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一本古籍中得知的?!毖垡娊芪骺ㄅc奧莉薇婭都轉(zhuǎn)身看向自己,喬伊急忙解釋道。
“這樣的古籍可不多。”杰西卡眼神奇怪,“你好像知道很多隱秘,以前可沒聽你談起過?!?p> “我們最近沒怎么見面,沒機會跟你講?!眴桃撩娌桓纳?p> “倒也是?!苯芪骺勓該u了搖頭,沒有繼續(xù)追問。
除了半月一次的小聚外,她只在清晨偶爾會碰到喬伊。身為圣澤魯斯學(xué)院的學(xué)員以及替補圣女,杰西卡哪怕周末都少有閑暇,周末她往往都會與安娜一同在圣殿跟隨祭司們學(xué)習(xí)。喬伊平日在做什么,杰西卡很難知道。偶爾喬伊搭順風車的時候,兩人會閑聊一番,但往往只是隨便聊些學(xué)院里發(fā)生的事情,不會談及宗教以及信仰。
“如果你們能夠知曉這件隱秘,神廟的傳承或許岌岌可危了?!眾W莉薇婭嘆了口氣,“只有神廟的核心人員才能知曉此事,這樣看來,在我沉睡之后,神廟遇到了很大的變故。不然這般隱秘是不會外傳的?!?p> 大地女神并不僅僅只是世界樹的伴生精靈而已,她還有更重要的身份。喬伊對大地女神的了解完全能夠比得上這個世界中的神廟祭司,他之所以會知曉此事是因為自己在歷練中遇到過大地神廟的成員,故而才在官網(wǎng)上翻閱過神廟相關(guān)的歷史。這些事情對玩家來講并不算什么隱秘,很容易就能夠查到。
天星公司在發(fā)布《不朽之王》這款游戲后就開始經(jīng)營自己的世界觀設(shè)定,他們發(fā)布了許多精彩的篇章故事來介紹每一個影響到游戲歷史的NPC,許多對原住民來講極其隱秘的事件對玩家來講其實只不過是一篇背景故事而已。喬伊對主宰圣殿、大地神廟的過去更是了如指掌,只不過,現(xiàn)實與那些故事有很大的不同。
“一萬年之后,神廟或許早已不復(fù)當年。”奧莉薇婭雖未釋懷,但還是盡量克制住內(nèi)心的感傷,“我再嘗試一下,如果失敗的話,我們只能先離開了?!?p> 她站在桃樹下,仰頭望著頭頂枝葉繁茂的綠蔭。雖然經(jīng)過了近萬年,但這株桃樹的變化并不大,奧莉薇婭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與它的聯(lián)系仍舊存在,她能感受到它細微的呼吸以及不斷從空氣中攫取魔力的動作。
“難道是我蘇醒早了么?”她伸出手,輕輕按在粗糙的樹干上。
桃樹內(nèi)傳來一股柔和厚重的力量,這是蓋亞布下的“門禁”,只有被選中者才能通過。奧莉薇婭見狀松了口氣,看來并不是她錯過了正確的時代,只是出了差錯而已。她急忙釋放出一縷靈能融入古樹,她的靈能與古樹的靈能碰到一塊,水乳交融。
“門禁”消失,一道斷斷續(xù)續(xù)的記憶忽然涌入她的腦袋,喧鬧、低語、喊叫,各種聲音此起彼伏,她眼前浮現(xiàn)出古老的戰(zhàn)場。冰霜掩蓋了整片大地,她身畔是無數(shù)看不清面貌的同袍,他們正朝著北方前進。她掃視四周,隱約看到了神廟的旗幟。天地間一片素白,她想這應(yīng)該是北方的冰原。跋涉在冰原上的同袍全副武裝,她看到了精靈、獸人、矮人以及地精,當然也少不了精靈的附庸——人類。
一縷火焰忽然升入天空,拉開了戰(zhàn)爭的帷幕,各色的巨龍在空中飛舞,它們噴出熾烈的龍息,火焰熊熊不息,宛如潮水一般流經(jīng)冰原,然而腳下堅冰卻依然如舊,并未消融。遠方彌漫起一股冰霧,敵人沉默跋涉而來,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一些人四散而逃,更多的人朝敵人發(fā)起了沖鋒。她看著為首的敵人揮起長刀,留下一地的尸體。他朝自己走來,停在自己身前。他正站在自己身前低聲訴說,可她聽不清一言一詞。奧莉薇婭努力集中精神,想要聽清,但敵人卻忽然從自己身邊走過,她眼前頓時一片模糊,這段記憶隨之化為烏有。
緊隨其后的是另一些古怪的記憶片段,大部分都發(fā)生在冰原,有些是戰(zhàn)爭的片段,有些則不是。這些記憶無一不是充斥著殘酷,它們都是神廟的祭司們留下的,旨在警告并引導(dǎo)她。她看著神廟的教徒們愈加稀少,敵人卻越來越多。記憶逐漸離開冰原,直到教徒中再也沒有自己黑發(fā)黑眸的族人時,她眼前的景象終于回到了春風吹拂的故鄉(xiāng)。
“呀!”奧莉薇婭忍不住向后退去,她主動斷開了與神樹的連接。
她接受了許多記憶片段,其中許多都涉及到了神廟傳承的重要關(guān)節(jié)點。但它們都來自過去,沒有未來。她應(yīng)該能夠通過神樹看到未來,而不只是看到自己族人的過去。神樹見證了大地信徒們的過去,它如實的記載了許多神廟先輩們想要讓她知曉的事情,但它也是預(yù)言之靈,能夠占卜到未來的一絲一毫。
“為什么我看不到未來呢?”她皺眉沉思,所有已知的理由都無法解釋她的疑惑。
她擁有神眷,能夠預(yù)示未來,而神樹更能增強她的能力,她本應(yīng)該在回望過去隱秘的同時展望到一些未來的關(guān)鍵點。
“這就是大地神廟記載中的神樹么?”喬伊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他神色柔和,笑容和煦。奧莉薇婭受他影響,心中不由稍微輕松了些,不再那么急躁。她摸了摸自己因為接受記憶而變得滾燙的臉頰,然后點了點頭,“是它。不過只是它的后代而已,神樹本體早就死去了?!?p> “你在預(yù)言未來?”
他小心翼翼地發(fā)問,奧莉薇婭見狀不由感到有些好笑。他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太過謹慎,就像其他教友們對待自己一般,生怕說錯了什么。她剛想取笑他幾句,又覺得有些不妥。看著眼前容貌酷似自己族人的男孩,奧莉薇婭心中逐漸浮起一縷惆悵。
“我在嘗試預(yù)言未來,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在這個時代蘇醒過來?!眾W莉薇婭收起心中的玩笑之意,鄭重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