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的！”
林墨染神色有些尷尬，面對錢豐的“夸獎”，只能干巴巴的輕笑幾聲。
好在，錢豐也不在繼續(xù)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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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樓樓，靠著臨安城淮河而建，及畔眺望，氣派非凡，檐牙回環(huán)，展翅欲飛，雖未及夜，已是燈火幢幢，人聲鼎沸，牙樓之上，隱隱能看到幾位少女在那里笙歌艷舞，撫琴吹簫，偶爾幾聲清唱，恰如柳浪聞鶯，讓人遐想連篇。
墨凡和胖子幾人坐在內(nèi)廳，饒有興趣的吃著花生，磕著瓜子。
“大膽登徒子，休走。”
突兀的。
一道刺耳的女聲突然傳來。
這一聲厲喝又尖又急促，讓原本喧鬧的大街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同時街上的眾人也開始尋覓起來，到底那人口中的登徒子是誰。
距離墨凡不遠(yuǎn)處。
一位正在逗著鳥玩的青年也好奇的轉(zhuǎn)身張望，他也被激起了興趣，這女子足夠兇悍，青樓之中居然稱呼別人為登徒浪子，這也是怪事一樁。
正在他笑意盈盈的四處灑望時，一個女子已急急地向他走了，一絲不安的念頭從他的內(nèi)心隱隱升起，看到來人怒氣沖沖的樣子，似乎像是來尋仇的。
還沒等男子收起笑意，那女子已在男子跟前站定了，指著男子厲聲的說道：“笑什么笑，說的就是你，登徒浪子?！?p> 這一聲喝那還了得，原本尋尋覓覓的眾人發(fā)出恍然大悟的感嘆聲，同時全都扭過了臉，準(zhǔn)備迎接這場即將上演的好戲。
墨凡嘴里的花生瓜子吃的更勤快了，在青樓里稱呼別人為登徒浪子，這實(shí)屬是頭一遭遇見。
來這里的人，明明都是光明正大的好不好？！
“這位姑娘，我柳某乃是一介布衣，奈何姑娘喚作我為登徒子呢！姑娘莫非是認(rèn)錯人了吧？”
那逗鳥的男子勉強(qiáng)的擠出一絲笑意，打算緩和一下現(xiàn)在緊張的局面。
看著男子這副表現(xiàn)，那姑娘臉上隨即露出了一番鄙夷的神色，刻薄的說道：“我找的就是一個貧民，叫做柳七。我碧柔平生最看不慣有種人，明明知道自己身份低賤，還學(xué)才子風(fēng)流，舞文弄墨，偷香竊玉，妄我家小姐對你贊賞有加，今日得見，也不過如此，居然和別人一般，也跑到未央那個賤貨的斗詩大會來！”
說完，女子輕哼了一聲，臉色輕蔑更甚。
女子也是出身青樓，不過因為相貌普通，又不精通才藝，到現(xiàn)在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鬟而已。
“某觀你的裝束，也不過是一個丫鬟，地位與貧民無異，然則還口口聲聲貶低貧民，反過來不就是在抽自己耳光嘛。”
男子冷哼一聲?！霸僬哒f，風(fēng)月樓有雅樓和混樓一說，某如此身處雅樓的范圍，這里的女子更是賣藝不賣身的，某只不過是欣賞這里即將到來的斗詩大會，想過來湊個熱鬧而已，與未央姑娘無關(guān)！”
“未央就是一個狐貍精，她這里能有什么熱鬧可湊？”
女子撇了撇嘴，很是高傲。
“姓柳的，我家小姐欣賞的你才學(xué)，今天特意叫我來喚你一聲，這就隨我去吧?！?p> “某沒有興趣去！”
男子搖了搖頭，被女子這么一鬧，他頓時沒了繼續(xù)在這里待下去的欲望！
眼看男子要走，女子一下子急了，扯住男子的衣服耍起潑皮來。
男子剛一邁腳，后面一股大勁傳來，腳步也不由的收了回來，轉(zhuǎn)過身來冷冷的說道：“碧柔姑娘，請你注意一下自己在做什么，我柳某區(qū)區(qū)貧民，進(jìn)不了你小姐的華宇...”
還沒等男子說完，女子已經(jīng)哭開了，原本的怒容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相反還滿腹委屈。
墨凡看的直搖頭，就女子這種人才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昨日秦公子拿著你的畫去找我家小姐，說畫上之人長的與我家小姐相像，小姐看畫之后，對你很仰慕，這才讓我來喚你的?！?p> 女子哭的梨花帶雨，好似要前的青年是她的薄情郎一般兒。
這姑娘刁蠻潑辣，不過也是年少性心，如今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男子表情些許有了些變化。
一陣唏噓之后，男子又一陣感嘆。
他認(rèn)得這女子，是南宮姑娘的貼身丫鬟，而南宮姑娘則是風(fēng)月樓中僅次于未央的存在。
有些東西終究是無法改變的，這姑娘仰慕權(quán)貴，以后吃虧的肯定是自己。想來這姑娘出身青樓，也算是個苦命的人兒，怎奈青樓乃繁華之地，往來都是達(dá)官貴人，出手豁達(dá)，銷金如土，看慣了風(fēng)流，看慣了瀟灑，潛移默化中，便對金錢地位深深著迷。這些雖然是俗物，可也能暖人衣，飽人肚，如此年華，本就沒多少抵抗力，又怎能經(jīng)得起誘惑呢。
男子小心地把女子的手拿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沉默了一段時間后，男子這才開口道：“勞煩姑娘帶路，柳某就隨你走一趟吧。”
臨安風(fēng)月樓，還是以它的富麗堂皇迎接著往來的賓客。出入之人，臉上都是笑意盈盈，無一例外的是，都是些衣衫華美之人，富貴可見一斑，老鴇永遠(yuǎn)會對這些人賠笑，干癟的臉上，仍舊濃妝艷抹，在這素麗的春天，倒是添了一筆重彩。
每個笑臉的背后，又隱藏著多少故事呢，富麗堂皇之下，又有多少世態(tài)炎涼呢。
男子搖了搖頭，正欲跟著女子離開，卻被迎面趕來的老鴇給攔住了，這個老鴇把柳七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臉上是一臉鄙夷，原本的職業(yè)微笑也給收了回去，可見，這虛偽的笑容也不是對每個人都綻放的。
“碧柔，你怎么把這人帶進(jìn)來了啊，瞧他一身臟兮兮的，不怕弄臟我們的坐具啊?！崩哮d一邊指著男子一邊數(shù)落著女子，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媽媽，這是南宮小姐所請之人。”看到老鴇的神情，女子趕忙解釋到，或許是怕男子在一轉(zhuǎn)頭走掉。
聽到是南宮姑娘的吩咐，老鴇直接愣了愣。
“南宮姑娘腦袋怕不是癔癥了吧，怎么會請這么一個外來的破落戶單獨(dú)進(jìn)她閨房，要知道，南宮姑娘可也是咱們風(fēng)月樓的招牌啊?。?！”
“老鴇，這位是本少爺?shù)呐笥?，你莫要在攔著他了！”
不知何時。
林墨染突然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