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無眠。
這兩天之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要比過去十年經(jīng)歷的還要多,從試煉到宴席,再到昨晚父王的試探。
謝瑜又摸了摸手中的“地殘甲”,回想昨晚父親說的話,“作為彌補,我就把這件寶物送給你吧?!?p> “彌補二字,自然是針對已經(jīng)發(fā)生的錯誤而言,若沒有錯誤,又何來彌補二字?”其實謝瑜根本沒有把這十幾年來,父親對自己的冷漠和無視當(dāng)做是一種錯誤。
更沒想到一向?qū)M、強勢的父親,竟然會對自己認(rèn)錯,雖然沒有一字一句的說出來,但有這“彌補”二字,已經(jīng)是其義自現(xiàn)了。
過去的十來年,并沒有誰虧欠誰,只是各自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父親對自己,沒有像對待大哥、三弟一樣的關(guān)懷;但自己何嘗又活成了父親希望的樣子?
黎明從東方而來,黑夜退去,迎接新的一天的曙光。
“報!”一陣急促的聲,從院外傳來。拖著長長的調(diào)子,當(dāng)這個“報”字結(jié)束的時候,這位傳令的衛(wèi)士已經(jīng)到了謝瑜的房門口。
“什么事?這么著急!”一宿未睡的謝瑜,此刻剛有一絲倦意,就被這個“報”字驚擾的睡意全無,頗為惱怒,憤憤道。
“回二公子,郡王爺有急事召見,請您速速更衣前去蘭芷廳?!毙l(wèi)士著急忙慌的說道。
“出了什么事?!敝x瑜問答,此刻尚在寅時,若非極為特別的情況,否則絕不會在這個時間把自己召喚過去,況且昨夜父親前來試探自己的功夫,回去也沒休息多久。
“這個,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但好像是片刻之前,府里來個幾個人,看樣子是京城里來的?”
“京城里來的?若不是和試煉相關(guān),又怎會把我喚去?”想到這里,謝瑜不再多問。
謝瑜到蘭芷廳中之時,里面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正在寒暄攀談。仔細(xì)一看,多是王府里的重要人物。坐在大廳里側(cè)最中央的是黟安郡王自不必說,東側(cè)依次坐著王府首席幕僚龐書意,府衛(wèi)總管羅藝,陰華等人。
西側(cè)首座的是一個公公模樣的人,謝瑜并不認(rèn)識,接下來依次是曲藝、楊安等京城里來的諸位。
“曹公公,這位便是犬子謝瑜。”看到謝瑜已進(jìn)入廳中,黟安郡王對西側(cè)首座的那人介紹道。
“瑜兒,這位是京城司禮監(jiān)的曹公公,特地從京城趕來,就是為了你試煉結(jié)果的事兒?!摈鸢部ね醯?。
“見過曹公公”謝瑜上前一步,說道。
曹公公把謝瑜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尖聲尖氣的說:“喲,果然是一表人才呀,怪不連得圣上都如此上心,特地派我來傳道口諭?!?p> 黟安郡王等眾人聽到“口諭”二字,趕緊起身走到曹公公的面前,跪下聽宣。
謝瑜還從來沒聽今皇帝的“口諭”,但看到眼下這個陣勢,也趕緊跪下,跟著說道:“臣謝瑜聽旨。”
曹公公從隨從小太監(jiān)那兒請出了一卷黃綢,打開念道:“傳皇上口諭,準(zhǔn)黟安郡王次子謝瑜,入秋再行入宮聽封謝恩,并賜鎧甲一副,大內(nèi)彎弓一把……”
念罷,曹公公將黃綢卷收好,遞給謝鎮(zhèn)東。
對于皇帝的口諭,眾人皆感到十分的納悶。第一,京城的回復(fù)來得如此之快。正常來說,即便是六百里加急文書,也定當(dāng)在今日早晨入城,接近午時方能送到府里,而曹公公卻是拿著兵部特別簽發(fā)的憑證,連夜叫開了城門,若沒有緊急的情況,何必如此?
第二,皇上的口諭中,只是賞賜了謝瑜一些東西,并沒有談到試煉的結(jié)果,以及官職的封賞,反倒是讓謝瑜入秋后再進(jìn)京謝恩。
由于事關(guān)重大,絕對容不得半點含糊,黟安郡王上前一步,眉頭微皺,對曹公公道:“公公,您看這是?”
曹公公在司禮監(jiān)混了二十多年了,一看黟安郡王的神情就知道他想問什么。
從小太監(jiān)手中接過茶水,喝了一小口,不慌不忙的說道:“這是皇上多大的恩惠啊!你咋就不明白呢?我傳了幾十年的圣旨,這樣的口諭,著實不多見??!”
黟安郡王一聽,更是著急了,道:“還請公公明示?。俊闭f著就從龐先生手中接過一個紫檀木的盒子,遞到了曹公公的手中,又道:“曹公公一路車馬勞頓,這是小王的一片心意。”
曹公公接過木盒,笑道:“嗨,這是咋家的職責(zé)所在啊,王爺太客氣了?!闭f罷把木盒轉(zhuǎn)交給跟班的小太監(jiān)。
“郡王爺,你想啊,現(xiàn)在正是三伏天,酷暑難耐。從您這到京師,一路上路途遙遠(yuǎn),如不是圣上格外開恩,又怎會有等到入秋,天氣涼快了再進(jìn)京謝恩?放在往常,也只有年事已高的封疆大吏才有這等情分啊?!?p> 黟安郡王剛想開口,卻被曹公公搶先了,“再進(jìn)一步說,咋家可就要恭喜郡王爺,恭喜二公子了!圣上在口諭中沒提,卻要二公子當(dāng)面謝恩,這說明二公子的品秩一定極高,皇上要當(dāng)面冊封?!?p> “哦,原來這樣?。 北娙寺牭讲芄@么一番解釋,終于舒了一口氣,廳中凝重的氣氛一下子緩和過來了,人人臉上笑容可掬。
倒是謝瑜,一臉懵懂,自己以后究竟會是這樣,又要再等三個月,也不知是喜是憂。
黟安郡王聽到曹公公這么一分析,心情大好,又招呼幕僚龐書意一定要再備上一份大禮,給曹公公一行帶著。并且親自將曹公公送到二堂的門口。
兩人行至門前,曹公公氣定神閑地,從懷中取出一個燙有火漆的小信封,遞到黟安郡王的手中。
湊到黟安郡王的耳邊,輕輕說道:“這是皇上的密旨?!?p> 黟安郡王心中一驚。
不待他開口再問細(xì)節(jié),曹公公擺擺手說道:“這件事,就拜托王爺了,咋家就這么一個不爭氣的侄兒?!?p> 黟安郡王當(dāng)即明白,密旨的事情絕不允許有更多的人知道,于是配合道:“曹公公放心,我這就去安排,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焙米屌匀擞X得剛才是曹公公托他辦私事。
舍心予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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