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是臣妾親自為您熬的蓮子羹,您試試。”太陽剛落山,榮晚就帶著宮女太監(jiān)來到了養(yǎng)心殿中,顧烈坐在龍案前,看了一眼打扮得乖巧柔順的榮晚,神色不明,手中筆卻未停,“愛妃有心了,放那吧,朕待會喝?!?p> “皇上,”榮晚嬌媚的叫了一聲,裊裊的走了過來,白茹青蔥的手指輕輕揉捏著顧烈酸痛的肩膀,好不溫柔。顧烈被伺候得軟了下來,將榮晚拉入懷中,“好了,愛妃,朕還有正事沒有做完,等朕看完這些折子,再去棲鳳宮找你,可好?”
“臣妾不走,臣妾就在這里陪著皇上,可好?”榮晚倚在顧烈的懷中,軟了聲音,“顧郎,你都好久沒去看晚兒了。”這些日子,朝廷立儲之聲不斷,連帶著那棲鳳宮的門欄被六宮妃嬪踏了個遍,就差喊她一聲皇后了,想必,比起自己,她才是樂不思蜀的那個人吧。想到這里,顧烈臉色冷了兩分,常年伴在顧烈身邊的榮晚自然察覺到了這么一瞬間的冷意,但是她不在意了,今晚說什么,也要讓他喝了那碗蓮子羹。
“朕這些日子實(shí)在是忙昏頭了,冷落了愛妃了,朕保證,等這段時間過去,朕一定好好陪陪愛妃,這總行了吧。”
“那皇上,你就把臣妾辛苦熬的粥喝了吧,臣妾聽說,您今晚都沒怎么用晚膳?!睒s晚端過剛好能入口的蓮子羹,舀了一勺遞到顧烈面前,淡淡的蓮子香味充盈在鼻尖,顧烈難得咽了咽口水,倒也沒有拒絕,安靜的順著榮晚的手喝完了一碗粥。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云雨過后,一臉饜足的顧烈將榮晚擁在懷里,突然說道:“這么多年,是朕對不起你跟琛兒,晚兒你放心,朕一定會補(bǔ)償你們的?!睒s晚聽見這話,滿是火熱的心突然被澆了一盆冷水,他就是這樣的,這么多年都這樣安慰著自己,給著永遠(yuǎn)做不到的虛假承諾,最后還不是要把皇位傳給那個賤人的兒子,榮晚收起了滿腔的情意,裝作柔順的樣子靠近顧烈的懷里,輕輕的答應(yīng)了一聲,一夜無話。
“皇上,皇上,快傳太醫(yī),傳太醫(yī)!”大總管在外面等了許久,卻仍舊不見今日顧烈起來,只好試探著敲門,卻聽到里面榮晚驚慌失措的聲音,連忙闖了進(jìn)去,“娘娘,怎么了?皇上怎么了?”
榮晚跪趴在床邊,正搖晃著顧烈,但床上的顧烈卻是安安靜靜的,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大總管看到這一幕,也是驚駭,趕緊跑出去喊太醫(yī),見此,榮晚帶來的宮女太監(jiān)們迅速接受養(yǎng)心殿的事宜,整理房間的整理房間,守住了養(yǎng)心殿,一只蒼蠅都沒法再飛出去。等到大總管請來了太醫(yī)的時候,發(fā)現(xiàn)榮晚的人已經(jīng)接手了養(yǎng)心殿,頓時覺得不對,卻被趕來的顧懷琛攔了下來,“大總管,你這是準(zhǔn)備去哪?”
“殿下說笑了,老奴自然是要去伺候皇上的,這不是,正要回去呢。”
顧懷琛看了滿臉堆笑的大總管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樣最好,大總管啊,本宮想著,你也伺候父皇這么多年了吧,就沒想過,以后怎么辦嗎?”
“哈哈,”大總管笑著打哈哈,“殿下這話說得,老奴除了伺候皇上,還能去哪啊,自然是,皇上去哪,老奴就去哪啊?!鳖檻谚】戳烁谧约荷砗蟮拇罂偣芤谎郏p飄飄的說道:“本宮倒是覺得,大總管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父皇早該放大總管出宮,好好找個地方頤養(yǎng)天年才是,大總管覺得呢?”
大總管冷汗都要掉下了了,不由得苦笑道:“殿下仁善,老奴別無他愿,只想有生之年再回鄉(xiāng)看看罷了。”“大總管放心,只要你做好自己該做的,你的愿望,本宮一定讓你實(shí)現(xiàn)?!眱扇送崎T進(jìn)去,只見榮晚站在一邊,冷靜的看著太醫(yī)給床上的顧烈把脈,看見顧懷琛過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太醫(yī)放下顧烈的手,對上榮晚的目光,顫抖著說道:“啟稟貴妃娘娘,皇上氣息微弱,宛如假死一般,微臣差不出病因?!?p> “假死?”顧懷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只見榮晚問道:“可有解救之法?”
