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上方的天空五色光芒緩緩匯聚,隱隱勾勒出一只巨禽的身影,一道道五彩波紋不斷漾開。
而東林渡這里氣血絲毫不見耗盡,直驚的石長老二人瞪直了眼睛,這副情景從未在宗內(nèi)的記載中出現(xiàn)過,因為沒有人能在未修行之時擁有如此恐怖的氣血。
“九成!”
東林渡抬頭望去,百丈石碑只剩下一小部分的紋路沒有被散發(fā)出五彩光芒,而天空之上那道五彩仙鶴虛影也即將勾勒完畢,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長生珠所恢復的氣血之力漸漸有些趕不上石碑的汲取速度。
他眼中閃過一抹果斷,隨著腦海中的吟唱輕輕的誦念起來。
果然,眉心傳出的波動陡然大增,道道清涼刺激之下,氣血不斷恢復,只是這種做法讓東林渡的身體感到不堪重負,四肢不斷傳來刺痛的感覺,讓他不禁狠狠咬牙,心中升起了拼盡所有也要達到最高層次的念頭!
就在此刻,八方震動,離萬鶴山宗最近的百瀾宗與陣兵門同時閃出兩道身影,二人氣息絲毫不加掩飾,在黑夜中如同兩顆耀眼星辰一般,散發(fā)著一紫一青兩色長芒,向著萬鶴山宗的方向一路疾馳。
遠處天空一道白芒閃過,向著萬鶴碑處極速趕來,片刻后便直接停在了萬鶴碑上,現(xiàn)出一道白色身影。
此人劍眉星目,面如溫玉,一頭飄逸長發(fā)隨意披散著,方一現(xiàn)身便手臂一揮,空中的仙鶴虛影轟然潰散,化作一道道五彩流光倒卷回萬鶴碑之中。
“歐陽宗主,不知此次而來可是為了此人?”石長老一眼便認出白衣男子身份,而對方所為何來他心里自是一清二楚。
“潛龍勿用,我這就撤了萬鶴碑法紋之力,快些將這小子送去首峰?!睔W陽炎立在萬鶴碑之上,話語清晰傳出的同時一揮袖袍,一道無形之力擴散,萬鶴碑山所有五彩紋路剎那消散,而連接著東林渡氣血的那股吸力也突然消失。
“呼……”
東林渡在吸力消散的瞬間感到強烈的虛脫之感,一頭栽倒在地,就連意識都有些模糊,只有四肢的刺痛感依舊清晰。
“剛宗主說將此人送去首峰?”石長老有些不太確定的又問了下灰袍男子。
“不錯,此子天資了得,在萬鶴山宗存在的歷史中從未有過九成之人的記載,宗主的心思怕是不言而喻了……”灰袍男子言語間直接背起東林渡,向著萬鶴山首峰方向邁步走去。
歐陽炎一直看著灰袍長老的身影消失在山路轉角處,這才抬頭望向天際,只見紫青兩道長芒在眼內(nèi)逐漸清晰,片刻之后直接落在萬鶴山宗山門處。
紫青兩色光芒一斂,走出兩道身影,看年歲與歐陽炎相仿,紫衣人負劍,青衫者腰間掛著個精致的酒葫蘆,色澤油亮,顯然是有些年頭的物件了。
“莫兄!方兄!
不知二位今日來我萬鶴山宗所為何事,有失遠迎,十年不見,兩位神采依舊,且去本宗首峰上座,再敘不遲?!睔W陽炎向著二人一拱手,咧嘴一笑,拿出一副很是熱情的模樣,卻依舊立在萬鶴碑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二人開口道。
紫衣人名叫方道,是百瀾宗現(xiàn)任宗主,一身劍術放眼整個百玉大陸也是能夠拿得出手的。
青衫者叫莫寒,是陣兵門現(xiàn)任宗主,所擅長的手段就是布陣列兵。
“歐陽兄說笑了,我等不過是見此地方才有異象顯現(xiàn),這才過來瞧瞧,至于別的事情,就不便叨擾了,告辭!”方道冷冷的看了幾眼歐陽炎,對方不僅沒有絲毫待客的意思,甚至隱隱還有幾分戒備的神色,當即一抱拳,化作一道紫色長芒離開了萬鶴山宗。
“歐陽兄,莫某有些要事還要處理,不便久留,咱們來日方長!”莫寒自然也看出了歐陽炎的態(tài)度,一拱手化作一道青色長芒朝著來時的方向剎那遠去。
“幸好來的及時……”歐陽炎看著離去的二人,微微松了口氣,萬鶴山宗與百瀾宗,陣兵門關系并不好,甚至偶爾會因為礦脈與秘境等原因大打出手,若是這次來遲,石長老二人是決計保不住這小子的。
石長老一直立在碑下,就算是其他兩宗宗主前來,他也并未做理會,依舊老神在在的等待著檢測剩余幾個弟子名額。
“石長老,還有三日此次試煉就結束了,界時便不用再等了?!睔W陽炎看向石長老,扔下這句話后便化作一道白色長芒向著萬鶴山宗首峰掠去。
東林渡此刻已經(jīng)被灰袍長老帶到了首峰,安置在了一處偏房之中,由于氣血消耗過據(jù),再加上長生珠的一頓折騰,他已經(jīng)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只是偶爾手臂與雙腿會抽搐一下。
