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歡慶日,只剩下一天。
一間寬大、奢華的臥室中,左冷緩緩從被窩中爬起。
這是他們倆昨晚找到的臨時據(jù)點。
從床上起身,左冷走到衣柜前,給自己換了身衣服,之前警察專屬字樣的服裝已經(jīng)被他丟掉了。
然后他來到緊鎖著窗戶的陽臺上,看了看那兩只被分開,并綁得嚴嚴實實,一臉疲倦之色的夫妻。
“很好,”左冷沒發(fā)現(xiàn)他們倆有掙脫的跡象后點點頭道:“只要你們不試圖掙脫,明天我就會還你們一家三口自由?!?p> 說完,他來到客廳。
客廳里,韓素衣正在用精神力觀察四周。
“放松一點,不用那么緊張?!弊罄涮嵝阉痪?,走進開放式的廚房。
韓素衣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我怎么覺得你很享受?”
左冷微微一笑:“好不容易睡個好覺,能不享受么?”
“你不擔心兔美?”
“擔心,但沒必要一直緊繃?!弊罄湟贿呎f一邊從冰箱里拿出蔬菜放在菜板上。
韓素衣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左冷做飯時嫻熟的手法。
“一會就好了,可惜,這地方?jīng)]有雞蛋?!弊罄溥z憾道。
“你覺得這出舞臺劇的結(jié)局會如何?”發(fā)了會呆,韓素衣突然問道。
“不能確定,可能好,也可能壞,但反正應該會挺出人意料的。”左冷把蔬菜倒進鍋中翻炒。
“為什么?”
“我不認為如此大費周章,卻只為了講一個稀松平常的故事?!?p> “也對?!?p> “這和我們也沒什么關(guān)系,我們只要把自己保護好就夠了?!?p> 韓素衣沒有回應,從冰箱里拿出一個面包就轉(zhuǎn)身回屋了。
左冷知道,她是去喂這戶人家的女兒去了。
“好了,搞定?!彼粗矍胺闯鲥伒奶谴装撞?,轉(zhuǎn)身關(guān)掉了電飯煲的電源。
————
街上的行人愈發(fā)的多了。
歡慶日雖然只有一天,但對于動物城的動物們來說,節(jié)日之前的準備也是一種狂歡。
他們?nèi)齼沙苫?,到處采買,到處游玩。
頗有現(xiàn)實世界中過年的熱鬧。
但在這宛如即將到達沸騰點的熱水下,同樣潛藏著冰冷的暗流。
警察和惡黨們的對決,才剛剛開始。
自從昨天下午開始搜尋人類食材以來,警察已經(jīng)和惡黨展開了數(shù)輪交鋒。
從槍戰(zhàn)到圍剿,每發(fā)現(xiàn)一處秘密餐廳,都會引起一系列的對抗。
甚至在這其中,一些試圖反抗的貴族也被當場擊斃。
這一次,遵循著領導者命令的警方很強硬。
因為他們知道時不我待,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不能在歡慶日之前解決掉一切,那么目前執(zhí)政的領導者可能就要接受來自各方的非議和刁難。
他們必須要確保歡慶日的正常運作和安全。
所以為此他們甚至拿到了檢查令,用以檢測各位貴族是否患有壞心病。
剛開始這一項工作進展的很不順利,很多貴族閉門不見,不愿意接受警方的檢查。
但隨后出現(xiàn)的一件事情,讓他們不得不對警方敞開大門。
作為執(zhí)政官以下最具有地位的飛虎大公,親自接受檢查,澄清自己患有壞心病的謠言。
那些貴族們見此,只能乖乖接受檢查。
然后在這期間,有三名貴族被檢查出患有壞心病,以及一些貴族莫名自殺身亡。
河馬警官這一次表現(xiàn)神勇。
這三個貴族都是被他親手擊斃的。
局長為此還夸了河馬警官,打算在未來讓其升職為三把手。
二把手是兔美警官。
而兔美在逮捕左冷二人的行動失敗后,就一直心不在焉,顯得有些頹唐。
可能是平日里太過矚目,太過耀眼,那些粉絲們的吹捧使她有些飄飄然,所以她在受到打擊以后,一直很難熬。
尤其這打擊還是兩個食材施加給她的。
局長沒有怪她,可其余的警員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異樣。
還好,她這些情緒很快就被繁忙的工作壓了下去。
動物城里同時爆發(fā)了八起壞心病患者襲擊路人事件。
這讓警方本就不多的人手更為捉襟見肘。
兔美和簡單包扎后的熊吉來回在城市里奔波,期希著能搜索到關(guān)于惡黨的線索和左冷二人的下落。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過去。
太陽緩緩落下,月亮皎潔的光輝鋪滿了動物城。
警察局仍舊燈火通明,兔美警官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耳朵耷拉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忙碌的警員們。
“他們到底在哪?”她腦子里不斷的猜測著惡黨和左冷的藏身之所。
河馬警官從她身邊經(jīng)過,看了她一眼。
“嗯?”兔美鼻尖飄過一絲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似乎和之前接觸的某樣東西有點像。
是什么呢?
