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新兵二連小操場上,岳關山、侯亮二人面無表情的一個抱肩,一個叉腰站在集合點上,土旦仁增則左手拿著哨子右手拿著秒表在計時,同樣面無表情……幾個新兵班長在聽到緊急集合的哨音的第一時間就飛速來到了這里,表情倒也都沒什么表現(xiàn),就是每當新兵班長們聽到各自排房里傳來的“叮當”響動和新兵們慌張的喊叫時,眉間不自主的抽動表達了新兵班長們內(nèi)心的“激動”。
第一個趕到的新兵是七班的一個新兵,七班長一看到這個氣喘吁吁的面孔,頓時是喜從心來,剛才一直沒什么變化的臉上,嘴角還是有了一個微妙的弧度。岳、侯二人和其他新兵班長,一看七班長那張黑臉強忍的笑意,誰還能不知道這是哪個班的新兵,李奕揚用胳膊肘碰了碰七班長,在身后給他豎了個拇指,七班長還假裝謙虛的也在擺了擺手。
這個新兵大喊一聲“報告!”,土旦仁增回頭對著岳、侯二人,“一分四十秒。”二人點點頭,沒有說話,土旦仁增扭過頭讓這個新兵入列。
隨著時間推移,在這名新兵之后,新兵們們不斷地跑向集合點,報告聲接連響起,土旦仁增讓這些新兵們按照集合時間列隊,并嚴令新兵們在隊列里不要動,新兵們自然也是不敢亂動……終于,最后一名新兵也加入了隊列,土旦仁增掐停了秒表,把秒表舉過頭頂,“三分五十五秒!”說罷,讓出身位,岳關山來到隊列指揮位置。
“我不知道,你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去捍衛(wèi)祖國!我不知道,你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去保護家人!看看你們自己,看看自己的穿著!看看自己的尊容!”岳關山上來就如是說道。隊列里沒新兵敢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真的去東張西望看看自己的模樣,但其實也不用專門去看,服飾上的不適感和自己剛才的匆忙早就告訴新兵們了自己的情況……一陣微風吹過,吹落了一名新兵沒戴牢靠的帽子,帽子落在身后另一名新兵的沒系鞋帶的鞋子上……沒有拉到頭的上衣拉鏈、沒扣上的上衣按扣、扎反方向的腰帶、互相穿錯的鞋子,這一切都在印證著岳關山的話,表達著岳關山的不滿。
岳關山久久沒有接著說下去,沉默半晌,“給你們一分鐘,把軍容給我整理好!”
隊列頓時開始動起來,戴正帽子的戴帽子,拉拉鏈的拉拉鏈,扣扣子的扣扣子,自然是不可能把穿錯的鞋子現(xiàn)在換回來,但該系的鞋帶還是可以系好的……一分鐘的混亂后,新兵們終于很大程度的恢復了往常的軍容。
“我沒想過你們給我上演的第一個緊急結(jié)合就是這個樣子,”岳關山的聲音不大,只是在中午的艷陽里聽起來卻很冷淡,“確切的來說,這根本就不算是緊急集合,正常的集合也就是這樣?!?p> 新兵們很羞愧,的確,說這是一個沒有提前通知的集合毫不過分,但自己這一群的表現(xiàn)……用李奕揚開玩笑的話“無法講評!”
“第一,沒讓你們打背包,甚至是都沒有讓你們背挎包水壺!第二,沒讓你們?nèi)ヮI武器彈藥和規(guī)定著裝!”岳關山邊說邊豎起兩根手指,“我把條件放的如此寬松,竟然只有一個人,只有一個人達到了我心理預期!”
聽到這,新兵們的羞愧之心更盛了,王沐的速度在一眾新兵中并不算慢,他自然是看到了第一個趕到集合點的新兵是誰,心里卻有一絲絲不服氣,因為他知道那個第一名可是早就經(jīng)過訓練的,那是個貴州籍的新兵,叫王浩陽,早在入伍前就在地方參加過兩年民兵訓練,所以他不僅是今天是第一,別的很多活動也要比大多數(shù)新兵強很多。王沐心里想著自己要是也和王浩陽一樣,指不定誰更強呢,但又一絲絲泄氣,說這些什么用,那都是假設,現(xiàn)在又比不過人家……
小操場上的微風還在吹著,頭頂炙熱的午間陽光還在肆無忌憚的播撒著,岳關山的訓示還遠沒有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