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安景只是這樣說,卻沒想到江沉卻真的敢上前請求,“末將愧不敢當,只是這異族人不除,怕是洛陽城人心不穩(wěn),懇請殿下賜這異族人死罪。”
安景沒有想到這人會如此固執(zhí)地一定要殺了他,“此人未犯死罪,怎可草菅人命?!?p> “不,他犯了死罪,以妖言迷惑殿下,難道罪不當誅。”江沉義正詞嚴道。
“江沉,好你個江沉,一張嘴倒是比這帶兵打仗厲害得多了。本殿難道自己不清楚自己做的事情嗎,到底是你江沉是殿下,還是我是殿下。”安景怒道。
“末將不敢,只是在這洛陽城不同別的地方,是安洛國得邊疆要塞。百姓苦西戎人久矣。若不殺此人,恐怕會失了洛陽城得人心訥?!苯琳f的是滿嘴得懇切。
可是安景聽來全都是些殺人誅心得胡言亂語。便是一個西戎人便會讓洛陽城離心!安景倒是不信了,“便是這個西戎人不能殺,便是往后若西戎人無傷害安洛國人得行為,都不準濫殺無辜!”
姬若琳趕忙上前道,“殿下得意思是,抓到西戎人先看押起來,再行仔細審了之后才能發(fā)落,殿下,若琳理解得可對。”
安景知了姬若琳這是給自己找個兩全其美得辦法,可是安景卻不能領了這個情。
只待安景正想要開口,江沉說道,“若是西戎國人好生生得呆在西戎國,又如何會生出事端,既然到了這兒,便由不得他了?!?p> “我們安洛國的人也有要去西戎國的啊,難道你希望她們也被西戎國的人這樣對待嗎!?!卑簿芭?。
“都死了,她們已經都死了,每個跨過這里的安洛國人都死了?!苯恋哪槑е幧目植乐?,雖說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但是卻顯得極為陰森。
“我記得五年前會盟也是經過這條路,可并沒有人死了。”安景平靜的反駁道。
“作為達官貴族,只要國不破,便是走到哪里都是禮待,而無辜的百姓便是走到哪里都是被凌辱的份?!苯琳f道。
“所以你是想著,我們安洛國的百姓也一樣走到西戎國就被當成人牲祭嗎!”安景怒道。
“不是當作,不過是一件事實罷了,洛陽城你還不懂,大皇女。”江沉道,“您高高在上,會用一個小民的性命來彰顯自己的仁德??蓞s不會知道一個西戎國的人會殘害多少安洛國的百姓。殿下的那一套,只適合在京城說說教吧?!?p> 說著說著,江沉笑了起來。
“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真的能殘害到什么嘛。仇恨早已蒙蔽了你的雙眼,你也不過是一個睜眼瞎?!卑簿暗?。
“那你大可廢了我這個洛陽城的將領。”江沉說道,“可是我知道你并不會那么做?!?p> 隨即江沉補充道,“放了這個西戎人,你將被所有洛陽城的百姓厭棄。你是選擇這一人還是這一城的人。殿下,這個決定交給你。”
安景看了看那滿是傷疤的西戎人,在看了看被仇恨寫滿的江沉。
如果明明知道這是件錯誤的事情,還一定要為了利益而拋棄正確的事情,那究竟是獲得一場勝利,還是助紂為虐地一起沉淪。
安景地內心充滿著掙扎,選擇錯誤的事情,只要隨大眾,走大流便可以了,可選擇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卻要失去很多很多。
安景艱難地開口道,“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就這么殺了他的?!?p> 江沉愣了一愣,說道,“我尊重殿下的選擇,我聽從殿下的話,也請殿下記住今天的選擇?!蹦敲吹肽钪Ъ业亩髑?,怕是就到此為止了。
“多謝江將軍成全,只是今日之事,不知江將軍如何處理?!卑簿皢柕?。
“就不勞殿下操心了,我自會處理好,為殿下善好后。也請殿下明日便離開此地?!苯恋?。
“本殿便多謝江將軍成全了?!卑簿罢f道。
待安景安頓好那西戎人后,姬若琳問道,“值得嗎,為了一個西戎人?!?p> “沒有什么值不值得,而是愿不愿意去做?!卑簿罢f道,“如果明明知道是錯的,還要堅持下去,難道不是錯上加錯嗎。”
“可是,就算你是皇女,你也沒有為所欲為的能力。我看江沉今日所為,是絕不會再站再你這邊了,你又何必給自己樹敵呢?!奔袅盏馈?p>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樣子的人早晚會有意見分歧,決裂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卑簿盁o所謂道。
看著安景這個樣子,姬若琳也不知道該怎么勸說才好,姬家雖說是中立派,但是總歸是向著大皇女的。只是再向著,也不會拿整個家族的性命壓在她身上的。這樣肆意妄為的行為,很有可能會讓姬家也放棄你的。
只是姬若琳沒有說出口。
“每個人要走的路是不同的,哪怕是身為皇女也是有個人的決定,或許是我任性了,可是非做不可?!卑簿傲粝逻@句話,沒有再與姬若琳說話,而是走向了那個西戎人的房間里。
安景沒有問他什么,只是問了問御醫(yī)他的傷,因為前面的事情,眾人對這西戎人的態(tài)度都不是太好,只是說了一句,“殿下放心,死不了的?!?p> 那西戎人看著安景道,“呵,欠你的大概是還不了了,其實救我并不是一個好事情?!?p> “我之前說過,不是救你,是救我的百姓,不是騙你的?!卑簿凹m正清楚。
“安洛國有你這樣的皇女也不知道是幸事,還是不幸。不過總歸你救了我,謝謝你?!蹦俏魅秩苏f道,“若是回到西戎,我還能活下來,必不忘你今朝大恩?!?p> 安景不置可否,她知道這個西戎人不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什么身份,她卻也不好妄加猜測。只是多少聽聞了一些傳言,西戎國皇子弒母被追殺的傳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觀這人的氣度,到像極了這傳聞中的皇子,只是淪落成這副田地,也不知道往后的路又能如何走下去了。
安景也不再妄加猜測,他于自己為何人,都不過是個萍水相逢,下次見面或許是仇敵也說不一定,何必庸人自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