轉眼過去了兩日,東林渡在第三日中午才醒轉過來,忙翻起身,四肢的疼痛已然消失,正準備找尋衣物,卻發(fā)現(xiàn)床頭上放著一疊嶄新的紫色衣衫。
上面還放著一封信紙,東林渡打開來看,上面只寫了六個字:“速來首峰劍壇?!?p> 默然片刻,東林渡收起紙條,換上了紫色長衫,如墨長發(fā)用一根漆黑發(fā)帶束在腦后,洗漱一番后才出門,向著首峰的劍壇方向走去。
雖說東林家也是萬鶴山宗的附屬家族,但是八大世家只要不是萬鶴山宗的弟子,便不能隨意進入首峰,所以東林渡以前并沒有來過。
只是劍壇是屬于大型建筑物,一把斷劍插在首峰的山巔之上,如此顯眼,而且東林渡從小就是聽著這柄斷劍的傳說長大的,心中對這斷劍也有幾分的向往之意,如今能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心里頭自然是有些興奮的。
首峰乃是萬鶴山宗最高也是最為中心的一座山峰,四周環(huán)坐八大奇峰,而后便是無盡山脈綿延起伏。
東林渡此刻正走在一條蜿蜒的山路上,兩旁種的都是些杏樹,在這三四月份,粉白的杏花正開的旺盛,清風微拂,花瓣飄散。
分明是天涼的時節(jié),東林渡卻一點也不覺得有絲毫涼意,渾身充盈的氣血讓他感到元氣滿滿。
首峰很大,萬鶴山宗的弟子也不是很多,八大世家之人占半數(shù),其他宗門招收之人占半數(shù),而且世家與外招的弟子相處起來很不和睦,時常會有爭斗事件出現(xiàn),只要不傷及性命,宗門也不會太過于追究。
這些東西東林渡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他所向往的是那種江湖氣概,快意恩仇,但是絕不是這種單純的搞事情。
一路走去,人影幢幢,或三五成群,或吟詩作對,或潑墨揮毫,這首峰還有這么一處交際地方,倒是與東林渡所想甚是不同。
直至過去了一個時辰,東林渡仗著體魄強健,一路向著山頂跑去,未曾停歇,站在此處已經(jīng)可以看到那柄斷劍劍身的細密裂紋了。
“劍壇……”東林渡放緩了腳步,不知給自己留字條的會是何人。
山巔在腳下,萬里風光間,少年英雄志,蕩盡天下不平事。
“你來了?!币坏腊咨碛罢⒃跀鄤ο拢⑽椿厥卓?,似早已知道一般,淡淡開口。
“你是誰?為什么將我引到此處?”東林渡走到離白袍男子數(shù)十步的距離便不再走動,沉吟片刻,終是忍不住問道。
“我叫歐陽炎,帶你來此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問你三個問題?!卑着勰凶右琅f是背對著東林渡,話語淡淡,卻絲毫沒有被風吹散。
“你問吧!”東林渡看著歐陽炎的背影,一種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令他想起了他的父親。
“你聽好了,這第一問便是你踏足修行,所為何?”歐陽炎第一問只七個字,卻問到了東林渡的心頭上,問的他半晌一言不發(fā)。
“修行之事,大道者與天斗,小道者謀私生,我取二者折中,為己為人,問心無愧。”東林渡覺得修行是一種態(tài)度,在紅塵中的俠者便是這般。
“這第二問便是,修行之后,一切凡俗往事與你再無瓜葛,你可舍得?”歐陽炎依舊是一副冷淡態(tài)度。
“小子無依無靠,孤苦長大,又有何舍不得?!睎|林渡沉默片刻,回想起那些刻苦煉體的日子,還有人搶奪自己獵取的野物,打斗之事幾乎隔三差五就會上演,這也直接導致了他現(xiàn)在的偏執(zhí)性格。
“這第三問,修行一途本就逆天而行,隨時都有可能殞命,你可做好了準備?”歐陽炎轉過身,看著東林渡。
“物競天擇,生存之道而已,殞命之事,不是每天都在上演嗎?”東林渡語速不快,十分淡定。
“好了,既然你有這天資,又有堅定修行的念頭,那本宗就破例收一個徒弟,從此以后,你就是萬鶴山宗宗主歐陽炎的弟子,日后由本宗教你修行法門!”歐陽炎神色依舊淡然,并且從袖袍中摸出一小塊玉石,這玉石乃是一個小小的玉佩。
“還不上前拜師!”歐陽炎見東林渡半晌沒了動靜,隨即大聲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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