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吹，就硬吹
綺蘿的書房總是點(diǎn)上了熏香，節(jié)西府的就是這般，這倒是大魏女子的習(xí)俗。
一路上與阿三聊過許多，方戟知道，綺蘿的母親是大魏女子。雖然阿三說的隱晦，但是方戟也能猜到，應(yīng)該是出自青樓。
而綺蘿打小跟著母親，學(xué)的更多是是大魏習(xí)俗，為的是以后在大魏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良配。
這是綺蘿的父親阿里都同意的，畢竟行商的日子有多苦只有行商知道，綺蘿的父親阿里白手起家，為的就是能夠在大魏安定下來。而當(dāng)有了這個條件的時候卻又發(fā)生了意外，頗有幾分造化弄人的意思。
好在綺蘿聰慧，經(jīng)營手段甚至青出于藍(lán)，如今倒也算是在大魏半扎根。這樣的女子，方戟知道在上一世可以稱為女強(qiáng)人。
但是在大魏，又是商賈之家，又是女子，偏見是免不了的。
方戟只覺得有些巧了，這綺蘿，還有他素未謀面的趙無垢，應(yīng)該都是世間奇女子。
一個撐起了孤掌難鳴的商會，另一個更犀利，人丁凋零，小女子頂起整個趙家。
“所以呢，你這酒樓，錢要我出，人也要我出。方公子，我這里可不是善堂?！?p> 這綺羅此時正彈著幾首曲子，方戟對于音律方面的造詣，大抵上是牛嚼牡丹。當(dāng)然，除了嗩吶。
“好曲好曲，綺蘿小姐，叫方公子生分了?！鼻貌缓?，方戟只知道好聽就行。
“那，我就叫你小戟吧。”
這妞真的不是拐著彎罵老子？
“你剛才說好曲，難不成你還懂音律？”
“略知一二?！狈疥Φ馈！安贿^我只會吹嗩吶?！?p> “嗩吶？能吹什么好曲子？”綺蘿自然知道嗩吶，便是覺得方戟在開她玩笑。
“這我就要說道說道了，從拜堂到升天，從婚事到喪事，我這嗩吶都能吹?！?p> 嗩吶，一個可以從你滿月那時吹到你頭七的樂器。
綺蘿此時眼珠子一轉(zhuǎn)，便是起了玩心，竟是起身喚來阿大，讓他去取嗩吶。
“你吹得我滿意了，我便答應(yīng)你的請求。”
這話聽起來怎么還有點(diǎn)“瑟琴”……
“當(dāng)真？”
“當(dāng)真?！?p> 老板說吹，那我就只能吹了。
那阿大拿進(jìn)來嗩吶，看著方戟卻是使了個眼色。大抵上是想問他：“你真的沒問題？”
方戟只是笑著接過嗩吶。
“那我就獻(xiàn)丑了。”
方戟遲疑了一下，便是吹起了他最為熟悉的那首《傲氣傲笑萬重浪》，也就是《男兒當(dāng)自強(qiáng)》的曲子，同時也是古曲《將軍令》的改編。
《將軍令》自不必多說，曲子聽得足以讓一個熱血男兒打起雞血。
方戟前世就喜歡看些武俠電影，而黃飛鴻系列就在其中。大抵上，黃飛鴻系列算是有別于其他武俠，算是體現(xiàn)了晚期時漢人的志氣長存。尤其是黃飛鴻的那種家國情懷以及在中西文化碰撞下的迷茫，深深打動了他。
那是一個英雄無法拯救的世界，掌權(quán)者喪權(quán)辱國，列強(qiáng)像強(qiáng)盜一般的入侵，社會動蕩搖搖欲墜。
而這《傲氣傲笑萬重浪》精髓部分就是嗩吶的演奏。
曲中那氣勢磅礴，但是孤掌難鳴的感覺，融合的恰到好處。至于曲中高潮部分那聲嗩吶，在他心中不只是黃飛鴻的佛山無影腳，而是一個英雄在那個年代不失氣節(jié)的吶喊！
“好曲！”
綺蘿還沉浸在這曲子里之時，那偷聽的阿大倒是熱血沸騰的喊了聲。而后阿大深知自己多嘴，捂著嘴便是偷偷溜走。
“你這曲子，是你做的？”
“自然不是，我?guī)煾底鞯??！?p> 文抄公可以，但曲子方面，方戟來來去去就那幾首，可不敢認(rèn)作曲大家。
綺蘿自問算是通曉大魏的音律，但是真的沒聽過這曲子。
而且這曲子，確實(shí)像是一個武人，一個殺伐果斷的將軍寫的。聯(lián)想到阿三打聽到的，方戟可能來自武學(xué)之家，便也接受了這個說法。
“這曲子確實(shí)好極，想來上陣殺敵，這曲子能極鼓舞士氣。不過，小女一介弱質(zhì)女流，想聽婉轉(zhuǎn)些的小曲?！?p> 喲呵，這綺蘿小姐看樣子是深通一記“賴”字訣，想來是料定了他只回吹這類豪邁的曲子。
而外面竟是傳來了細(xì)小的動靜，方戟一聽也知道，是那小洛姐在偷聽。
“那綺蘿小姐，我要是吹了個婉轉(zhuǎn)哀鳴的曲子，是不是就成了？那不然我這吹得嗓子干，不吹也罷?！?p> 方戟的意思也很簡單：“小妞，爺要是真吹了，你別賴?！?p> “自然是算數(shù)的。”
“那沒問題，哥保證給你吹爽咯?！?p> 其實(shí)，方戟正經(jīng)學(xué)過的曲子，總共就三首，剛才那首《傲氣傲笑萬重浪》，一首《纖夫的愛》，吹著玩都挺樂呵。
還有一首，便是《梁?！?，曲子過于凄婉哀轉(zhuǎn)，方戟平日里倒是少吹。畢竟《梁祝》用嗩吶吹出來，曲子像是給人送走的感覺。
方戟知道，這首歌算是喪曲熱門，賺足了眼淚。
當(dāng)然它背后的故事《梁山伯與祝英臺》，自然不必多說。不說能讓猛男落淚，但至少，它確實(shí)是對改善婚姻制度取到了積極的作用。
一曲《梁?！废?，整個氣氛都有些不對勁，綺蘿看起來是眼睛紅紅的，有些沉默。方戟再一聽，門外那傻丫頭小洛正在哭呢。
“這曲子……”
“也是我?guī)煾到痰??！狈疥€學(xué)會搶答了。
“我倒是想見見你這位師傅了……”綺蘿收回情緒，剛才的曲子，不知為何讓她有些情緒，大抵上是想起了她逝去父母的緣故。
而現(xiàn)在想來，綺蘿也有些驚訝，畢竟這首曲子，她也沒聽過……
沒聽過，就代表不是廣為流傳的曲子，但是這兩首曲子她知道一旦問世，不可能在大魏沒有一丁點(diǎn)流傳。
而且這兩首曲風(fēng)各異……讓她更覺不可思議。
這曲子，方戟說是他師傅所作，但是如此厲害的曲大家，怎么可能默默無名？
方戟武功了得，又懂得制作一些她沒見過的東西，還“精通”音律，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等閑之輩呢……
只是苦了我那小洛妹妹了。
“那綺蘿小姐，我這曲子……”
“我同意了，不過作為交換，我要你把剛才那首曲子教于我。”
“自然是沒問題的?！?p> 吹兩首嗩吶換來開業(yè)紫金與人手，方戟自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