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不敢停留,大步向峽谷深處前行。
再也沒有積水潭出現(xiàn)異象,峽谷深處除了他的腳步聲,一片死寂!
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峽谷中的光線越來越暗。
光走過的峽谷中,虎長老蔡魁大聲提醒著武者們:“前面就是‘情欲之秋眼’,大家小心了?!?p> 眾武士心神一凜,面色一肅,如臨大敵。
一名年輕的武者問道:“虎長老,‘情欲之眼’真有傳說中那么厲害嗎?”
沒想到他的提問馬上就遭到了虎長老的斥責(zé):“你難道想害死大家嗎?祖先們的告誡,那是用生命換來的教訓(xùn)?!?p> 年輕武者急忙應(yīng)道:“是!知道了?!?p> 武者們排成一列縱隊(duì),目不斜視地跟在虎長老身后。
“有一個骷髏,你看見了嗎?”剛才那名年輕武者忍不住問前一個武者。
“噓,別看!”前面的武者趕緊警告他,并加快了腳步。
年輕武者也急忙跟上去。
在暗淡的光線中,光看到了兩條路,一條繼續(xù)直行,一條折向西行。
光略一思索,選擇了西邊的峽谷。
這里的峽谷寬闊得多,光線也亮了幾分。
光仍舊大步流星朝前走,在這樣古怪的峽谷中行走,還是趕路要緊。
直到這條峽谷的光線也暗了下來,光知道今天不可能走得出去了,便沿著山壁行走,隱隱約約中發(fā)現(xiàn)一個巖穴,看起來剛好能藏一個人,便攀爬上去,鉆進(jìn)了巖穴。
進(jìn)了巖穴,他才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個洞口,石洞傾斜著向下,越向里走越寬,溫度也越來越高。他感到十分驚奇,便摸索著向深處行去。
在漆黑的洞里走了一會兒,他越發(fā)感到暖和,還聽到汩汩冒水的聲音,于是伸手摸去,發(fā)現(xiàn)是一潭熱泉。
光大喜,正準(zhǔn)備跳進(jìn)去泡一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趕緊又摸出洞穴口,向山上走了一段路,找來一些樹枝及野草,把洞穴偽裝了一下,才又向洞穴深處走去。
他摸索著來到熱泉,急不可耐地跳了進(jìn)去。
水溫很高,可是對于常年泡在沸騰藥鼎中的光來說,在這樣的熱水里泡澡簡直是小菜一碟。
“舒服!”光舒服得想呻吟,不由得贊嘆一聲,然后就莫名其妙地睡著了。
虎長老蔡魁穿過“情欲之秋眼”,長吁了一口氣,心里暗叫僥幸。在最后那口積水潭居然看見了“五火乾坤刀”,差點(diǎn)就沒有忍得住,要不是思想上早有準(zhǔn)備,還真有可能著了道,這“情欲之秋眼”還真是詭異而可怖。想到這里,他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后面的隊(duì)伍。
一個個武者先后通過了那七個看起來跟其它積水潭沒有什么兩樣的“情欲之秋眼”,蔡魁松了一口氣。
“翠芬?”隊(duì)伍最后有人小聲呢喃,是年輕武者。
“叫你別看!”前面那人有些憤怒了。
年輕武者仿佛沒有聽到,睜得大大的眼睛燃起了怒火:“你……你……居然和炭塞……”
“快走!”前面那人大急,伸手來拉他,剛一碰到他的手,又一下子縮了回去,驚叫起來,“怎么這么燙?”
