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強忍著酥癢與劇痛,抓向傻姑的肩頭,想把她拉進來。
傻姑一側(cè)身子,早又從空中抓了一團雪,呼地一下塞進了陳玄口里,“好吃,你吃!”
陳玄不防備,縱然一身修為,卻仍被傻姑塞了個正著。
那雪入口即化,他干嘔兩聲,也只吐出些黑水。
“你搞什么!”愛子心切的陳長安大吼一聲,影子光團撲向了傻姑眉心。
呯!
又一個雪團飛來,打在影子上,差點兒把光團打散,幸虧金蟾一伸長舌將他卷了回去。
“嘻嘻,你們也吃!”
傻姑傻笑著,將空中密密麻麻的黑雪,攥起一個又一個雪團,胡亂擲了出去。
金蟾惱她居然拿雪團打陳長安,左前爪一揮,一道金光涌出,將飛來的一個雪團擊得粉碎,金光繼續(xù)飛速向前,打在傻姑肩頭,將她打了個趔趄。
“不要?!标愋詾槭歉赣H發(fā)怒,連忙沙啞著嗓子阻止的同時,一伸胳膊將傻姑拉向屋內(nèi)。
“好吃,你吃!”
“嘻嘻,你們也吃!”
天空中一道清脆婉轉(zhuǎn)的聲音傳來,那聲音遠在天邊,卻又仿佛近在耳根,更奇怪的是,那分明是傻姑的聲音。
話音剛落,一股狂風卷著漫天黑雪,螺旋著箭失般飛射而來,直奔正被拉進屋的傻姑的后背。
“土殺技之銅墻鐵壁!”陳玄左手猛拉傻姑,右手長劍揮出。
門前黑泥被劍炁卷起,在傻姑身后形成一道土墻。
狂風暴雪打在墻上,土墻轟然而倒,泥水四濺開來。在門口擠成一圈的戴禮等人,連忙躲避,還是被射得身上全是泥點兒。
旋風催倒土墻,力道有所衰減,但仍挾裹著千軍萬馬之勢,呼嘯而來。
屋頂瞬間被吹飛,陳玄等人如斷線的風箏般,撞在墻上,又反彈回來。
隱身在空中的金蟾,被狂風吹落到地上,兩眼緊閉,四爪抽搐成了一團,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將陳長安所在的光團影子吐了出來。
小光團嘰里咕嚕地滾了七八圈,才被一團黑泥巴擋住,停了下來。
陳長安本就被傻姑的一雪團打得暈頭轉(zhuǎn)向,在金蟾嘴巴里將息了會兒,好不容易才有所恢復,又添上這一摔,本就是虛影的頭腦更加迷糊。
哎喲~
陳長安睜眼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影子身體,小腳指尖沾上的黑色雪水,正化為一道肉眼幾不可見的黑色絲線正沿著足少陽膽經(jīng)向前延伸。
叮!
警告!警告!宿主身體受到外來攻擊,是否啟用身體防御系統(tǒng)?
關(guān)鍵時刻,至強宗族系統(tǒng)的面板自動跳了出來,在陳長安眼前顯示出一行字。
眨眼的功夫,那道黑線已經(jīng)攀升到了光影小人的膝蓋處。身體雖無痛感,陳長安知道這肯定不是好事兒,連忙意念回應:是。
叮!身體防御系統(tǒng)啟動中……
叮!能量豆不足,身體防御系統(tǒng)啟動失敗。
面板閃爍了幾下,正在啟動的身體防御系統(tǒng)退了回去,同時又跳出一行字:【能量豆】余額:0豆。
0豆?明明不是還有20個豆的嗎?
這怎么才剛開始啟動,都沒成功就扣了20豆?
可惜,系統(tǒng)并沒有回答他,就自行退了回去。
陳長安低頭看看那道黑線,好在到膝陽關(guān)處停處了。他感覺下自己,好象并無不適,也就不去管它。
戴禮等人被撞了個七葷八素,還未等爬起來,只覺身上已是酸癢難禁,索性倒在地上兩手并用,抓撓起來。
旋風沖破陳玄施法壘起的“土殺打之銅墻鐵壁”時,傻姑尚未完全進屋,那氣勁幾乎是完全打在她的后背上,直接把她大字形釘在了后墻上。
她抖抖身子,將身體從墻壁里拔出來,兩手連揮,摔得滿屋子泥點、黑水亂飛。
戴禮等人本就又疼又癢,一個個大嘴張開,口里“嗬嗬”個不停,被傻姑摔出的泥水摔了個滿嘴滿臉。
好在這癢痛來得快,去得更快,除了身上的一道道血痕,一切好象壓根沒發(fā)生過一樣。
眾人七手八腳地爬起來,看看其余人,再看看自己,一頭的霧水。
“嘻嘻,好玩兒!”
傻姑黑乎乎的小手指著戴禮等人,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嘻嘻,好玩兒!”
空中又是一聲脆喝落下,剎那間,風收云住,天空恢復了一片晴明。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兒?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臉上無不寫滿了驚駭:這地方忒特么的邪門!
陳長安縱是二世為人,又有至強宗族系統(tǒng)輔助,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只得跳上金蟾頭頂,意念道:“咱們撤,回家后再說。”
陳玄等人站好防御隊形,將傻姑牢牢護在中間,一點點向村口挪去。
到了村頭,眾人更是詫異,村外的雪竟然仍是白皚皚一片,半天兒未受到剛才的黑雪影響。
眾人紛紛跳上飛劍,待要趕回盤山頂,楊顯大叫起來,“二莊主呢?二莊主不見了?!?p> 來段家莊的路上,修為最低的段右厚本就是楊顯攜了過來的,這會兒卻不見了他。
袁洪冷哼一聲,“不管他,咱們走?!?p> 楊顯回頭往村內(nèi)看了又看,終久沒有再進去的膽量,只得尾隨著陳玄等人回了陳家。
眾人一路狂飛,落在一星下品煉器室前,腳踏上實地,紛紛長舒一口氣,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了一半,要不是各人手、臉上留下的一道道血口子,還真以為是做了一場夢。
陳玄抱著傻姑,以至落到了最后,聽著煉器室內(nèi)叮叮當當?shù)腻N打聲,臉上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陳玄將傻姑輕輕放下,她卻站立不穩(wěn),又倒回了他的懷中。他這才發(fā)現(xiàn),傻姑竟是已經(jīng)睡著,口里兀自含著半塊兒鹿肉。
他苦笑著搖搖頭,將傻姑輕輕放進旁邊的一星下品丹藥房內(nèi)。
陳長安跟了進去,意念對陳玄道:“玄兒,你把傻姑弄醒,為父有話問她?!?p> 趴在金蟾腦袋上,陳長安想了一路,戴禮拎著昏迷的段右厚上山,不過是片刻的功夫。
這兒離段家莊足足有百里地,一群金丹境御劍飛馳,卻還是被傻姑趕在了前頭,一個只知道吃的傻姑娘又是如何去的?并且,她為什么與段右厚一樣,居然不怕那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