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劉家村少年們訓(xùn)練的呼號聲此起彼伏。
而此時石桌旁的劉氓卻沉默了下來,眼眸中透露著濃濃的凝重,劉源的話讓他有些擔(dān)憂。
事情發(fā)生的太過于巧合了,若說不是故意為之,劉氓是根本不會相信的。
可那群悍匪為什么又要那樣做呢?是為了敲打自己,還是別有目的。一時間,劉氓有些捉摸不透。
按大漢律例私自買賣耕牛是要被判罪的,雖然沒有到殺頭的境地,但這么多耕牛積攢在一起就不好說了。
而且劉氓此時心中還升起的顧慮就是,悍匪的那段話,言外之意似乎不僅僅是耕牛,或許還有之前的事情。
若悍匪是陳策的人,他是在逢龍山上瞧見這一隊(duì)耕牛進(jìn)過才下來的話,是不是也就意味著,當(dāng)日劉氓等人在山腳下截殺官軍的事情,他們也是瞧見了!
若是這樣的話,那事情恐怕真的有些不好辦了。
陳策的心思就有些深了,將截殺官軍和販賣耕牛的罪名分別上報給官府和軍方,那么就意味著劉氓可能同時得罪了兩大勢力,這樣的話,他必然難逃此劫。
而若當(dāng)真是這樣,他劉氓此刻還真是被人贓并獲了,后院馬廄里此時還放養(yǎng)著六匹馬,除了一匹是周旌的,其它劉氓都沒有辦法說出來源。
同時隨著劉源耕牛的購買運(yùn)回,他也同樣沒有辦法解釋這群耕牛的來源。只要官府或者軍營派人前來稍微一核實(shí),他就必死無疑。
面色逐漸陰沉,劉氓有些惱怒嗎,千算外算沒想到他還是被陳策這賊首給擺了一道。
如此拿捏住自己的把柄,劉氓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目光盯著劉氓的面頰,見他神情逐漸陰沉,劉源也有些心有戚戚的輕聲詢問道:“阿氓,可是這中間出了什么問題?若當(dāng)真難以解決,我再連夜將耕牛送往皖縣賣了便是?!?p> 搖了搖頭,劉氓沒有多言,此刻恐怕的外圍已經(jīng)暗中潛伏了陳策的暗哨,只要他一有動作,恐怕還沒到皖縣,就被官府給緝拿了。
“此事你暫且不用管了,我托付你的事情你已經(jīng)完成了,后面就無需再牽扯其中了?!庇峙ゎ^看向劉蘭芝,劉氓沉穩(wěn):“借你的錢我會想辦法還,此番多謝了!”
向劉蘭芝抱了抱拳,劉氓表示感謝。見狀,劉蘭芝張嘴準(zhǔn)備說些什么,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稍傾,她瞧著劉氓,才緩緩說了句,“過幾日我便要居府中學(xué)織素了,往后遇事你自己多加小心?!?p> 說完,也不等劉氓回話,劉蘭芝起身輕輕一禮后,便自顧回身離去了。
劉氓怔怔的看著她,又看了看劉源,有些不太明白。見他這副神情,劉源也兀自嘆了一口氣,心下暗嘆:這家伙平日里開起來精明的很,怎么感覺有時候傻乎乎的。
瞧了眼他茫然的表情,劉源終于忍不住道:“阿氓,你是不是不知道織素意味著什么吧?”
“意味著什么?”
翻了他一個白眼,劉源也懶得和他解釋這些,當(dāng)下,也起身拱了拱手,轉(zhuǎn)身離去了。
他也搞不清,這貨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說實(shí)話,劉源還是比較在意自己這寶貝妹妹的。
愣了愣神,劉氓也不由皺著眉頭看著這奇怪的兩個人。正在思量之際,劉恪等人倒是趁著休憩時間,從閣樓上奔了下來。
來到劉氓身邊,劉恪用肩肘撞了一下劉氓,怪笑一聲,“怎么樣,蘭芝有沒有被你這位英俊瀟灑的俠客給迷住了?”
翻了他一眼,劉氓沒有理他,反而正好出言問道:“方才蘭芝告訴我他之后將要閉府織素了,不知是何意?”
“?。窟@么快!”表情先是一驚,后又低頭盤算了一下,兀自嘀咕道:“算算年歲也確實(shí)差不多了!”
隨后,才又抬起頭看向劉氓,面色一怔,劉恪盯著他不由詫異道:“你不會當(dāng)真不知道什么意思吧?”
見劉氓搖了搖頭,劉恪也是一陣無語,當(dāng)下才張口解釋道:“大漢女子到相應(yīng)年齡就要開始準(zhǔn)備婚嫁之事了,而這婚嫁之前呢,女子在家中是要學(xué)會織素、裁衣,此類基本事宜的。
若是想要嫁入一個好些的門第呢,則還要學(xué)再學(xué)些禮樂、詩書,這樣才有資格成為百吏,縣官家的嬌妻美妾!”