太醫(yī)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臣無能,這種病狀,微臣行醫(yī)數(shù)十年也未曾遇到過,實(shí)在不知是什么緣故啊?!?p> “廢物!”榮貴妃怒喝一聲,讓人將太醫(yī)拉下去,立馬召集太醫(yī)院會診,勢必要查出皇上到底怎么了。大總管安安靜靜的充當(dāng)背景,這個時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母子二人做了些什么,皇上才會如此。但,對于他來講,誰當(dāng)皇帝其實(shí)并不要緊,他忠于的,一直都是自己。
“大總管,昨天皇上召集的大臣們,現(xiàn)下在何處?”榮晚突然發(fā)問,大總管絲毫沒有猶豫的將顧烈賣了,“回娘娘,在碧螺宮?!?p> 母子二人對視一眼,留下鄧蓮等人,便親自去碧螺宮找人。與此同時,碧螺巷宮內(nèi),還在等著傳召上朝,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來皇上的傳召。四人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去看,卻等來了榮晚二人。
“參見貴妃娘娘、五皇子殿下?!?p> “諸位大人不用多禮。”榮晚臉上甚是和善,“本宮聽說昨晚皇上留諸位大人在宮中歇息,這便一大早來看看,是否有宮女太監(jiān)們伺候不到位的地方,不會耽誤大人們上朝吧?!北娙四母艺f耽誤,反正顧烈也沒派人過來喊人,想到昨晚的事情,不會已經(jīng)被她知道了吧,如果是這樣,這個女人的手腕之深,可見一斑。
顧懷琛直直走到王溫霖面前,“左相大人,上次您與我說的事情,本宮還有些地方不曾明白,可否請你到側(cè)殿,再給本宮詳細(xì)講講?”雖是請人,但顧懷琛的語氣卻一股不容拒絕的意思,看見兩人身后魚貫而入的宮女太監(jiān),王溫霖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但,他也沒有得罪這兩人,甚至,暗地里,還有交易,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隨顧懷琛去了偏殿。
“殿下找臣有何事?”
“左相大人,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糊弄我嗎?”
王溫霖喝茶的手一頓,放了下來,“五殿下,臣不懂您是什么意思?!?p> “好了,左相大人,咋們明人不說暗話,昨天,那個人召你們進(jìn)宮,是讓你們準(zhǔn)備立儲的圣旨吧?”王溫霖心中驚駭,原來榮貴妃的手段竟然已經(jīng)如此了嗎?稍稍一想,與其等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歸來,甚至可能永遠(yuǎn)不能歸來的顧懷瑾,還不如選擇面前這股深不可測的少年,而且,就算是少年,自己也不會完全拿捏不住,王溫霖心中轉(zhuǎn)了好幾個彎,開口問道:“敢問殿下,宮中,現(xiàn)下是何種情況?”
顧懷琛勝券在握,自然不在乎這么一點(diǎn)小心眼,沒有足夠的底氣,怎么讓人心甘情愿的上自己這條船呢?他深深地懂得這個道理,當(dāng)下也不隱瞞,“父皇陷入假死狀態(tài),太醫(yī)們束手無措,養(yǎng)心殿已經(jīng)被母妃控制,御林軍中也有我的人,只要圣旨頒布,本宮就是熙和第二任君主?!?p> 王溫霖聞言笑了起來,“臣雖然能站在您這邊,可是殿下不要忘了,那邊還有三個人呢,昨日皇上立儲,可是當(dāng)著我們四個人一起立的?!?p> 顧懷琛微微一笑,“本宮記得不錯的話,禮部尚書好像跟左相關(guān)系不一般吧?至于那個宗室的人,自有母妃去解決,至于右相嘛,我相信左相大人會幫本宮的?!?p> 王溫霖眼中冒著精光,“殿下何出此言啊?”
“本宮聽說,王小姐懷孕了,就是不知道,左相大人,會不會幫他的親外孫,成為下一代的太子呢?”顧懷琛漫不經(jīng)心玩著腰間的玉佩,低垂著眼,滿是笑意。
“殿下這話說笑了,那臣不是應(yīng)該誓死不從嗎?畢竟,箐箐懷的,是安王殿下的孩子啊。”
“不不不,非也非也,左相大人糊涂了,貴千金懷的,正是本宮的第一個孩子,箐箐與本宮早有約定,本宮能走到今日,還得多虧了箐箐的通風(fēng)報信呢?!?p> 縱是王溫霖在官場縱橫數(shù)十年,還是被這件事震驚到了,但誰也沒有傻到,為了一個皇位,要亂認(rèn)兒子的地步吧?“殿下的意思是,出宮宴上的戲,是小女事先跟殿下商量好的?”
顧懷琛點(diǎn)點(diǎn)頭,王溫霖嘆了一口氣,“殿下說的,臣明白了,還望殿下登上大寶之后,善待我兒箐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