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吉普車連夜駛向西方,離開了無歌鎮(zhèn)。
盡管山路蜿蜒曲折,但天還沒亮的時候,伊爾鎮(zhèn)就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看來伊爾鎮(zhèn)的確離得不遠。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城鎮(zhèn),在蘭克看來,它僅次于波布鎮(zhèn)。三人在旅館訂下房間休息了半天,此刻已經(jīng)來到了酒吧。
伊爾鎮(zhèn)的酒吧特別大,比波布鎮(zhèn)的還大很多,這里不僅能喝酒,還有一個大舞臺,似乎不時的還有歌舞表演。
“看幾位有些臉生,應該是剛到伊爾鎮(zhèn)不久吧,喝點什么?”酒保十分熱情。
“兩杯啤酒?!碧m克轉(zhuǎn)頭問道,“鳳凰姐還是白開水嗎?”
“啤酒?!?p> 蘭克一怔,對酒保道:“那三杯啤酒?!?p> 酒入喉,連日的疲倦已消失了大半。
“鳳凰姐,平常都喝白水,怎么今天喝起酒來了?”蘭克問道。
“我從來沒喝過酒,今天想突然嘗一下?!兵P凰輕輕抿了一口。
“好喝嗎?”蘭克問。
“不好喝?!兵P凰直言不諱。
“鳳凰姐,你這樣喝不對,啤酒哪有抿著喝的,應該大口喝才好喝!像我這樣?!闭f著,蘭克猛喝了一大口,給鳳凰做了個示范。
“真的?”鳳凰將信將疑,也學著蘭克來了一口,結果被二氧化碳刺激到眼淚直流。
這是鳳凰有史以來最滑稽的表情,但蘭克和吉奧都不敢笑。
“確實好多了?!兵P凰評價道,“但還是覺得不好喝,奇怪的是喝完了卻還想喝。”
“酒就是這樣,明知不好,但還是讓人欲罷不能?!奔獖W道。“遠古時代的文人墨客甚至把酒稱作圣賢,說清酒為圣人,濁酒是賢人,可見古人對酒是有多么喜愛?!?p> 蘭克也跟著說:“古代也有人說,酒可使人忘憂,看來喝酒還有讓人變開心的好處。”
鳳凰道:“看來你們兩個看了不少書,懂得不少。我只知道酒是穿腸毒藥,喝酒誤事,還是少接觸為妙?!?p> “那你為什么今天主動喝了酒?”蘭克道。
“我說了,只是想嘗嘗。”
鳳凰所謂的嘗嘗,是連喝了三大杯。
為了時刻保持清醒,鳳凰之前從來沒喝過酒??山裉煲粐L,她就發(fā)現(xiàn)這種暈暈的感覺實在很奇妙,所以明明覺得不好喝的酒,還是讓她一口接著一口。
此刻鳳凰的臉就像她頭發(fā)那樣紅,眼睛也快睜不開了。
“你們喝吧,我要回旅館睡覺了?!兵P凰站起了身雙手撐在吧臺上,似乎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
“蘭克,你送鳳凰姐回去吧。”吉奧囑咐道。
“好,老大你等我,我送完馬上回來。”
蘭克扶著鳳凰的胳膊,走出了推開了酒吧的門。冷風吹來,鳳凰更加站不穩(wěn),蘭克只得掌著鳳凰的后背。
來到旅館的房間,鳳凰往床上一躺,一陣前所未有的困意襲來,鳳凰只覺得什么都不用去管,只想沉沉地睡下去。
蘭克替鳳凰脫了外套和鞋,又蓋好了被子。他發(fā)現(xiàn)有了上次照顧鳳凰昏迷的經(jīng)驗,這次伺候起她來竟然動作如此流暢。
蘭克苦笑著準備開門離開,回頭一看,竟有一些舍不得了。他像在無歌村診所那次一樣,趴在了鳳凰的床頭。
鳳凰蓋了被子,身上一暖,已經(jīng)睡著了。臉還泛著紅,呼吸很沉,頭發(fā)已經(jīng)亂了,額頭上的疤也露了出來。
蘭克用手輕輕撫摸著那塊疤,心里莫名難受起來。
她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高興時會笑,難過時會哭,喝酒時會醉。為什么她要經(jīng)歷這么多痛苦,經(jīng)歷這么多絕望?為什么要讓她拿起刀變成冷漠的殺人機器?
