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對質(zhì)
“那今晚就讓這些人知道以后這上谷郡內(nèi)是誰才能夠掌控他們生死的!”徐朗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太史慈肩膀說道,隨后徑直朝著太守府正殿而去。
當(dāng)徐朗進(jìn)入正殿之后,正殿之中已恭候許久的劉同當(dāng)先起身,笑瞇瞇的朝著徐朗行禮道:“幸不辱府君之命,郡中諸吏和府君治下七個縣丞均及時趕到!”
說完這話,他身后的七個穿著官服的中年人紛紛上前,對著徐朗恭敬整齊的作揖道:“吾等參見府君!”
徐朗笑了笑,頷首示意后,便直接繞過這些人朝著正殿的主座走去。
當(dāng)他坐下來之后,眼神來回在面前的這八人臉上游走著,笑道:“諸位既然能夠過來,那就說明諸位都是聰慧之人,正好我有一事要說與諸位聽聽,由諸位幫著我斟酌一二可好?”
座上的郡吏和縣官均不知道徐朗這是想要干什么,偷偷的相互對視了一眼,沒能從自己同伴那得到回復(fù)后又茫然地朝著著前邊的劉同看去。
畢竟劉同是郡丞,也是這些人的上官,這種時候自然要由劉同接話了。
劉同當(dāng)然也不知道徐朗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無法置身事外了,所以他硬著頭皮上前走了兩步,之后對著徐朗笑呵呵的回道:“大人有事情盡管說,我等皆為府君下吏,自然要為大人分憂解難!”
這個時候,徐朗的臉色沉了下來,淡淡的開口道:“今日午后,有人到本官這里告狀,那人指責(zé)你劉同劉郡丞勾結(jié)公孫瓚,連通鮮卑人,打算將我這上谷郡送出去,這個事情不知諸位可曾聽聞啊?”
沒等諸郡吏和縣官開口,劉同的臉色就已經(jīng)大變,身體忍不住顫動了幾下。
不過他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搶在了其他人開口前對著徐朗鳴冤呼喊道:“府君,下吏冤枉??!我劉同雖無大才,對府君卻是忠心耿耿啊,此事還請府君明鑒!”
徐朗眉頭一凝,朝著劉同冷聲問道:“我讓你喊冤了嗎?”
還想要為自己喊冤的劉同立即將嘴閉了起來,站在那里一句話也不敢說了,生怕激怒了徐朗
“還請府君不要聽信小人之言,劉郡丞絕對不可能和鮮卑人勾結(jié)的!”
“就是啊,府君,那公孫瓚現(xiàn)在正在薊縣練兵備戰(zhàn),怎么可能會和劉郡丞勾結(jié)呢!”
一時間,上谷郡治下七個縣的縣令縣丞之中,一連走出了四個縣的縣令縣丞,開口為劉同作證說好話,諸郡吏之中也有幾位,這還沒算上其他一臉想要站出來說幾句,卻礙于官職太小不敢出聲的人。
而另外三個縣的縣令縣丞則是低頭不語,似乎有什么顧忌。
聽到這,徐朗對著守在正殿門口的太史慈點(diǎn)頭示意了一下。
太史慈當(dāng)下朗聲傳喚道:“傳甄逸!”
幾息之后,甄逸在正殿外走了出來。
而聽到甄逸本人也來到此處的劉同,已是情不自禁地開始抹額頭上冒出的汗珠,整個人愈發(fā)的顫抖激動了起來。
待看清了來人確是甄逸本人后,沒等甄逸行禮站穩(wěn),當(dāng)即抬手指向了甄逸的鼻子,先一步叫罵道:“大膽刁民,安敢出言中傷于我,當(dāng)著府君和諸郡吏的面你最好說實(shí)話,誣陷郡丞,你莫不就是鮮卑人派來的細(xì)作!”
看到正座的徐朗朝自己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了一下自己,甄逸非但沒有被劉同的質(zhì)問嚇倒,底氣反而提升了不少。
倒也有條不紊地回?fù)魟⑼骸皠⒖へ?,你暗中勾結(jié)、殺我百姓、企圖將我上谷郡拱手讓人,你罪禍滔天卻毫無悔意還敢血口中傷與我?!?p> “為了一己私利,就欲再置上谷郡百姓于紛擾戰(zhàn)火,不但外結(jié)公孫瓚,竟然連殺我大漢子民的鮮卑人都勾結(jié),我作為大漢百姓,安能看你再這么繼續(xù)胡作非為!”
這個時候,站在劉同身后的潘縣縣令也接話呵斥道:“大膽,郡丞乃是為國為民之人,豈容你這刁民誣陷!”
他身邊的潘縣縣丞也是一臉的氣憤,趾高氣昂地伸出手指向了甄逸,義憤填膺道:“這上谷郡之中誰人不知,上一次鮮卑人襲城,若不是那日郡丞親自召集郡卒與敵寇廝殺血戰(zhàn),你豈能有命在此誣蔑郡丞與鮮卑人私通?”
