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微緊緊地盯著他,起碼在秦振祖看來,舒微現(xiàn)在看他的眼神就是那么的熱切,這讓他有些受寵若驚,明明之前還避著他來著。
舒微確實有些緊張與熱切。
在還不知道秦振祖就是那個男人的兒子之前,她其實對秦振祖并沒有什么感覺,只是覺得他對女人有些油腔滑調(diào)罷了。
可是現(xiàn)在知道了他或許會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另一個孩子,他有可能會是自己的哥哥或弟弟,舒微就不由得對秦振祖生出了一些愧疚與親近之意。
“這……怎么不說話了?”秦振祖莫名地覺得好笑,舒微這么看著他這是怎么了?
舒微這才發(fā)覺自己這樣確實是有些不太妥,于是她微微笑了笑:“沒什么,就是感冒發(fā)燒了,來看個醫(yī)生?!?p> “哦,”秦振祖笑著抬頭看了看吊瓶,說道:“這大半夜的還跑醫(yī)院來,誰送你來的?”他說著目光又落到了披在舒微身上的那件外套,笑道:“男朋友?”
舒微有些尷尬,搖頭笑道:“不是,是……傅譽送我來的?!?p> 秦振祖有些怔,然后說道:“哦對,傅情朋友圈是有發(fā)過那么一條,我還以為她在開玩笑呢?!?p> 舒微連忙解釋:“是開玩笑的,……其實我就住在傅情的房子,傅譽就住在我對面,不是你以為的那樣?!?p> 秦振祖聽了就更怔了,理了理她話里的意思,他笑道:“怎么還有這么有趣的事情?傅譽我還不知道呀,他對女人都不感興趣的,哪像我哪里有漂亮女人目光就往哪里飄,他要是三更半夜的還能送你來醫(yī)院看醫(yī)生,還給你披上他的外套,那十成十的就是喜歡你了。”
舒微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傅情的那一番話,也就不跟他解釋了,而且她想跟他說話,想說的也不是關(guān)于傅譽和她的,所以她岔開話題與他說道:“那你怎么在這兒呢?你也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我媽不小心摔了一跤,在醫(yī)院住一段日子,這不,在醫(yī)院里有朋友嘛,就下來跟他聊了會兒,順便再逗那漂亮年輕的小護(hù)士兩句,逗著逗著,忘了時間,又被人家護(hù)士長趕出來了,這不是才想著回去嗎,現(xiàn)在倒好,你在這兒打吊瓶,我就陪你說兩句吧?!?p> 傅譽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回頭想看看舒微醒了沒有,他剛回頭,就看見秦振祖坐在舒微身邊,兩個人聊得很歡快,秦振祖平日嘻皮笑臉的,他笑也不出奇,可舒微笑得這樣開心卻是他所沒有見過的。
他不禁一怔,連電話那邊說什么也沒再聽了。
“喂,傅譽,你有沒有在聽呢?”趙恒城在電話那頭喊了幾聲。
趙恒城給傅譽打電話還是因為想找個人聊聊蘇翰思的事情。
那個叫謝棻的女人這兩天還是往他的酒吧里跑,奇的是蘇翰思這兩天也來他的酒吧喝酒,雖然在他的眼皮底下,看著好似朋友之間的交流,可趙恒城還是有些擔(dān)心照此情態(tài)發(fā)展蘇翰思會不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來。
趙恒城雖然跟蘇翰思也是發(fā)小,但蘇翰思比趙恒城大幾歲,趙恒城覺得自己說的話未必會有用,便想著打個電話給傅譽,讓他找個時間找蘇翰思聊一聊,在蘇翰思心里,傅譽說的話還是有分量的。
畢竟蘇翰思跟天若在一起這么多年,他們這些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趙恒城實在不愿意看到有什么變故發(fā)生。
他更擔(dān)心的是,那謝棻看起來并不簡單,一個女人可以這樣有恒心地在酒吧里守株待兔,野心真是不淺呀,天若那樣一個好的女人,若是蘇翰思拎不清,那真是叫人可惜了。
傅譽回過神后跟趙恒城簡略說道:“我知道了,過兩天我約他出來你那兒喝酒吧,到時候我們再聊?!?p> 趙恒城聽他這聲音似是有些情況,不由也有些好奇,問他:“你現(xiàn)在是很忙嗎?”
傅譽頓了頓,說:“我在醫(yī)院?!?p> “醫(yī)院?誰住院了?”
傅譽隔著醫(yī)院的落地窗看著舒微,半晌才說:“是舒微發(fā)燒了,我先掛了?!?p> 他掛了電話,抬腳便走上臺階,往說話很愉快的輸液廳的兩人看去。
“那個小護(hù)士喜歡看盜墓古董一類的小說,然后我就投其所好,這兩天覺都沒好好睡,把她安利的那些書都在手機(jī)上搜著來看了一看,你還真別說,這一招真有效,今天我再找那小護(hù)士聊天時,明顯多了很多共同話題,你說我是不是特招人喜歡……”
秦振祖說得興起,一時還沒看見傅譽走進(jìn)來,等到他看到舒微的視線往他身后看時,他才察覺。
舒微打了消炎的點滴已經(jīng)有些退燒了,人也精神了一些,再加上她看到秦振祖很高興,所以一時倒忘了傅譽。
看到傅譽走了進(jìn)來,舒微不由有些訕訕,她好像忘了傅譽似乎不太喜歡秦振祖,上回在酒吧找傅情時,秦振祖跟他打招呼,他都沒理過秦振祖。
秦振祖倒是無所謂,他本來就是個花花公子嘛,像傅譽這樣明明可以泡很多妞,有很多女人投懷送抱的男人,居然這么多年來點滴女人都不沾,他倒覺得,不是他花花公子,是傅譽清水寡淡呢,不是他不正常,是傅譽太不正常了。
所以呢,他覺得他跟傅譽就是兩種性格完全相反的人,傅譽對他不怎么喜歡,他完全能夠理解,就跟一個品學(xué)兼優(yōu)的學(xué)霸一樣,像他這種整天懶懶散散還不學(xué)無術(shù)只知道泡妞的學(xué)渣,又怎么可能得到學(xué)霸的喜歡呢是不是?
