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到來
“你是感染者?”
男人的眼神中帶有一絲憐憫,但更多的卻是難以掩飾的無力感。
“感染者怎么了?我從未覺得感染者不好,它讓我變得強(qiáng)大,不僅能自保,還可以庇護(hù)身邊之人?!?p> 閻宇山左手拍了拍桌面,幾縷無形的清風(fēng)吹拂男人的碎衣。他能感受風(fēng)中蘊(yùn)含的能量,絲毫不比他們開采的源石遜色多少。
“希望您能救下我女兒,拜托了!”
他朝著閻宇山深鞠一躬,與之前不同,這次的語氣誠懇到了極致。他已經(jīng)放下了一個男人的自尊,只希望女兒能活下去。
“唉...我無法給你準(zhǔn)確的答復(fù),但是別著急,雖然我不行,可有人能做到,比如那位‘壓迫者的克星’?!?p> “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
“你一個死人,我又能得到什么呢?我只是需要一個信息,他,大概什么時候能到礦場?!?p> 男人陷入沉默,他看向面容和善的閻宇山,又看了看周身限制自由的風(fēng)刃,最終長嘆一口氣,似乎是下定決心般開口。
“如果消息準(zhǔn)確,應(yīng)該是今天抽簽前他就會到來,至少先頭部隊肯定會到?!?p> “但他們遲到了,可你卻沒有記恨他們來晚。”
“沒錯,對于我來說,死在正常不過,我已經(jīng)借著依依父親的身份多活了10年,除她之外早已再無牽掛?!?p> 他抬起手臂,銳利的風(fēng)刃在第一時刻就將其切斷。橫截面平整無比,甚至能看清每根肌肉的細(xì)筋。
“疼痛也沒了么?”
“我說過的,你已經(jīng)死透了?!?p> 閻宇山露出惋惜的神色,面前的男人絕對不簡單,可現(xiàn)在他卻只能向自己托付遺愿,甚至不惜透露有關(guān)他的消息。
他掉落一旁的手臂逐漸模糊,并且他的全身也都開始發(fā)出暗淡的光芒。
“你最后的時間結(jié)束了,辛苦了十年的你,該休息了?!?p> “可我好不甘,即便是死,我也要詛咒這...”
一道斬?fù)魟澠扑纳眢w,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瞬間化為些許沙塵,被清風(fēng)吹出會議室,灑向門外的無盡沙漠。
閻宇山保持著揮舞的姿勢,伸手拉了拉頭頂?shù)亩得薄?p> “已死之人,何必為苦苦掙扎的世人再添麻煩呢?”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也從會議室中消失。按照男人所說,游擊隊馬上就要到來,他還是需要稍微準(zhǔn)備一下。
......
短暫的眩暈感后,閻宇山重新感受到周圍呼嘯的寒風(fēng),而他卻還是身處填平的尸坑旁。
臉上濕潤的粘稠液體正在變硬,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凍結(jié)成冰。
閻宇山察覺到腳踝處的冰冷感,稍微一動便將凍結(jié)的血水震碎。他會品味這個悲慘的故事,但絕不是今天。
他邁開步子,朝著炘所進(jìn)入的簡易房屋走去。有一點(diǎn)非常奇怪,炘絕對不是仁慈之輩,可空氣中卻沒有任何血腥味,反倒有一種焦炭的氣息。
尤其是他感覺到一股奇怪的熱量殘留,似乎是為了應(yīng)對接下來的變故。
當(dāng)他推開房門時,即便是經(jīng)歷過無序之地洗禮,他也難免有些反胃。
屋內(nèi)的裝扮十分正常,炘就這么拿著高腳杯坐在沙發(fā)中心。在她一左一右,兩堆依稀能辨認(rèn)出人形的灰燼,被開門帶起的清風(fēng)吹動。
除此之外,墻壁上兩具從內(nèi)而外翻轉(zhuǎn)的身體,還在不斷劈啪作響。之所以稱為身體,是他們的眼睛還在晃動,但體內(nèi)卻流不出一滴鮮血。
但,說句實話,閻宇山相信他們寧可被一劍封喉,也不愿如此生不如死。
剩下的五六具殘渣都倒在各處,仿佛是在同一時間集體死亡。
而且,屋內(nèi)的所有尸體都沒有流出任何鮮血,或者說血液在離開身體的第一時間,就被熾熱的溫度瞬間蒸發(fā)。
“要來一杯么?”
她露出淡雅的微笑,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閻宇山摸了下臉上再次液化的血液,自嘲的笑了一聲。隨后他雙手一拍,鐮刀被他握在左手的同時振臂一揮。
屋內(nèi)的所有尸體應(yīng)聲華為飛灰,他連同步都沒開啟,只是操控氣流掃過他們的尸體,就造成了這個效果。
顯然,這正是炘有意為之,她就是在閻宇山到來前,為自己的紅酒找些‘下酒菜’而已。
“來一杯吧?!?p> “不問問原因么?”
她拿起桌上的酒瓶,為閻宇山倒了半杯紅酒,略帶好奇的看著他。
“出生在炎國的烏薩斯,你覺得正常么?”
閻宇山透過紅酒看了看暖爐,又轉(zhuǎn)頭看了看炘。
“你說得對,三十年前,我也只是一名礦場服刑的犯人?!?p> 她似乎在回憶那段被她藏在心底的過去,但最終她只是搖了搖頭,將杯中剩余的紅酒一飲而盡。
“可能要等以后再聽故事了,接下來還有正事。”
“比如呢?”