懷揣著疑惑的她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悄悄的跟著河馬警官來到了樓梯間。
她沒有進去,只是耳朵翹起,貼著門,仔細的聽著。
由于外面的聲音太過嘈雜,她不得已捂住了另一只耳朵。
然后她隱約聽到了幾個詞語。
“隱蔽”“放心”“威廉”“肉醬”
當威廉兩個字出口以后,她立刻知道了河馬警官身上的那股味道出自于哪里了。
和醫(yī)院外的那撮毛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就是威廉伯爵的味道!
兔美驚訝的盯著門,似乎能從縫隙中看到河馬警官臉上的奸笑。
是他?
兔美想要立刻沖進去將其逮捕。
但她大腦里的理智卻讓她緩緩退步,小心的回到了椅子上。
她要放長線,吊獅子。
這需要一點技巧,和一點辦法。
河馬警官放下手中的煙屁股,走出樓梯間,用眼神看了看四周,沒發(fā)現(xiàn)大廳什么異常。
他走到警務大廳,剛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就聽見旁邊兔美打電話的聲音傳來。
“這一次肯定能抓住他們。”這是河馬警官聽到的第一句話。
這句話讓他一下子繃緊了身體,然后挪動屁股下的椅子,把耳朵轉(zhuǎn)向兔美的方向。
“您放心,我在他們之中安插的臥底已經(jīng)把他們的藏身地告訴我了,白天只是在聲東擊西罷了,我們現(xiàn)在立刻出發(fā),絕對可以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兔美的聲音不大,似乎在和某個位高權(quán)重的動物說話。
河馬警官只覺得屁股下面有些燙,讓他坐立難安。
難道兔美警官真的找到了威廉他們的藏身地?
臥底?
到底誰是臥底?
這可真是要了馬命了!
剛剛給飛虎大公打過電話匯報情況,現(xiàn)在就發(fā)生了這種事情,真是天有不測風云。
怎么辦?
怎么才能通知他們?
為了防止手機被監(jiān)聽,河馬警官和威廉的通訊方式是很隱蔽的。
先往一家餐廳打電話,說出暗號,然后在規(guī)定的地點接餐,會有接頭人打扮成送餐人員前來,與他交流。
不久之前,威廉剛剛過來和他確認過情況。
難道要再一次通知他們?
就在河馬警官猶豫不決的時候,兔美站起身,對著正在收拾裝備準備出發(fā)的隊員們比了個手勢。
那些警員立刻拿好裝備,走出大門。
“咦?兔美警官,這么晚你要去哪里?”河馬警官故作不知問道。
“哦”兔美猶豫了一下,說道:“河馬警官,這是一次秘密行動,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河馬警官擺擺手,很是理解的樣子。
“那我走了?!?p> “祝你旗開得勝!”河馬警官笑著送走了兔美,見她走出大門,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
他匆忙的拿出手機,給餐廳打了個電話。
“喂,你好,皮猴子餐廳!”
“我要三份皮猴子套餐,五瓶可樂,七桶炸薯塊!”
這是最高級的密語,專門用以呼叫高級成員。
“您確定?這么多一只動物可吃不下?!?p> “當然,快一點,我很餓!”
掛掉電話,河馬警官站起身,伸手把自己的衣服掖進褲子里,看了看自己臃腫的身材,摸了摸腰間的配槍,點點頭,拿起外套穿上。
“伙計們,我定了外賣!一會都有份!”他大聲的喊著,語氣很是高興。
“謝謝頭!”大廳里的警員們都紛紛感謝道。
“不用謝!”他笑著離開了警局。
約定的地點在醫(yī)院后面的小道里,那里四周封閉,沒有什么住戶,他可以假裝抽煙進入其中。
很快,他到了約定的位置,等待著。
大約十分鐘后,一個穿著餐廳制服,手里提著一堆東西的動物從小道進入。
“是你叫的外賣?”他的嗓音低沉。
“是我。”河馬警官點點頭。
“說吧,什么事情。”他把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活動了一下手指。
“兔美在你們中間安插了臥底!”
“什么?”就在他大驚失色的時候,外面忽然沖進來一伙警察,為首的正是兔美。
“不許動,舉起手來!”她舉槍對準這位穿著紅色制服的惡黨。
“威廉!我總算抓到你了!”她不無得意道。
河馬警官被這一幕嚇得魂不附體,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暴露了,一想到之后的結(jié)局,他就有一種天崩地滅的萬念俱灰之感。
“威廉?誰是威廉?我只是一個送外賣的?!蓖妹揽谥械耐⒉怀姓J自己的身份。
“哼,現(xiàn)在人贓并獲!”
“是么?”他說話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沙啞和磁性,和兔美印象中威廉的聲音有著些許的差別。
隨后,他緩緩摘下自己的帽子。
兔美驚訝的看著他,看著這位素未謀面的狐貍先生。
“你是誰?”她大聲問道。
“我?”狐貍笑了笑:“我叫提克,兔美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