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尾魚兒吃飽了,動如脫兔,一下子竄出去老遠(yuǎn)。還有兩尾沒吃飽的停在原地,佁然不動。
瞧著卿縵縵還不投食,兩尾魚兒鼓著魚鰓,張著橢圓的小嘴巴,吐出一串串珍珠大小的透明泡泡。搖著紅剪刀尾巴,仿佛在說:“主人,我都賣萌了,你咋還不給吃的?!?p> 卿縵縵被逗笑了,大大的捏了一撮魚餌撒下去,柔柔道:“看在你倆乖巧可愛的份上,今日就破例多給些魚餌?!?p> 兩尾胖魚轉(zhuǎn)頭瞥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伙伴,見它們不來,便并排著慢悠悠的吃。
兩尾魚兒親昵的碰了一下頭,嘴巴嘟嘟兩下。隨即一同躍出水面,濺起一臂高的水花。它們像兩只輕盈的燕子,在空中搖擺了幾下。
紅色的鱗片在暖陽的照耀下忽閃忽閃的,像盔甲一樣耀眼。它們不能離開水太久,故短暫的停留之后,又落了下去。
“胖頭魚,去找你的小伙伴吧!”兩尾胖魚睜著黑寶石眸子,留戀的看了一眼卿縵縵,掉轉(zhuǎn)身子竄了出去,給卿縵縵留下一道紅色的殘影。
卿縵縵放下瓷盅,拍拍小手。右手拾起茶杯,左手薅起紫砂茶壺,觀棋去也。
恰縫司徒凌云和葉上秋下第三局,卿縵縵立在一旁,邊品茗,邊觀棋。
司徒凌云棄子爭先,葉上秋落下白子,攻彼顧己,擴(kuò)張局勢。
觀棋不語,才是君子。
一旁的香爐香燼,卿縵縵擱下茶杯。移步香爐前,掀開爐蓋。拿起香匙往香爐里添了幾勺香,復(fù)又蓋上爐蓋。
“嗓子都等干了,離歌怎地還不來添茶?”葉上秋落下一子,嘟囔了一句。
聞言,卿縵縵將紅泥小爐上的茶壺提下來,往茶盞里添茶。隨即善解人意地端起一杯,遞給葉上秋潤嗓。
葉上秋吹了吹茶面上浮著的兩芽碧潭飄雪,它們順著碧綠透澈的茶水漩渦沉入杯底。
司徒凌云趁葉上秋喝茶的空檔,拿走棋盤上的一顆白子,囥(kang )進(jìn)衣袖。
葉上秋擱下茶盞,執(zhí)子欲落,卻發(fā)現(xiàn)棋盤上的白子少了一顆。
他將白子放回甕裹,看著司徒凌云,譏笑道:“半個(gè)身子埋入黃土的人,居然好意思囥棋?”
司徒凌云如鯁在喉,臉上有些掛不住。將衣袖里的棋子兒掏出來放回原位,訕笑幾聲,搪塞道:“老子是想考考你的記憶。”
葉上秋轉(zhuǎn)著茶盞,似笑非笑,“多此一舉,我過目不忘。”
卿縵縵瞧著兩人又要嗆起來,繃著笑意,“秋爺爺,要不我來跟你下兩盤?”
“你一邊涼快去,我跟縵兒切磋切磋?!比~上秋看著司徒凌云,語氣不大好。
司徒凌云起了身,將頭偏到一旁。卿縵縵端坐著,抱著甕,將黑子撿起來丟進(jìn)里面。
笑瞇瞇看了一眼司徒凌云,隨即偏頭看著葉上秋,一本正經(jīng)做了個(gè)請的手勢,嘴上說著:“秋爺爺,您先。”
葉上秋擱下茶盞,寵溺一笑。承了她的話,手慢悠悠伸進(jìn)甕裹,拾一顆白子擱在棋盤上。
兩人面對面坐著,相顧無言。葉上秋本以為卿縵縵只是興之所至,故陪她玩玩。
十來個(gè)回合后,葉上秋便正襟危坐。卿縵縵走的棋頗有章法,他不得不小心應(yīng)對。
在旁喝茶的司徒凌云,見葉上秋專心致志下棋,茶也不碰,索性擱下茶盞,捋著胡須觀起戰(zhàn)來。
棋盤上局勢緊張的很,葉上秋執(zhí)著白子,一臉凝重。卿縵縵抱著甕,坦然自若。
瞧了瞧棋盤上黑子與白子交接的咽喉處,葉上秋最終將白子落了下去。
“一劍封喉!”卿縵縵將黑子放下去,白子卒。
“出師未捷,哎?!比~上秋頓了頓,老成的嘆了口氣。端起茶盞喝了個(gè)底兒,續(xù)道:“天色尚早,再來兩局恰巧能趕上晚膳,如何?”
卿縵縵飲了口茶,聲音有些含糊:“沒問題?!?p> 前世,她和外公下棋,能在坐墊上盤腿坐一下午。
兩人又重新開了一局,棋盤上兩軍對壘,復(fù)又開始廝殺。
夕陽無限美麗,柔柔的光輝灑進(jìn)松鶴堂。司徒凌云淡淡的抬眼瞥了下夕陽,又看了看對弈的兩人。
余生,若如今日這般,該是多么的幸福。搖搖頭,甩掉亂七八糟的想法。司徒凌云握住茶壺柄當(dāng)起茶奴來,給兩人添了茶水。
葉上秋落下白子,卿縵縵黑子跟著落下,進(jìn)退得宜。兩人端起茶盞,吹了吹裊裊茶煙,喝了一口又放下,繼續(xù)對弈,最后打了個(gè)平局。
日隱月來,暮色降臨,華燈初上。
瞧著對弈對的正歡的幾位主子,離歌悄無聲息的走過去,候在一旁。
司徒凌云見他來,朝他眨眼,勾手。主仆二人并肩站著,定定的盯著棋盤,大抵是在賭誰是贏家。
慕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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