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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活大帝

第16章 狗娃的客戶

乞活大帝 蛤蟆吞地 3069 2020-01-12 12:38:10

  陳啟國見到的鎧甲都是兩當鎧,比兩當鎧更高一級的是光明鎧。其實在他看來,兩種鎧甲其實都是一種,只不過光明鎧是兩當鎧的進化版,都是跟馬甲一般,是前后兩塊護甲,而光明鎧不過是為了保護胸口,在胸口放了快光亮的銅片。

  兩種鎧甲,實質(zhì)上差不多,是札甲,而他打造的鎧甲也是光明甲,稍微又不同,嚴格來說是魚鱗甲,若只看胸口的光亮銅片,那就是光明甲,若只以“甲片”而論,看著疊加的鱗片狀鐵片,那就是魚鱗甲,反正為了賺錢糧,專門為大人物打造的奢華鎧甲。

  甲胄是極為昂貴的貴重之物,哪怕是簡單的兩當鎧,所用時間也是一月一副,一副甲胄換取五匹戰(zhàn)馬毫不稀奇,上好的鎧甲那就更價值無量了。

  五副鎧甲換一個郡守,陳啟國還是不怎么相信,可這事情又不好說,石大王的事情誰好說呢,看對眼別說一個郡守,給個王侯當當也不一定。

  摸不著頭腦的事情他也不想去想,本來是準備先入西山嶺,沒想到半路竟被人截住,至于因何能截住他……還不是身后的姐妹花春花秋月?

  一個人成了三個人,速度卻不減半分,等他們來到西山嶺設(shè)置的臨時住處,牛闞很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狗熊抱,之后又很是怪異看著他。

  “八弟,逃出狄蠻子的魔掌也就罷了,怎么還拐了兩個小娘,難道不怕狄蠻子再來找你麻煩???”

  牛闞生性不適合做隱秘之事,也從未插手過陳家寨與楊家私易兵甲,自也認不得每每前來聯(lián)絡(luò)的春花秋月。

  陳啟國不理會大哥擠眉弄眼,徑直走到陳九身邊。

  “九叔,俺回來?!?p>  “嗯,楊家有事?”

  陳九沒有問他在勇武營里發(fā)生的事情,看到蒙著面的春花秋月,就知道關(guān)中楊家前來交易兵甲。

  “嗯,他們訂了五副鎧甲?!?p>  “五副鎧甲……還算不錯,夠吃一段時間了?!?p>  “可……楊公子說,要兩個月做出來。”

  “???”

  陳九一驚,牛闞更是不可思議看向一言不語的春花秋月,驚愕道:“八弟,一個月能做出來一副就已經(jīng)不錯了,兩個月做出五副,這怎么可能?”

  “什么五副?”李元旦剛剛巡視營地回來,正聽到牛闞話語,一邊隨意問話,一邊上下打量春花秋月。

  牛闞忙將鎧甲事情說了一遍,說道:“別說咱現(xiàn)在離開了陳家寨子,就是沒離開,一個月也就只能一副鎧甲,兩個月怎么可能做出五副鎧甲來?這不是……不是逼人上吊么?”

  李元旦雖不是作坊里的人,也知道造一副甲需要多少時間,只是陳啟國沒開口,他也不確定究竟能不能做到,一臉疑惑看著眼前小子。

  陳啟國微微沉默,說道:“咱們的情況大家也都清楚,沒鐵、沒爐子,想造甲也是不可能的,也只能換一處,楊公子的意思是……孩兒前往上洛郡,擔任上洛郡郡守,數(shù)百族人也能安置,而且那里有現(xiàn)成的爐子和鐵?!?p>  “啥?”

  牛闞蹭站了起來,李元旦也一臉不可思議看著他。

  陳九沒有理會李元旦、牛闞如此震驚,看向牛闞。

  “憨牛,莫要讓人靠近。”

  “諾!”

  牛闞忙去趕人,唯恐他人靠近了偷聽,上洛郡太守,這也太難以置信了!

  ……

  李元旦畢竟經(jīng)歷過太多事情,震驚后也恢復(fù)了冷靜,沉默著坐在陳九身邊。

  “娃,究竟怎么回事?”

  陳啟國微微整理了下“楊小弟”話語,說道:“說起來,還是因為孩兒的樣貌緣故。胡人不易服從管教,所以石大王將關(guān)中二十萬胡人遷入枋頭,但胡人也不是十分相信漢民,上洛郡太守楊忠輔也因此被調(diào)入長安?!?p>  “也就是說……你只是個架子?”陳九一臉笑意。

  陳啟國撓頭道:“也可以這么說,而且孩兒還要用石忠信的名字?!?p>  李元旦抬頭看向他身后的春花秋月,冷聲道:“娃,兩個女娃換了你一個傀儡,還不知道何時被人砍了腦袋的傀儡,好處,好處在哪?”

