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覺得自己很冤,但是明智地沒有再辯解。
對方是女性+長輩,他有幾個膽子能說贏?溜了溜了。
“我前兩天才加更了十萬字,存稿真的一滴都沒有了?!?p> 江洛耳朵尖,聽見他話里的措辭不當(dāng),咳嗽一聲瞪他一眼。
還以為這個弟弟懂事了,看來還是想挨打。
江淮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但下意識覺得該相信自家二哥的兄長愛,自覺閉麥了。
他哪里知道他是寫女頻飯圈文留下的后遺癥,飯圈女孩的虎狼之言也很驚人的。
“壞小子,嘴上沒個把門的。”
小姑嗔他一眼,自帶慈母濾鏡,只差覺得自家會寫書的侄子,是全世界第一靚崽崽。
“說起你上回加更那事,你還真站章家了?”
小姑笑睨了一臉溫柔的大侄兒媳婦一眼,話里的意思很明顯。
楊靖瑤精神恢復(fù)大半,正挨著婆婆和丈夫坐,想吃什么只需多看一眼,便被夾到面前,比兒子江南還受照顧。
聽聞?wù)录叶郑瑮罹脯庍€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丈夫輕輕碰了下她胳膊,給她個眼色提醒,她才后知后覺地望向江淮,眼神里有著明顯的感激。
小叔子原本跟章家并沒有半點(diǎn)交情,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這樣照應(yīng)她的老同學(xué),她得領(lǐng)情。
只是這事要是只當(dāng)做小輩之間交朋友,那自然沒什么顧忌;可當(dāng)著全家人的面拿出來討論,甚至還提出站隊的話,這事性質(zhì)就全變了。
楊靖瑤能被選做江家孫輩的長媳,自然不是蠢笨的,幾乎是一瞬間便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心下不免有些忐忑。
老同學(xué)她當(dāng)然信得過,但牽涉到整個章家,別說是她了,怕是章若彤這個實(shí)實(shí)在在的章家人,都不敢拍著胸脯打包票,保證家族里沒有一只害群之馬。
江淮敏銳地接收到大嫂欲言又止的目光,朝她安撫地笑笑,喝口烏雞菌子湯才慢條斯理答小姑的問話。
“無所謂站不站臺,做慈善嘛,其中門道多,我嫌麻煩,只想清凈往出拿錢,然后等著看報告就行?!?p> “章家那個慈善基金會還不錯,相對比較干凈完善,就交給他們?nèi)ヅ芡攘?。怎么,小姑有更好的選擇?”
江淮話說得輕飄飄的,無可無不可的樣子,反倒叫楊靖瑤松口氣。
這樣就好,他們小輩之間來往自己的,不牽扯到家族合作利益的,反而更簡單純粹,挺好的。
江寒雪美眸掃過一圈,又落回江淮臉上,噗嗤一聲笑了。
“小滑頭,避重就輕的手段跟誰學(xué)的?還用在姑姑身上,我看你是皮癢了。以你的本事,肯選章家,想必沒這么簡單吧?”
江淮見她再三追問,也明白過來,應(yīng)該是家里準(zhǔn)備結(jié)交新盟友了,這是要參考他的意見呢。
還挺榮幸。
江淮想通了這一茬,略微沉吟一下,才謹(jǐn)慎回答:
“章家人我只見過一個章若彤。她的面相很不錯,家庭和睦性情正直,值得一交。由此推斷她的至親都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最近也不會有大的劫難,比如破產(chǎn)等大的危機(jī)?!?p> “章若彤名下的那個慈善基金會也基本能信得過。反過來說一樣,所謂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章家慈善基金會做得好,同樣能反哺給章若彤氣運(yùn),帶旺她家人的運(yùn)勢,這都是相輔相成的?!?p> “但我只是簡單替她看了個面相,沒有詳細(xì)測算過,所以看的是她本人的近期運(yùn)勢,以及大致的命盤走向。最多推算到她父母兄弟這些至親的短期運(yùn)勢,再多卻也沒有了。”
江淮解釋得詳細(xì),在場人沒幾個蠢的,便是對相面之術(shù)不太了解的,也都聽懂了。
江寒雪睇了自家老爺子一眼,見她爹不動聲色自顧吃菜喝酒,便知道這是把事情交給她來說,當(dāng)即又笑著問江淮:
“你這相面的本事是挺玄乎的,聽說看照片也能算得準(zhǔn),要不你再多看看?我們家小壞大張旗鼓聲援的慈善基金會,可不能出差錯?!?p> “你那么多書粉都跟著捐錢進(jìn)去了,我也扔進(jìn)去兩個月的零花錢,起碼得聽見個響兒吧?不能全打水漂?!?p> 江淮聽她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懂事地點(diǎn)頭:
“行啊,等吃完飯我就上網(wǎng)搜照片好好瞧瞧,得對小姑和粉絲們負(fù)責(zé)。”
江寒雪笑如夏花,明艷大氣。
“我也是你粉絲啊。對了小壞,你也給我瞧瞧,看看你未來小姑夫在哪兒貓著呢,怎么還不來娶我?”
江寒雪話說得風(fēng)趣,眼底卻有幾分認(rèn)真。
其余人全被她這話逗樂了,就連江安居老爺子都關(guān)心地望過來。
江家老太太呂一萍正跟親家母說起小女兒的婚事,聽見這話立即止住話頭,慈祥地插了句嘴:
“小淮啊,你快給你姑算算。她也老大不小的了,我也不好老留她在家里頭,留來留去留成仇,整天瞧著她在眼前晃也煩得慌?!?p> 江淮壓力山大,有些為難地看看笑靨如花的小姑,遲疑著問:
“要不,等吃完飯咱們單獨(dú)說?”
江寒雪眸色微微變幻,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先被心急的親媽攔下了話頭。
“這有什么好避諱的,在這的全都是咱家里人,以后都要吃你小姑的喜酒,你有話就說,怕啥。”
江淮得了奶奶的令,略帶抱歉地看了小姑一眼,隱晦地提了一句:
“小姑你的正緣已經(jīng)到了,只是被你錯過了。目前你婚姻宮黯淡,下個正桃花還沒出現(xiàn)?!?p> 他尷尬地看著一家子精彩的臉色,硬著頭皮又說:
“而且,你那個錯過的正緣,目前好像有了麻煩,所以你的婚姻宮才會如此黯淡。”
屋里安靜下來。
江寒雪面無表情地坐著,好一會兒才抬手撐著額頭,無奈地低笑了兩聲。
“你算得應(yīng)該沒有錯,你一說,我就想到了一個人。原來竟然真的是他嗎?”
她嘆口氣,似無奈似釋然,隨即整理了下表情,摸出手機(jī)調(diào)出一張照片,離席送到對面給江淮瞧。
“是他吧?他出什么事情了?我已經(jīng)快一個月聯(lián)系不上他了,原本還以為他是因?yàn)楦彝赋鳇c(diǎn)表白的意思,被我委婉拒絕覺得尷尬,所以才會避著我不見面的。”
她聲音依然平穩(wěn)清晰,面上表情卻很淡,不像是無動于衷的模樣。
否則,她怎么記得那么清楚,那人有多久聯(lián)系不上了。
江淮詳細(xì)看了幾眼照片,心中又是一聲喟嘆。
這下是真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