但這并不影響學(xué)渣對學(xué)霸的親近感呀。
所以秦振祖回頭就跟傅譽打招呼了,“傅譽,我聽舒微說你們倆是鄰居,你說這樣的好事怎么沒發(fā)生在我身上呀?”他回頭又看著舒微開玩笑:
“舒微,你要是住在我對面,我就天天給你做飯,讓你一下班就可以吃上飯,追女人我可是有一套的,像你這種居家型的,會做飯最能俘獲你的芳心?!?p> 舒微有些尷尬,秦振祖對自己花花公子的形象似乎很是得意自鳴,一點也不覺得男人花心有什么不好。
照他的意思來說那就是男人在遇到自己真正愛的女人之前花心是很正常的,就像那些女人在追星追什么男神一樣,心里還不是裝了十個八個男神,但一點也不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他花心是花心,但他現(xiàn)在不是單身嗎,正常。
剛才她聽得很入神,只是因為她內(nèi)心想跟秦振祖親近,假若她和他真是同父異母的兄妹,秦振祖再怎么花心也是她的哥哥,可是秦振祖若是在傅譽面前說上這些花心的話,她還真有些擔(dān)心傅譽的反應(yīng)。
傅譽冷冷地盯著舒微好一會兒,才轉(zhuǎn)了眼神去看秦振祖:“你怎么在這兒?”
秦振祖一點也沒不自在,嘻皮笑臉道:“路過,家里有人住院了,我來探病?!?p> 傅譽說:“那你現(xiàn)在探完了嗎?”
秦振祖眨眨眼,看著他,又看看舒微,好似才后知后覺地笑道:“對呀,時間也太晚了,舒微呀,你打完吊瓶回去早點休息,我跟你說,這發(fā)燒了就要多喝水,還要吃得清淡點,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他作勢抬手看看表,說:“那我就先回去了,下次見面再跟你聊?!?p> 秦振祖笑著站了起來,舒微卻趕緊伸出手來拉住了他的衣袖,秦振祖有些訝異地低頭看著舒微。
舒微有些臉紅,她看了看傅譽的神色,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你……你留個電話給我。”
傅譽盯著舒微,好像有些鄂然,神色頓時更沉更冷了。
秦振祖也有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舒微居然主動地要求他留電話,要是他沒記錯的話,之前他跟她要了幾次電話號碼她都沒給他留下哪怕一個數(shù)字呢。
他笑著從口袋里拿出手機(jī)來,點了幾下便把手機(jī)遞給舒微:“你輸你的電話,我打給你?!?p> 他頗有些忍俊不禁地說道,還不忘扭頭朝傅譽得意地看去。
舒微接過他的手機(jī),哪怕知道傅譽和秦振祖會誤會她些什么,她也顧不得了。
她難得碰見秦振祖一次,若是不留他的電話,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去找秦振祖。
現(xiàn)在秦振祖是她唯一可以打聽那個男人的事情的人,她若是想要確定那個男人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那她跟秦振祖打交道自然也是免不了的呀。
低著頭在秦振祖的手機(jī)里輸入了自己的號碼后,舒微便把手機(jī)還給了秦振祖。
秦振祖一邊保存號碼一邊笑道:“有了電話號碼,那以后就要多聯(lián)系了,一會兒我還加你微信,你可別拒絕我啊。”說著撥了電話出去。
舒微放在口袋里的手機(jī)響了起來,她把手機(jī)拿了出來,點了幾下后也把秦振祖的號碼保存下來了。
彼此留了電話后,秦振祖就有些看戲似的看了一下神色冷得不太正常的傅譽,這才跟舒微用調(diào)侃的口吻道:“這下子沒別的事了吧,那我就先走了啊,你回去記得多喝水,有事打我電話?!?p> 舒微點頭回道:“好,那再見?!?p> 秦振祖沖舒微擺擺手:“再見?!北銥t灑地轉(zhuǎn)身兩手插在褲兜里走了。
他這一走,輸液廳里頓時便又靜悄悄下來。舒微看了看傅譽,沒敢開口跟他說話,只是抬頭看了看吊瓶,還有一點點了,便低頭坐著,把手機(jī)放回外套口袋里。
傅譽看了看她,又看著吊瓶,在和舒微隔了一個位置的空位上坐了下來,沒說話。
舒微其實很想跟他解釋一下,但又覺得這個解釋沒有必要,一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秦旭陽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她現(xiàn)在還沒弄清楚,自己都是一團(tuán)亂,要怎么解釋;二是她也沒有這個立場解釋,他若是要誤會她,那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