  “好處……沒好處,而且還得跟人拼命?!?p>  陳九、李元旦一愣,陳啟國一陣苦笑道:“石大王征役幾十萬人修建長安、洛陽,去歲又征五十萬人攻打建康,孩兒又從楊公子嘴里得知,今歲石大王又要加賦攻打建康,以五戶出一輛車、兩頭牛、十五斛糧、十匹絹布,所以上洛郡躲藏了不少百姓,楊家被迫退出上洛郡,若沒人接手,那里的百姓……至于石忠信……是上庸公石日歸的假子,也就是孩兒?!?p>  陳啟國說道:“此事孩兒也不知當如何,還需九叔決定。”

  ……

  陳九沉默良久,與李元旦相視后,輕聲說道:“此事太過重大,后日再給兩位姑娘答復(fù)?!?p>  春花秋月也不開口,只是默默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此事。

  陳九看向陳啟國,說道:“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你也是累了,去休息吧?!?p>  “諾!”

  陳啟國叉手抱拳退下。

  七月二十八,已經(jīng)臨近風(fēng)雪之時,黑夜忠的山林尤為寒冷,唯恐寒風(fēng)傷了老弱,整個山坳營地都是一丈火頭的高高火堆,黑夜中不時傳來孩子們嬉鬧,也讓已經(jīng)成了孤魂野鬼的人們多多少少余存丁點慰藉。

  李元旦挑了挑黯淡了許多的火堆,與得了消息趕過來的王方侯對視一眼,又看向閉目沉思的陳九。

  “老九,那個楊公子是何方神圣,娃是怎么認識的,可不可信?”

  陳九睜眼看向李元旦、王方侯,微微嘆息。

  “這個世道,還有可信之人嗎?至于楊家……長安別駕楊侯,好像襄國也有高官,至于是哪個,娃沒說,娃只是私下里與他們做些兵甲生意而已。”

  王方侯感嘆、苦笑道:“以前寨里也知道狗娃有自己門路,誰又能想到,竟還有這樣的權(quán)勢之人?!?p>  李元旦說道:“什么樣的門路,怎么來的都不重要,若非娃有些路子,咱們這些人今日可能就要餓肚子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上洛郡郡守,娃是不是應(yīng)下來?”

  “娃要去上洛郡,如何在兩個月內(nèi)完成五副鎧甲,俺不知道,但娃既然開口了,想來也有一定的把握,之后呢?”

  王方侯接口道:“楊家是不是另一個馮家?也許是,也許不是?!?p>  李元旦一臉苦笑,如同一場不確定的豪賭,輸了,數(shù)百人都得完蛋,成了楊家奴隸。贏了,他們就有了整個郡縣地盤。

  陳九沒開口,聽著兩人猶豫,最后說道:“今日就如此吧,都累了一日,明日再做決定?!?p>  李元旦、王方侯兩人也知道,這種賭博輸不起,但所獲又無比巨大,一群老弱婦孺,沒青壯勞力,作坊匠徒散去九成,收入從何而來?

  兩人無奈離去,只剩下陳九一人,被趕出外圍的趙氏,見李元旦、王方侯兩人離去,這才抱著木柴走來。

  “老爺,夜里……夜里涼……”

  陳九沒有抬頭去看,也知道她畏懼著什么,又擔憂著什么。

  趙氏小心添著柴火,陳九靜靜聽著木柴噼啪炸響,看著迸射出的火星……

  “老爺,英兒……”

  “閉嘴?!?p>  陳九抬眼看向低頭有些畏縮的趙氏,一陣沉默……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我沒兒子,能為你我養(yǎng)老送終,能將你我安安穩(wěn)穩(wěn)埋進土里的,只有狗娃,狗娃就是你我兒子,記下了?”

  “……嗯?!壁w氏低聲答應(yīng)。

  陳九知道她疼愛寵溺女兒,自己又何嘗不是,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兩人沉默相對而坐,好一會陳九才再開口,趙氏起身去尋正與牛闞、孫昰兩人說著上洛郡的陳啟國。

  趙氏尋來,陳啟國并沒有想象中的尷尬、恥辱,或許他內(nèi)心里本就沒有陳英兒這個人,也或許見識了太多太多這種事情,與以往并無不同,一手攙扶著她手臂,仿佛從未有過英兒一人,有說有笑走在雜草叢生、怪石嶙峋的山路,至于身后跟著的兩個尾巴,他也不是太過在意。

  “娃,九叔知道,山里的老弱一直都是你的包袱,若沒九叔,沒有他們,你會活的更好,與你李叔、王叔商議了下,也不知當如何選擇,九叔問你,如果沒有楊家,你該當如何?”

  再次尋來陳啟國,陳九靜靜看著他,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沒了作坊,沒有糧食,數(shù)百人的負擔,你該如何?”

  陳啟國看著老人一臉肅然,隨手將手里的木柴扔入火堆,笑道:“九叔想的太多、太嚴重了,有半年的時間,手藝人總是有法子的,而且孩兒也沒有將寨子老弱當成負擔,沒力氣打鐵鍛造,縫縫補補還是可以的?!?p>  “至于楊公子所說……有無上洛郡,孩兒都想幫他一把,賺取些糧食、生鐵?!?p>  陳九微微點頭,早些年,就知道他與關(guān)中楊家有些聯(lián)系,不僅僅有楊氏,還另有隴西李家、長安杜家、涇陽張家,世道不靖,誰也說不好楊家會不會第二日滅族絕嗣,秉承著不把雞蛋放一個籃子里,陳家寨另外還有一些土堡、村寨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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