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江客棧坐落在長街繁華處,每天迎四方客,見各色人等。
今日店還沒開張,王風就帶了捕快,守著門不許人進出。童斤昨兒睡得遲,頭昏昏沉沉的,剛躺下休息會兒,半夢半醒半睡間,就被捕快拖到了自家后院。
不等他站穩(wěn),王風率先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窩藏罪犯!”
這么大“帽子”,是要壓死人的,嚇得童斤連忙否認:
“大人明察,小的冤枉!”
王風昨兒審了一夜犯人,好不容易得到了線索,只想趕快拿人交差,不等天亮就圍了客棧,又怎會輕信童斤所言?
“我等奉呂大人之命,抓胡老三歸案受審。有人看見他進了你的店,好像還背了包什么東西,可有此事?
這位大人心眼太多,追問得如此細節(jié),一是讓他認清現(xiàn)實,二是挖坑害他連坐。他說的全是事實,根本無從抵賴,但如果直接承認,就可能背上窩藏罪。
“小的……著實冤枉!”童斤索性不置可否,繼續(xù)說自己多冤枉。
王風指著樓上,胸有成竹道:
“你是否冤枉,我們一搜便知?!?p> 童斤不愧是掌店之人,剛還如墜五里霧中,現(xiàn)下什么都看明白了——
他剛才手指的,是胡老三的房間。
人家什么都知道,偏選了最迂回的,定是別有用心。
等他們搜一遍,再帶走胡老三,即便自己渾身是嘴,這事都說不清,不如撇清關(guān)系,明哲保身為上。童斤定了定神,拿出客棧老板的架勢,臉上掛著最和善的笑,放低了姿態(tài),巴結(jié)道:
“在這里做生意,來者都是客,小的無權(quán)過問。他們罪不罪的,小民更是無從知曉。比不上各位大人,心明如鏡,一眼可辨魚龍輩。各位官老爺?shù)酱?,要帶走什么犯人,說到底,也是為這客棧消災(zāi),小的感激不盡,愿備酒菜,以表心意,待大家吃飽喝足,小的親自為你們引路?!?p> 夜長夢多,易生變數(shù),人犯到手,才最要緊。王風著手下立即抓人:
“甕中捉鱉,下酒正好,童老板,帶路!”
而他,獨自返回大堂,坐等消息。
他左右手的筋脈,雖說早止住了血,但要恢復如初尚需時日。
若不是那晦氣的石閻王,他絕不會落魄至此。堂堂捕頭,手無縛雞之力,抓捕案犯,只能作壁上觀。
“誰在那里?”
樓上人影恍過,行跡實在鬼祟,王風疾聲大呼。
一直躲在暗處的人,這才慢慢走了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王風,毫不掩飾對他的輕蔑。
冤家路窄!
半晌,王風皮笑肉不笑地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
“石向楠!”
手不能動,就像沒了爪子的老虎,再兇惡都是唬人的,石向楠饒有興趣地激怒他:
“王風,你那爪子,還沒好呢?”
見他還想上樓來,石向楠利劍出鞘,橫在了他面前,只許退不許進,并“好心”提醒道:
“千萬別亂動,除非你想當廢人!”語氣是少有的認真,對王風他早想除之。
七尺男兒受此等羞辱,恨不能拼個你死我活。
可王風別說與人拼命,他現(xiàn)在連拿劍都做不到??v有萬般不甘,也只能站在這里,遂石向楠的意。
王風因受制于他,不得上前一步,他石向楠又是為何,竟留了他的活口?
難道他也受制于人?
或許此人也在這間客棧?
可,能困住他的人,會是誰呢?
解鈴還須系鈴人,石向楠恨從何來?
王風冷靜分析了半天,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決定出言試他一試:
“你帶走的小丫頭,那手本來柔若無骨,一等一的好看。可惜為不相干的人,傷了掌心,破了相,她那只手即便不廢,以后也不能再示人了!”
石向楠不再留情,只要他想,手里的匕首瞬時就能割破他的喉嚨。
王風審犯人是一流的,因為他總能從對方的表情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次也不例外。
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果然是她!她在這里!
這時,石向楠背后的門突然開了,一白衣小公子走到他身旁。
王風端詳這兩人,真真是天差地別——
小公子眉目清秀,細看有慈悲意。
石向楠縱橫江湖,身上殺意如潮。
一個清似天邊月,一個身披千重夜。
“他”一出現(xiàn),清月減夜色,是無邊好景。
古語臉上無甚多余的表情,石向楠無從揣測她的喜怒,但,王風那番話她肯定是聽到了。剛還要殺人的石閻王,慌忙藏好了匕首,有些無措地看著她。
“都是些沒來由的話,大哥何必如此動怒?”古語背手而立,淡然一笑,安撫他的不安。
劍在藏,不在殺。
古語看明白了王風的窘境,也不想石向楠把事情鬧大。
“劍橫在那里,會嚇到人的。”
石向楠一聽她如斯講,像做錯了事的孩童般慌忙,也顧不上與王風對峙了,連忙下樓取回自己的佩劍。
現(xiàn)世報——
石閻王受制于人!
王風正看得津津有味,幾個捕快押著胡尾,在樓梯口撞上了石向楠:
“風哥,人抓到了!”
劍刃悄劃過綁人的繩子,石向楠背后是雞飛狗跳。
胡尾掙脫束縛往樓下沖去,王風當即被撞到在地,還沒愈合的手經(jīng)此一擊,縛手的白布頓時浸上了血。
可惜胡尾沒跑多遠,就被門口等的捕快,連捆帶打地拖走了。
“是他自己倒霉!”
石向楠得了便宜,對著喜歡的人,一臉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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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字數(shù),自己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