咔咔的聲音從窗戶響起,原本透明的玻璃外爬上一層厚厚的霜。
“看樣子已經(jīng)來了?!?p> 碰!
伴隨著閻宇山的話語,遮擋寒風(fēng)的房門被直接踹開,強(qiáng)大且蘊(yùn)含殺意的風(fēng)雪不斷吹入屋中。
即便是早有預(yù)料先頭部隊的成員,但親眼所見就完全是另外的一種感覺。換句話說,正是因為面前的佳人,他才來到了這個世界。
“放棄抵抗,不然,后果自負(fù)?!?p> 白發(fā)遮瞳的卡斯特少女散發(fā)出驚人的寒意,從損壞的房門向外看,甚至還能看到些一襲白衣的其他人,保護(hù)著那些衣衫襤褸的‘罪犯’。
“不必如此緊張,霜星小姐,博桌呢?我們只是來找他談事而已?!?p> 炘毫不在意對方的威脅,淡然的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隨后,她用戲謔的神情看著被保護(hù)起來的眾人。
“他們不是監(jiān)工么?”
霜星朝著身后人問道,炘如此泰然自若的狀態(tài),也令她有些難以定奪。
“他們肯定是皇帝派來的,你看她的耳朵...呃...”
說話之人話音未落,一把散發(fā)著熱量的砍刀便抵在他脖頸。炘的身形不知何時,來到人群之中。
“知道這雙耳朵的秘密?也就是說,你害了這座礦場的所有人陪你一起受苦?”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那些剛剛得救的礦工,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男人。
“少在這里蠱惑人心,我們可是同甘共苦的‘親人’,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動他們的?!?p> 他主動將脖子靠近刀刃,顯然這家伙是準(zhǔn)備來個自殺成仁死無對證。
“別把如意算盤打的太響。”
炘的身形后跳兩步,避開術(shù)士的攻擊。一直觀察情況的霜星,抬起手中造型怪異的法杖,瞄準(zhǔn)炘落地的位置。
“是不是把我忘了?”
她快速轉(zhuǎn)身,將反握的匕首擋在頭頂。
鐺!
銳利的鐮刃被匕首極限架住,鐮尖距離她的肩膀不足3厘米。
“哼?!?p> 伴隨著她的輕哼,閻宇山感覺到手中的鐮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結(jié)。不只是鐮刀,就連他的雙臂也在逐漸凍結(jié)。
察覺到這一情況后,他快速甩出一記鞭腿,踢向霜星的腰間。
咔啦啦!
碎裂的聲音響起,霜星右手擋在他的鞭腿之前,厚厚的黑色冰晶擋下了這一擊。
不過這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這一擊只是為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而已,要知道,風(fēng)可是無法凍結(jié)的。
閻宇山松開鐮刀的瞬間身形后退,就在他退出5米左右時,凍結(jié)成冰雕的鐮刀詭異的在眾人面前消失了。而他雙手一拍,重新召喚出一把全新的鐮刀。
“奇怪的能力,但不足為懼?!?p> “被人小看了呢...”
他半蹲的身形突然一顫,隨后那張帥氣的面孔因為某種疼痛逐漸扭曲。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滴落,短促且沉重的呼吸不斷響起。
“該死,居然在這個時候來?”
‘冷靜,還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調(diào)整呼吸。’
伴隨著海塔的提醒,閻宇山一搖一晃的坐回沙發(fā)之上。鐮刀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身形,另一只手則是捂著雙眼。
炘察覺到閻宇山的情況后,沒有繼續(xù)玩下去的打算。一道橙色的殘影出現(xiàn)在閻宇山身前的同時,她收起了手中怪異的砍刀。
就在眾人以為炘這是放棄抵抗時,她的身影忽然化作一團(tuán)火焰,與她戰(zhàn)斗的五六名術(shù)士瞬間倒飛出去。
除了恐怖的力道,這幾名術(shù)士身上都有清晰的燙傷。幾乎是同時,炘拎起剛才妄圖自殺的男人,化作一團(tuán)火焰,來到殘影所在的位置。
“礦石病發(fā)作了么?”
“是,麻煩你了,別下殺手。”
閻宇山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但他因為充血通紅的雙眸證明,他的狀態(tài)絕對不容樂觀。
“趕緊放開我,你這帝國的走狗?!?p> 男人的叫囂聲不斷響起,只不過他現(xiàn)在如同跳梁小丑般的舉動實在可笑。
炘一記手刀將男人打暈,她自然清楚男人的用意,革新派從不畏死,他只想在死前帶上他們一起而已。
霜星也趁著這段時間,讓手下帶著其他礦工跟受傷的隊員后退,只留下兩名盾衛(wèi)與自己一同面對炘。
“不錯的判斷,有他年輕時的風(fēng)范,但你確定要阻攔我?”
面對炘的話語,霜星皺了下眉頭,但她也沒有讓開的打算。
“不管你們是不是監(jiān)工,打傷他們,就要付出代價?!?p> “那就試著抵抗我吧!”
炘體內(nèi)爆發(fā)出驚人的熱量,周圍常年囤積的冰雪都隨之消融。見多識廣的盾衛(wèi)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難以置信。
愛國者閑談的時候跟他們講過一個故事,一個有關(guān)于燃燒礦場的故事。
未完待續(xù)......
小胖睡神
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別的,肉鴿我也是三天打滿所有,蜜餅已經(jīng)4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