神情一怔,經(jīng)劉恪這么一說,劉氓也想了起來,《孔雀東南飛》中似乎確實(shí)有說過,十三能織素,十四學(xué)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
雖然可能這些歲數(shù)是虛構(gòu)的,但這些技藝恐怕當(dāng)真是要學(xué)的。而且依照這時代古板的風(fēng)俗,估計(jì)從劉蘭芝開始學(xué)習(xí)織素起,她就只能深居閨閣了。
若想在出來隨意走動,說不得就得等到她正式嫁人的那一天了。
這一刻,劉氓才清楚的意識到劉蘭芝方才那番話的意思。
悠的一下握緊桌上的茶盞,不知為何,劉氓心下忽然有些慌張!
就好像有些東西原本整日在理眼前晃蕩,你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它的存在,忽然有一天,你感覺到可能就要失去它了,這又如何不讓人心生慌張呢。
劉氓一直搞不清楚,自己對劉蘭芝到底是怎樣的感情,似乎一直以來他都把她當(dāng)多妹妹來看待,可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劉氓竟有些慌了。
忽然患得患失起來,此刻的劉氓有些坐立不安。
瞧著他心神不靈的樣子,劉恪也不由嘴角彎起了笑容,當(dāng)下出言榆椰道:“要我說啊,這世上只有賺錢,掙功名才是最緊要的事情呢!”
斜了他一眼,劉氓沒有說話,保持沉默。
見狀,劉恪嘆了口氣,情知他此時正處在猶豫不決間,但還是開口道:“其實(shí)現(xiàn)在還早,女兒家出嫁,自要尋個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時下只不過,準(zhǔn)備階段而已。”
良久,悄然抖掉劉恪搭在肩膀上的手,劉氓奇怪的斜了他一樣,就仿佛在告訴他你和搜說這些干什么?
癟了癟嘴,劉恪懶得同他榆椰了。于是便轉(zhuǎn)移話題道:“方才阿源來尋你,都說了些什么?”
方才瞬間聯(lián)想到焦仲卿的劉氓,著實(shí)有些慌亂,又想到了當(dāng)初遇到劉蘭芝的種種,情緒上頭,險些失了理智。
此刻,冷靜下來,劉氓自己也同樣有了打算。
時下的他,努力提升自己的地位才是正事,只要他的名聲和實(shí)力足夠,就不怕劉垨會將女兒嫁給別人。
至于方才突然生起去弄死焦仲卿的想法,也被劉氓搖頭嗤笑去了。
端起桌上的茶盞,默默呷了一口,沉思片刻,劉氓才又謂劉恪道:“明日你們同先生告一天假,我們將耕牛送到逢龍山上!”
無語的看著他,劉恪此刻有些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腦袋不好,性情轉(zhuǎn)變的這么快。
沒有多言,方才劉源過來,他便知道耕牛的購買恐怕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所以他才迫不得已的奔下來,想要央求劉氓帶他去送耕牛,時下,瞧著劉氓的神情,恐怕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問題。
第二日,一眾數(shù)十少年組成的隊(duì)伍從劉家村出發(fā),啟程向逢龍山去。
有劉氓出面,呂蒙、劉恪等人在周旌那里自然也就寬宥出了一日的空閑時間。畢竟也是一次實(shí)踐的機(jī)會,周旌索性也就沒有否決,他也好能偷得半日清閑。
一眾數(shù)十名健碩少年,沿著先前的路直奔逢龍山上而去。
在耕牛的拖跌下,一個時辰后,終于抵達(dá)了逢龍山。山下來迎接的還是上次的漢子周章,沒有像上次那般傲氣,這次他倒是客氣了許多。
掃著他面上的笑容,劉氓并未多言,心中卻默默起了心思。跟隨這周章一同來到山寨,此時陳策也同樣如上次一般在山寨的轅門外等著。
見劉氓等人前來,陳策也是朗然一陣大笑,張開懷抱,要和劉氓來個熱情的擁抱。
猶豫了一下,劉氓還是回了他一個擁抱。
“哈哈!劉少君自上次回鄉(xiāng)后,你我也有半月不曾相見了!今日相見,定是要把酒言歡!”
“多謝陳首領(lǐng)一番美意!”向著陳策拱了拱手,劉氓面無表情,冷靜回應(yīng)道:“由于耕?;I集耗費(fèi)時間,我也是前幾日才堪堪湊齊,往陳首領(lǐng)見諒!”
“哈哈哈!我懂!我懂!”我自開懷伸手拍著劉氓的肩膀,陳策當(dāng)下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卻讓劉氓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此刻他有些不明白陳策的意思了。
難道他此時還在和自己裝傻充愣?
“我懂劉少君的辛苦!”接著,陳策依舊笑容滿面的寬慰道:“耕?;I集之事自然需仰仗各方關(guān)系,但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籌集也不容易!不容易!”
陳策雖是笑容滿面,劉氓卻是心下不由咯噔,當(dāng)下,他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此事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自圓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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