虎長老蔡魁聽到后面的叫聲傳來,心想要糟,就看見年輕武者雙眼紅光閃爍,兩團(tuán)火苗跳躍著從眼睛里鉆了出來。
“噗嗤”仿若一聲輕笑,年輕武者的眼球燒裂。
“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虎長老蔡魁厲聲高喝。
武者們倉皇逃躥,霎時間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
年輕武者的衣服燃燒起來,一會兒功夫,化為了灰燼,露出了赤祼的身體。
赤祼的身體全身發(fā)紅,發(fā)亮,就像一個燒得通紅的大火爐,散發(fā)著逼人而來的高溫。
一時光亮如晝,一動不動的樹木開始輕輕搖擺,原本死寂的峽谷仿佛活了過來。
漆黑一團(tuán)的山洞里,沉睡的光突然做了一個夢,夢到在一個漆黑的空間里,有一個似乎從遠(yuǎn)古傳來的聲音對著他輕言細(xì)語:“……以天地萬物為芻狗,以形骸容色為土苴,七情六欲聽其使令,一顰一笑是其變態(tài),做出來驚天動地……”
他在夢中也跟著輕吟,周圍的水溫不知不覺升高了幾度。
年輕武者的身體開始燃燒起來,熊熊大火將他完全包裹。一陣“滋滋”聲后,大火突然熄滅,年輕武者形影全無,連一根骨頭也沒有留下,仿佛他的全身都在剛才的大火中氣化。而從溫度升高到燃燒的整個過程,他都沒有再說出一句話,喊出一個字。
光亮消逝,峽谷里變得比起火前更加黑暗,所有植物又一動不動地杵在那里。
“咝……”虎長老和一眾武者面面相覷,倒吸一口涼氣,想不到“情欲之秋眼”恐怖如斯!
光的夢中,那個聲音充滿了磁性:“欲繼續(xù)學(xué)我情欲之秋眼,須使人凝望秋眼!”
“太邪性,不學(xué)!”光搖搖頭,拒絕得果斷堅(jiān)決。
“呵呵……”那聲音戛然而止,光又陷入了沉睡。
武者們一聲不吭,跟著虎長老的步伐,來到了岔道口。
虎長老蔡魁瞅了瞅兩條峽谷,天色太暗,根本無法查找蛛絲馬跡,便吩咐大家在此歇息。
一名長著山羊胡子的武者向他靠近兩步,問道:“虎長老,難道你認(rèn)為光還活著?他能安然無恙地通過‘情欲之秋眼’?”
少族長認(rèn)為兇手是光,大家談?wù)搩词值臅r候都稱他為光。
虎長老看著山羊胡子,不置可否,說道:“生要見人,活要見尸,這是我下山時立下的誓言。”
見山羊胡子欲言又止,他接著反問道:“你是不是認(rèn)為光已經(jīng)死在‘情欲之秋眼’,就像剛才那樣,灰飛煙滅!”
山羊胡子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我是這樣認(rèn)為的,光年齡這么小,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欲望而不去看?更何況這個‘情欲之秋眼’只有我族武者以上身份的人才知曉,光在不知厲害的情況下不可能像我們那樣防備……”
虎長老對他的說法也深以為然,但是想到光身懷“五火乾坤刀”,又覺得不會。因?yàn)椤拔寤鹎さ丁辈粦秩魏位鹧妫绻馑烙凇扒橛镅邸?,那把刀?yīng)該還在。
不過,虎長老并不想把理由告訴山羊胡子,只得又把“生要見人,活要見尸?!钡囊笾貜?fù)了一遍。
山羊胡子只得悻悻然休息去了。
虎長老卻睡不著了,因?yàn)閯偛诺恼勗捵屗肫鹆恕扒橛镅邸弊詈笠豢谔独锏哪前选拔寤鹎さ丁薄?p> 那把刀,是“情欲之秋眼”的邪術(shù),還是光死后掉落的?
他踱來踱去,思前想后,然后邁開腳步向“情欲之秋眼”走去。
“虎長老!”山羊胡子也沒有睡著,看見他往回走,疑惑不解,失聲叫道。
蔡魁一楞,止住腳步,突然有所醒悟,向山羊胡子詢問道:“剛才你在最后一口潭里,看見的是什么?”
山羊胡子一楞,似乎害怕想起那潭中看到的影像,說了一句“我的妻子”,轉(zhuǎn)身離開。
虎長老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才冒出來的汗水,連呼僥幸,要不是山羊胡子及時叫住他,后果不堪設(shè)想。
峽谷里的天空亮得很晚。
光這一覺睡的時間很長,一直睡到了凌晨,當(dāng)然,他并不知道凌晨已經(jīng)來到。
“是誰?”光醒來后,馬上向漆黑一團(tuán)的洞里大聲問道。夢里的聲音記憶猶新,讓他覺得這不是夢,而是這黑洞里的真實(shí)。
“是誰?”山洞四壁響起回音,然后又趨于寧靜。
“不說是吧?”光嘿嘿一笑,朗聲說道,“你那邪術(shù),我不學(xué)!”說時,將“我”的字音咬得極重。
他從熱泉里跳出來,摸索一陣沒找到豹紋小短裙,才想起回頭來找,果然找到了,原來剛才那一跳跳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