蘭克流下眼淚,輕輕地把頭湊了過去。
倒下一杯熱水放在鳳凰的床頭之后,蘭克便離開了。
此時,吉奧正和酒保相談甚歡。
“你們伊爾鎮(zhèn)的酒吧,真是我見過最大的酒吧?”吉奧又添了一杯酒。
“年輕的勇士,你是從哪里來的???伊爾鎮(zhèn)的酒吧確實是全大陸最大的酒吧,這里本就是一個大劇院改造的?!本票5馈?p> “我是從拉多鎮(zhèn)來的。怪不得這里還有一個大舞臺?!奔獖W啜了一口酒,“我聽說伊爾鎮(zhèn)附近有個叫新世界的地方,那是個什么樣地方?”
那酒保一愣,眼睛若有所指地瞪了了吉奧一眼,緩緩道:“果然是第一次來這里的勇士?!?p> “這話怎么說?”吉奧問。
“在伊爾鎮(zhèn)住久了的人沒有不知道新世界的?!本票5?。
“名氣這么大嗎?”吉奧道,“那里是干什么的?”
“你也可以說那里是個村莊,你也可以說那里是個雇傭兵營地,就看你怎么看了。您問這些干嘛?您找這地方有事嗎?”
酒保這話的確狡猾,他在沒弄清對方的意圖前,似乎也不愿意多透漏些什么。
“終辛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奔獖W的酒已飲盡。
“他是瓦里的手下。”酒保又給吉奧添滿了。
“瓦里是?”
“瓦里是新世界的龍頭老大,他手底下有兩個幫手,一個叫間柵,另一個就是你說的終辛?!?p> “龍頭老大?”吉奧笑道,“你這個稱呼就好像一個幫會一樣?!?p> “哎,你這話可說對了!他們就像一個幫會,幫主就是瓦里,終辛和間柵就是就是副幫主,統(tǒng)管著至少一百多號幫眾?!?p> “那他們這個新世界幫會到底是干啥的呢?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呢?”
那酒保笑道:“年輕的勇士,你喝多了,也問多了。知道太多,對你來說并沒有多少好處?!?p> “哈哈哈!”吉奧也笑了,“人哪有不好奇的!”
“說得對!是人總會好奇的。”蘭克已經(jīng)回到了吧臺。
“鳳凰沒事吧?”吉奧問。
“沒事,睡著了。”蘭克一口氣喝完了剛才剩下的酒,“帥哥,再來一杯!”
一杯酒滿,蘭克又打開了話匣子,他的聊天方式比吉奧更加直白。
“我們來伊爾鎮(zhèn)的時候,經(jīng)過無歌村,發(fā)現(xiàn)全村的人都被抓走了,是新世界的人干的吧?”
蘭克這句話沒有半點詢問的意思,到像是在質(zhì)問犯罪嫌疑人。酒保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沒等酒?;卮穑m克面前已經(jīng)伸過來一張陌生的臉。
這臉也還算年輕,一頭半長的卷發(fā),滿下巴胡茬,兩條劍眉,一雙醉眼。
一杯快喝完的酒,一身高度烈酒的酒氣。
“兄弟,你,你說什么?”這醉漢的臉幾乎快要貼住蘭克的鼻子了。
“大叔,你誰呀?”蘭克被嚇地跳了起來,連連后退。
“你,是不是說,說,說無歌村的人都被新世界抓走了?”那醉漢道,“我是,我是,是伊爾鎮(zhèn)的新任鎮(zhèn)長!”
“代理鎮(zhèn)長?!币慌缘木票Qa充道。
“滾!”那醉漢似乎跟酒保非常熟,應該是酒吧的常客。
“他真是伊爾鎮(zhèn)的鎮(zhèn)長?”吉奧一指那醉漢,向酒保問道。
“是代理鎮(zhèn)長?!本票N⑿χ林票?p> “小九,快請這兩位貴客,到我的,我的辦公室!”那醉漢招呼道,但根本沒有一個叫小九的人聽從他的調(diào)遣。
“小九呢?”醉漢道。
“早就走了?!本票5?。
“那行,那,本鎮(zhèn)長就親自,親自帶你們?nèi)ノ业霓k公室,這邊請!”
“請”字沒說出口,那醉漢便一手一個,拉著吉奧和蘭克往外走。二人兩臉茫然,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這廝力氣非常大,一時還甩不開。
半拉半扯,二人竟被這醉漢扯到了路邊一間不起眼的矮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