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相安無事吃完飯出來時,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半。
相比較上午時的喧鬧,下午的北歐小鎮(zhèn)顯得格外舒適愜意,清涼跳躍的廣場噴泉,彩色靚麗的遮陽傘,以及,正值青春年少的他們,一切都顯得格外寧靜而又美好。
許玥玥身穿一襲三色連衣長裙,腳下只著簡單的草編麻繩平底鞋,雖打扮簡約,卻勝在身量纖纖,舉手投足間也引來無數(shù)過路的人駐足。
“顏鈺,快過來幫我拍照!”
許玥玥笑得張狂,站在噴泉旁邊,揮手叫著因為行動不便而坐在遠(yuǎn)處長椅上的顏鈺。
顏鈺眼角抽了抽,這死丫頭真是喪心病狂到極致了,她都這樣了,這家伙還讓她幫忙拍照!
要不是怕影響不好,她都恨不得直接拿鞋底拍死她。
“要不要喝水?”
眼前突然有人遞過來一瓶礦泉水,陽光透過瓶身,折射出晶亮的光。
顏鈺接過水,并未看來人,只是隨口道了聲謝,便把頭偏向了另一方,沉默。
她并不是愛耍小性子的人,因為即便重活一世,她也從未覺得自己有被偏愛的資格,或許可以說,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被偏愛,本質(zhì)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
就像她,即便已經(jīng)擁有了融入世界的能力,但卻依然享受于獨居一隅的快樂。
可是,唯獨在面對他時,她承認(rèn)自己始終都是雙標(biāo)的。
她厭惡這種茫然失措、患得患失的感覺,更討厭于被這種心緒所左右。與其說她在生他的氣,不如說她是在氣自己。
她,只是在逃避。
陳昇盯著她的頭頂看了一會兒,見她始終歪頭看向另一邊,只得自顧自地坐在了長椅的另一邊。
在小鎮(zhèn)的西方,太陽逐漸下落,橙紅色的光把整個世界都照成了迷人的暖色調(diào),身邊偶有幾對恩愛的小情侶,在經(jīng)過他們時會投以好奇的目光。
顏鈺坐的有些腿麻了,雙手撐著椅子想換個姿勢,卻不小心碰落了放在椅子旁邊的拐杖。
剛想彎腰伸手撿起,卻被身邊的人搶先了撿了起來。
“醫(yī)生說了什么時候拆石膏嗎?”
陳昇一邊把拐杖擺好,一邊適時地看著她問道。
一看便知是為了打破尷尬而明知故問,因為當(dāng)初她出院的時候他也在。
顏鈺心里腹誹卻不忍戳穿他,盯著他脖頸處有意藏在衣服里,卻不小心露出來的黑繩,慢悠悠地說道:“再有半個月,應(yīng)該就能拆了。”
陳昇囁嚅著想要說點什么,但最終還是只能泄氣地點了點頭。
顏鈺知他是不擅長打開話題的,卻還是努力地為了打破尷尬,而絞盡腦汁地問著一些不咸不淡的問題。
心里竟一絲讓他難堪的快感都沒有,反倒有些不忍心,只得暗暗嘆了口氣,說道:“走吧,去看看玥玥和俊豪在玩什么,差不多得去吃飯了?!?p> 說著便撐著椅子上的扶手準(zhǔn)備站起來。
誰知剛準(zhǔn)備拿起椅子上的扶手,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她驚魂未定地瞪大了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陳昇,雙手也下意識地?fù)ё×怂牟弊印?p> 而他卻笑得燦爛,竟然高興到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的形狀。
顏鈺嗔目看著他:“你干嘛??!想討打是不是?!”
陳昇抬頭,瞇眼作深思狀:“有道是君子不乘人之危,我是君子,怎么能做這種小人行徑?”說著就打算把她丟出去。
顏鈺原本是不信的,但一看他竟然還真一副要撒手的意思,趕緊拼命地?fù)Ьo了他的脖子。
怒道:“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難怪你總是斤斤計較!小心眼!”
誰知他不但不生氣,反倒確是笑得更加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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