這出戲的編劇，時常過來看他們表演，結(jié)果今天一來就看來這么一副場景。

　　“對不起?！币ν窬皖^說，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對不起，但就是對不起。

　　“喲，難得高傲的姚婉君，也會低下她的孔雀頭顱。”蘇永打趣道。

　　姚婉君被他這句話逗笑了，蘇永也笑了。

　　“你們在干什么?！?p>　　姚婉君轉(zhuǎn)過頭，是劉羿。他看著他們兩個，眼睛里充斥著怒火。

　　“他是誰？”蘇永轉(zhuǎn)過問姚婉君。

　　姚婉君沒有來得及回答，劉羿就上前一步說道，“我是她男朋友。你不準靠那么近跟她說話?！?p>　　蘇永看了一眼姚婉君失去笑容、低落的樣子，若有所思地一笑，對劉羿說，“可我聽說你們已經(jīng)分手了?！?p>　　“我們沒有分手！”

　　蘇永完全不聽劉羿的聲音，反而低頭親密地湊近姚婉君的耳朵，對她說，“他就是那個讓你心情不好的人吧?！?p>　　“我說了不要離她那么近了吧！”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在場所有的人都看不到，但涂月看到了，隨著劉羿強烈的情緒，一層紅紅的光包圍了他的身體，無數(shù)的靈力朝他身體里涌去。

　　劉羿握著拳頭向蘇永沖了過去。

　　涂月叫了一聲不要，但是沒有人聽見她的聲音。

　　拳頭碰到肉體的那一刻，尖叫，血紅的畫面。

　　涂月猛然醒了過來。

　　教室里只有她一個人，一切都好像是她的一個夢。

　　但是，“剛才是高三（9）班一位匿名同學點播的《十年》，他說希望高考之后，不管班級里的同學去了哪里的大學，大家的感情都要和現(xiàn)在一樣這么要好……”

　　是真的還是假的？涂月緊張握緊了拳頭，劉羿身上怎么會有靈氣呢？

　　她看了一眼宮美美的位置，要是美美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怎么處理，我該怎么辦呢？

　　還是先過去看看吧。涂月抱起自己的書包，剛起身打算走出教室，卻在門口看到了一個人。

　　“剛才就是你吧，感知型靈力者?！笔墙虒е魅魏螄d，他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常年一身松松垮垮的西裝，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關(guān)于他不好的傳言很多，說他私底下賭博酗酒打老婆，在學校也猥瑣過一些女同學，連校長也跟他有過節(jié)，但是就是沒有開除他。

　　宮美美曾經(jīng)跟她提到過，學校也有驅(qū)魔師公會的人，原來就是他。

　　“主任……”

　　“我記得我得到的驅(qū)魔師名單上沒有你的名字，你還沒有參加認定吧?！焙螄d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涂月怯生生地點點頭。

　　“等下……”話未落。

　　樓梯間經(jīng)過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幾個學生在說：“戲劇社打架了，吐了好多血，要出人命了，我們趕緊過去看看！”

　　何國興看向涂月，“你看到了是嗎？”

　　血腥的畫面，劉羿憤怒的眼睛一一在涂月腦中閃過，她顧不得回答，就從后門跑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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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戲劇社的門口擠滿了人，涂月根本進不去，她蹦蹦跳跳，想看到里面發(fā)生了事情，但是前面的人還是太高了。

　　這時，有人在旁邊喊了一句，“教導主任來了！”

　　人群一時作鳥獸散，涂月趁著這個空子鉆了進去，穿過人群，各種喧嘩，她看到了劉羿的單薄到不知所措的身影，倒在地下的蘇永，鮮血不停地從他口中吐出來，姚婉君抱著他痛哭不止。

　　涂月的心就糾緊了，怎么辦，怎么辦？

　　她摸到自己胸前的護靈鎖，自從她靈璧受損后，如于立所說，它一直貼近自己的胸口，一股溫潤的氣息滲透進她的身體，讓她感覺到舒服。

　　剛才劉羿打蘇永，明顯是帶著靈力的攻擊，那么護靈鎖對蘇永也有一定的治愈效果嗎？

　　涂月走到蘇永旁邊，取下自己的護靈鎖，給他戴上，“希望不要有事，會好的，會好的。”

　　姚婉君雖然不明白這個護靈鎖有什么用，仍然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伴隨著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何國興終于帶著校醫(yī)院的工作人員過來了，蘇永被抬上擔架，姚婉君跟著醫(yī)務人員邊跑邊哭地離開了，涂月抬起頭看著劉羿。

　　劉羿依然是握緊拳頭的狀態(tài)，眼神空洞，他還不能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他的拳頭什么時候有這么大的威力了。還有姚婉君撕心裂肺的那句“我們完了，劉羿！”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何國興沒有跟著出去，而是看著劉羿跟涂月，“你們兩個跟我一起來。”他有一雙野獸似的眼睛，現(xiàn)在正跳動著興奮的光芒，如同抓到了他最喜歡的獵物一樣。

　　涂月很害怕，她明白他的意思，劉羿的攻擊靈力還殘留在這個屋子，所以他一定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和劉羿是靈力者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