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之后,冰雪逐漸消融。但是身上倒是覺著更冷了,周初元裹了一件棉質(zhì)的大道袍急匆匆往警局趕。
“周隊早”
“早”,周初元徑直去了會議室,里面已經(jīng)坐了七八個人,手里都各自拿著一個文件夾。
“大家分享一下各組目前的線索和情況吧”,周初元先開口說。
“寄給羅倫薩的恐嚇信上的指紋已經(jīng)找到了,是魏晶的,但是我們對她詢問后,她始終不肯透露任何線索,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好的,你呢”,周初元指向何亦。
“周金的妻子黃金花在案發(fā)前曾去過城西醫(yī)院,并沒有像她的證詞所說回娘家,且醫(yī)院的診療結(jié)果是不孕不育。調(diào)查我市區(qū)B1602道路監(jiān)控后,發(fā)現(xiàn)蔡勝在案發(fā)當(dāng)天往立新島方向去,最后在一家保健會所呆了一夜”
“好,既然這樣,我們就把重心放在魏晶和蔡勝這兩個人身上,對了你們順便查一下他們家里有沒有已故或者接近五歲的孩子”
會議室里的警員們面面相覷,周初元看出了他們的疑惑,隨后籠著袖子道:“不用響太多,去做吧”
會議后續(xù)又分配了具體的任務(wù),約莫十分鐘后才結(jié)束。
周初元親自去蔡勝家里找他,一路上都是雪化開后的泥水,看的人心煩。
“有人嗎”
“誰啊”
“警察”
“哦哦,請進(jìn)”
不銹鋼防盜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蔡勝穿著一條藍(lán)色睡褲下面頂?shù)睦细摺V艹踉戳艘幌率直?,七點零二分,確實情有可原。
“我們開門見山的說吧,老實說案發(fā)當(dāng)天你到底在哪兒”
“啊”,蔡勝被問的有點蒙圈,“我就在家里啊。。?!保穆曇粼絹碓叫≈钡酵耆б?。
“還要裝嗎”,周初元把手里的監(jiān)控照片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根據(jù)《治安管理處罰法》和《賣淫嫖娼管理辦法》處罰,抓住要處以10-15天行政拘留,做半年勞改”
“警察同志,我這是第一次啊,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是朋友非要拉著我去的”,蔡勝抓著周初元的袖子懇切的解釋。
周初元此刻心里既感到好笑,又覺得失落,又是白費功夫了,他起身給蔡勝拷上手銬,蔡半弓著身子一邊努力抓著周初元的衣袖一邊祈求著。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只要不讓我做勞改我啥都愿意做”,蔡勝年輕的時候曾在隔壁縣的農(nóng)場里做過一段時間的幫工,這里所謂農(nóng)場就是犯人們做勞動改造的地方。那里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周初元沒有理他,一步一步的拖著蔡勝往門外走。
“警察同志,你聽我說,我知道周金是誰殺的”
周初元來了興趣,松開了手銬。
“警察同志,我要是說了能從輕處罰嗎”,他抿著嘴唇吞咽著口水。
“那要取決于你說了什么了”
“兇手就是蔣勇飛”
“那個屠夫?”
“對,就是他”
“有證據(jù)嗎”
“周金出事兒那天他根本就不在家,那天我晚上到家的時候,他家的燈都是黑的,他家的那條大黑狗因為一天沒人喂食還不停的亂叫”
“沒了嗎,這么說你也不在家你也是兇手?”
“警察同志,你聽我說完啊,他和周金一直有過節(jié)。三年前,我和周金兩個人借了蔣永飛的車從縣里回去,當(dāng)時是周金開的車,他喝的最少,我喝的爛醉如泥,直接倒在后座睡著了,但是沒想到回去的時候村里火光沖天,他一個沒注意,連帶著一個路人撞到了樹上,我從后座直接摔了下來,周金馬上把我拖下車,我們在外省躲了三個月,回來的時候才聽人說,警察沒找到兇手就把蔣勇飛抓進(jìn)去充數(shù)了,在牢里呆了大約半年,最后因為實在沒證據(jù)提前釋放。出來之后,他就一直看周金不爽,各種暗地算計他?!?p> 周初元聽完蔡勝的故事之后,就帶著蔡勝和蔣勇飛到了拘留所。線索又回到了三年的那場火災(zāi),這里面到底是什么跨越了三年還在作祟。周初元甩甩被扯皺的袖子,往檔案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