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締約
扶圣也覺方才言語偏失,有些過激,也開口承接道:“主子,避免暴露,還是讓屬下去吧,由旦夕帶您悄悄進(jìn)入玄武境即可。”
旦夕與扶圣雙雙握拳,洞內(nèi)濃霧襲滿,瞧不清里頭的人什么表情,蘇亭洄在泉中調(diào)息,這股氣息卻是愈來愈強,隱隱有破體而出之勢。
蘇亭洄暗自苦笑,騙到手的東西,終究是長久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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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fēng)惡,歡情薄,彩云亂飛,從此各奔東西。曾經(jīng)的愛戀好似大夢一場,留下的只有殘枝落葉,楊花落盡,空留枯枝。
當(dāng)初共彈的錚錚弦柱,現(xiàn)在也積了灰,再沒人去動它。
朝賦倚在蘇亭洄曾倚過的那根枝上,只是楊花落盡,少了些從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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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芙昌府,來來往往的一列一列人。
“修公子,里面請?!?p> 正被管家彎腰諂媚的男子,惺忪著眼眸,隨意揮開管家“請”的手勢,赭色云錦的衣衫無不蕩漾著風(fēng)流倜儻的氣質(zhì)。
忙忙碌碌的侍從正來來回回張貼喜聯(lián),紅澄澄的燈籠被高高懸在大門旁。
貼在玄玉柱上的喜聯(lián),寫的一手好字:
依舊羹湯初洗手,重新舉案定齊眉。
男子身后一眾隨從,也算是弟子,統(tǒng)一著裝佩著劍。
管家訕笑,點頭哈腰,“修公子,大小姐在大廳等著您,這邊走?!?p> 那位修公子卻是滿臉不屑,其身旁的高大男子將管家撇開,“我家公子來此不下十次,何須你在這裝出當(dāng)家的樣子!”
管家仍維持著笑容,恭敬無比地說:“修公子可是折煞老奴了,老奴的忠心修公子還不清楚嗎?要打要罵,還不是修公子一句話的事兒?!?p> 修公子也是抑著笑,挑了眉頭,搖著扇子便甩袖離去。
落芙坐在主位上,一旁落蕖正嬉笑著嘰嘰喳喳說些什么,惹的落芙連連發(fā)笑。
“說什么呢,我能聽聽不?”
落芙抬頭,驚喜起身,迎上去,“白哥哥什么時候到的,下人不懂事,都不通傳一聲。”
大廳內(nèi)也是恭維起不少人,幾個年紀(jì)頗大的老者也是上前“噓寒問暖”。
“修公子,啊呀!多年不見,您已經(jīng)是太初境中期了,真是年少有為啊!”
修公子睨了眼,“過獎,您也不差,七十多年還是六陽境,真是穩(wěn)如泰山?!?p> 那人被說中痛處,又礙于他家高門大戶,訕訕退了下去。惹來不少閑言碎語與嗤笑。
“巴結(jié)誰不好,巴結(jié)自澤修府的當(dāng)首公子哥,碰一鼻子灰你說活不活該?!?p> “不是說修白愛慕落大小姐嗎?怎么聽說是東川凌府上門提親?”
此刻門外似是有浩浩蕩蕩的陣勢,緊接一道風(fēng)采亮于眾人眼前,穿著一身月白色提花綃袍子,雍容儒雅的氣度隨著他的步子蔓延開來。
修白也隨著落芙轉(zhuǎn)了身,屏開一眾隨從,咧開嘴角道:“溫書。”
被喚作溫書的男子含笑朝修白也得體頷首,其身后跟著一批侍從,人人都手持著精美禮盒,靈氣濃郁,從縫隙中緩緩流露。
落芙雙眼放光,落蕖在后頭推搡落芙一把,將落芙生生撞到溫書身側(cè),落芙也合時宜的露出羞澀的女兒家模樣。
凌溫書退后一步,留出相宜的距離,道:“家母還在添置物件,稍后就到,還請芙兒見諒?!?p> “說的什么話,伯母心思縝密,再說溫書你也能來芙兒就很開心了?!?p> 修白上前用扇柄輕敲凌溫書肩頭,“帶婚書了嗎?”
凌溫書正色:“自然,你還怕我忘帶了不成?!?p> “快拿出來我看看!”修白猴急道。
凌溫書要開口,修白搶先說話:“算了算了,看你也不會拿出來?!?p> 正是一幅其樂融融之派,又是一陣大陣仗,原來是凌溫書母親領(lǐng)著又一批人來,只是手中空空。這位凌夫人年近四十,卻容貌姣好,保養(yǎng)得當(dāng),正款步而來。
“伯母?!甭滠綆еψ呱锨叭?,凌夫人也是和和敬敬的,上下打量著落芙,眼神透出滿意與欣慰。
“還要叫伯母嗎?”
落芙也是垂眸低笑,連連叫好幾聲母親,聽的凌夫人不住的笑。
片刻,府上的來賓紛紛寒暄一陣便回了坐席,修白站在凌夫人身后,落芙與凌溫書則跪在凌夫人身前四尺遠(yuǎn)處。
凌夫人將錦帛婚書拿出,當(dāng)庭宣讀:
“兩姓結(jié)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jié),匹配同稱??创巳仗一ㄗ谱疲耸乙思?,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jǐn)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東川凌府,此證。”
話落,在眾人轟鳴的喝掌中,落芙起身,上前雙手將婚書接下,再回身,凌溫書起身,修白此時遞上玉盤。
二人拿起玉盤中的靈針,刺破指尖,抵在對方額上,血珠被額頭吸收,泛出金色的百合花圖樣,又緩緩隱去,此刻二人右手上,都多了一枚赤色鴛鴦鐲,象征姻緣已結(jié)。
婚禮不日后便舉辦,雖說匆忙了些,只是四府聯(lián)合的川和議事舉辦是迫在眉睫,一去便是三年以上,自然是婚事拖得議事拖不得,只得趕緊辦了以免錯過這月的吉日。
眾多賓客都陸陸續(xù)續(xù)離去,凌夫人給二人相處的時間,領(lǐng)著凌府的人便熙熙攘攘回了。修白擠上前道:“溫書,我在府上辦了茶會,去聚聚嗎?”
凌溫書點點頭,修白又轉(zhuǎn)向落芙:“芙兒妹妹去不去?”
落芙嘴角上揚,“自然是跟著溫書的?!?p> 三人駕鶴去到自澤修府,直接落在了修府一處小湖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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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芙昌府,落蕖同往常一般與趙姨娘嘮叨一番。
“娘我想吃茶羹,你去幫我做嘛?!?p> 趙姨娘推開落蕖,嫌棄道:“不是教過你了嗎?再不濟(jì)讓嬤嬤給你做?!?p> “哎呀娘你的手藝最好了,娘......我想吃嘛.......”
趙姨娘挨不過她軟磨硬泡,撒開手往后院廚房走去。
落蕖臉上沒了笑意,縱身往深苑走去,正是顧靈均二人被軟禁處,掐訣打開結(jié)界,結(jié)界合上,從外頭看,就是一堵墻,加上些高林草木。
“吱呀”
開門聲驚醒了江子呈,顧靈均也抬頭看。
落蕖整個人背著陽光,襯的面色黑如鐵,整個人處于陰暗中,江子呈看著這黑影,嚇的向后倒去,若不是椅子束縛住他,此刻定時四仰八叉的模樣。
“我靠!鬼啊!鬼!”
顧靈均則永遠(yuǎn)的面色淡然,看了眼落蕖再度垂下腦袋,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