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崇見狀,趕緊抱著醉的不省人事的靈云進了王府。倒是世子聽說靈云倒在王府外面,像聽見新鮮事似的趕緊跑了過來湊熱鬧。
“靈云姐姐,你怎么了?”
秦崇將靈云放到床上,一下碰到了靈云的左胳膊,靈云半醉半醒的嚷嚷了起來,
“好疼!嗚,好疼!”
“靈云姐姐你怎么了?”世子和秦崇一看靈云的左胳膊被血染紅了一片。
“阿崇,去拿金瘡藥來,快!”
“是!”
靈云聽到聲音停止了哼唧,
“世子?原來是世子啊?!?p> “為什么喝這么多酒?”
“世子,姐姐給你講個話本故事???”靈云從床上一下坐起來,起的太猛頭一暈,差點栽下去,秦洛棠一把扶住了左右不穩(wěn)的靈云。
“從前,有個小姑娘她回到了家鄉(xiāng),雖然她的家人早就不在了,但在這里,她遇到一個心儀的男子,風度翩翩,溫柔可靠,不對,他已經(jīng)不可靠了。”靈云猛地晃了晃腦袋,更暈了,“我重新講,她遇到了一個心儀的男子,風度翩翩,誰知道那個男子其實從來沒有喜歡過那個女子,還出賣了她,把她當作棋子,你說,那個女子是不是很笨?”
靈云站起來,跌跌撞撞地繞著桌子走,一邊走一邊晃,
“原來他只把自己當棋子,只是棋子而已。”靈云一邊苦笑一邊不斷用胳膊擦眼淚。
秦洛棠看著醉醺醺不停自言自語的靈云完全不似往日,出奇的安靜,一言不發(fā),只是靜靜地看著。
“世子,你說那個女子是不是特別的笨?”靈云轉身看著秦洛棠,“那個地方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靈云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跑到衣柜那,翻出自己的包袱,嘟囔著“家里滿門抄斬,只留下我一個,卻還要在這當什么細作,我偏不,橫豎是個死,我現(xiàn)在就走!”
抱著包袱跌跌撞撞地剛走到門口,秦崇拿著金瘡藥進來了,“靈云姑娘你這是去哪?”
“你管我去哪?我愛去哪去哪?”邊說邊抽抽嗒嗒。秦崇被懟的一時語塞。靈云回頭一看世子坐在那看著自己也不說話,抱著包袱折回來,把包袱放在桌上,兩只手捂住秦洛棠的臉,“姐姐走之前告訴世子一句話?!膘`云自己都站不穩(wěn),還把兩個巴掌擠在秦洛棠的臉上,把世子的臉都擠變形了。
她的臉不正常的潮紅著,周身都是酒氣,眼角還掛著淚珠,離自己越來越近,呼出的酒氣都吹到了自己的臉上,
“我們世子長的可真好看,跟他一樣好看,世子長的這么好看,肯定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姐姐告訴你,你一定要記住了。世子可千萬不要這么對待喜歡你的女孩子啊,就算,就算你不喜歡她,你也不要,利用她,知道嗎?”一臉認真懇切地看著秦洛棠,說完,就暈了過去,直接跌倒在秦洛棠的懷里。
秦洛棠看著醉的像灘爛泥一樣攤在自己身上的靈云,有點愣,鬧了這半天,原來都是在講自己的故事,忍不住有點想笑,只是這心里為什么有些不痛快呢?
站在一邊的秦崇,看著靈云倒在世子懷中,忙把視線移開,握著金瘡藥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世子抱起靈云,放到床上,擼起靈云的袖子,看了看傷勢,索性傷口不大,只是流了點血。
“阿崇,藥!”世子將金瘡藥一晃一晃倒在靈云的傷口上,“紗布!”又用紗布輕輕地蓋在患處,抬起手臂,輕輕纏了一圈又一圈,動作是自己都沒注意到的輕柔。
“你繼續(xù)去查她的來歷吧!”
“是!”秦崇走出門口,往后看了一眼,便徑直離去。
秦洛棠看著睡著的靈云,覺得她倒是很可憐,縱使知道面前的女子極有可能是被什么人安插進自己身邊的暗樁,也不忍心連根拔起,殺之后快,哪怕經(jīng)過了這么多的變故,自己的心還是不夠狠辣。
天下女子卻總會遇到這樣的男子,那個人也是一樣,她也是這么一心一意想著三哥,卻絲毫看不到自己的真心,可三哥對她絕不是真心的!為了爭奪太子之位,三皇子一定會想方設法拉攏朝臣。京城的禁軍一向由皇上掌控,她的兄長震遠將軍一直手握兵權,又為皇上忌憚,他于琦雅,是勢在必得!怎能甘心?放在床邊的手攥成了拳頭,指甲狠狠地嵌進肉里。
靈云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旁邊坐著的世子眼里透出的恨意。
再睜眼,都已是傍晚,靈云揉著又蒙又疼的腦袋爬起來一看,自己是在王府里自己的房間。努力回憶,胳膊上傳來的疼痛讓自己瞬間清醒了不少,立刻會想起,自己昨日跑到致清閣,也回憶起流風那冷漠的臉,心還在隱隱的痛??诟缮嘣?,起來走到桌邊倒水喝,夢見自己好像昨天還見世子來著,不會是真的吧!
不可能不可能,千萬不能是真的,酒真不是好東西,幾杯下肚就容易胡言亂語,靈云暗自祈禱,就算是真的,也千萬別說什么不該說的話,泄露了秘密??!
此刻,秦崇正在跟世子匯報找到的消息。
“世子,我去查了,近幾年京城里被下旨抄家的門戶不少,但是滿門抄斬的只有前戶部侍郎段遠楓一家,他家有一兒一女,兒子早夭,女兒是妾室所生,段家無一人生還。”
秦崇頓了頓,心懷疑慮,“只是聽聞,抄家時段遠楓的二夫人帶著女兒一同投井了,主辦的官員也沒有打撈?!?p> 秦洛棠聽到這似乎猜到了什么,忙問:“主辦的官員是誰?”
“大理寺少卿司原?!?p> “我記得這司原和齊庸之前都曾在兵部任職??磥斫裉煳覀円グ輹幌慢R庸大人了?!?p> “老爺,你最近總睡不好,我叫廚房熬了點牛乳羹,你一會兒吃點再睡吧!”一個婦人給齊庸捶了捶肩膀。
“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再看會兒書!”
齊庸獨自走向書桌,竟發(fā)現(xiàn)書桌前有一人背手而立,“誰?”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