甄逸大笑了幾聲,不假思索的回?fù)舻溃骸吧洗熙r卑人劫掠,上上下下足足有千余名游騎,由于郡都尉率軍被調(diào)與支援寧縣的護(hù)烏桓校尉,他劉同就臨時召集了五百余名各縣兵卒與兩千民夫,各位當(dāng)真以為憑此就能夠與千余名游騎抗衡?”甄逸對這為劉同邀功的理由感到實(shí)屬可笑。
“各位周知,那一場襲殺中,士卒死傷大半,隨行郡吏中諸如賊曹、決曹、督郵盡數(shù)遇難,就連上一任太守也不幸捐軀,可為何單單就劉郡丞安然無恙?莫不是說劉郡丞武藝高超,能獨(dú)保自身在游騎的廝殺之中突圍而出?”那場襲殺“必然”潰敗的回憶讓此刻的甄逸不斷積累著恨意。
“哦不對,還漏了幾位,如果沒記錯的話,方才替劉郡丞喊冤的那幾位也是那場襲殺中的幸存之人吧,好像諸位回來都升官了?”
“你們?nèi)糁斯串?dāng)而不恥于勾當(dāng),一方之吏當(dāng)上承國之大義下接百姓安樂!爾等罔顧我大漢顏面,視我大漢子民如螻蟻,與劉同之輩何異?”對于這蛇鼠一窩的狗官,甄逸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懣。
甄逸這一通話說完之后,整個人的形象在徐朗心中都變得高大了起來,讓他不禁聯(lián)想起了三國演義中那舌戰(zhàn)群儒諸葛亮,氣勢直接將劉同等人壓制了下來。
可這一想不要緊,想到諸葛亮的徐朗立馬就開始心癢癢起來,現(xiàn)在自己缺的就是一名軍師。雖然這個時候的臥龍孔明年歲也不過孩提,但也不妨礙他提前派人去諸葛家聊聊,這樣才好在日后諸葛亮出山時立馬招攬到他的賬下。
就在他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劉同“噗通”一聲朝著他跪拜了下來,大聲呼喊道:“府君,這刁民決計是鮮卑人派來的,府君不信你看!”
劉同說著便將厚厚長袖拉了起來,然后在左手上露出一條足足有一尺長的疤痕,接著又道:“那日鮮卑人差點(diǎn)要我性命,還好我奮力用手一擋,若真如這刁民所言我與鮮卑人串通,那這傷疤又作何解釋,這傷諸郡吏也都是知曉的......這刁民分明就是想離間我等與府君之間的關(guān)系,還請府君為下吏做主,將此人當(dāng)場格殺,破滅鮮卑人的奸計啊!”
徐朗抬頭朝著劉同看了一眼,冷笑道:“我還沒說信他所言呢,劉郡丞就這么著急教我,還欲定罪當(dāng)場格殺,這是著急殺人滅口??!”
劉同面色一沉,身體在激動情緒的影響下依舊顫抖著,但眼眸卻透著一股從未有過的陰森,對著徐朗再次呼喊道:“府君,何出此言?自從府君上任,一直為府君效力的可是我劉同!”
“城門前為將士們煮肉湯的也是我劉同!”
說完這話,劉同立即站了起來,又從腰間抽出了一柄短匕,大步流星地朝著毫無準(zhǔn)備的甄逸走了過去,手中短匕直指甄逸:“你個賤民,你所言之事可都有證據(jù)?若無證據(jù)你就是誣陷,你就是細(xì)作!老實(shí)交代,鮮卑人派你過來,除了離間我和府君,還有什么其它目的!”
“我所言之事就是證據(jù),在座不愿屈服于你劉同淫威之下,不愿為你作證之人皆是證據(jù)!”
“你若想要物證,我那也藏有,你也少血口噴人了,你所做之事絕不僅我一人知曉,你可敢發(fā)誓說自己和公孫瓚沒有來往?發(fā)誓與那些劫掠我大漢的鮮卑人沒有來往?”面對急紅眼了的劉同,甄逸并沒有畏懼,依舊大聲呵斥著劉同。
聽到甄逸說他有物證且被藏起來了,劉同臉色轉(zhuǎn)而猙獰起來,手中的匕首直直的便朝著甄逸捅了過去,嘴里同時大呵道:“休要在胡說,你這細(xì)作,給我去死......”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太史慈如鬼魅般忽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旁,將他拿著匕首的那只手一把握住,而后朝反方向用力一掰,令其手中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徐朗此時也已經(jīng)站了起來,對著劉同搖頭道:“真是越說你越急,你這犯罪心理素質(zhì)真是不行啊,你看你這不就坐實(shí)甄逸說的都是真得了?”
“犯罪心理素質(zhì)?這是何意?”正殿上已有人在心中不解道。
“還以為要上演一場甄小五郎和甄南一步步剖析案件,然后犯罪嫌疑人逐漸浮出水面的精彩推理的,結(jié)果你倒好,直接自爆,真是無趣......”
“甄小五郎?甄南?這又是哪位哪位名士么?”正殿里又多了一部分人心中泛起了嘀咕。
就在徐朗準(zhǔn)備下令將劉同抓起來的時候,劉同猛地發(fā)力欲圖掙脫太史慈的束縛,可掙扎之下沒有絲毫結(jié)果的他急忙大聲呼喊道:“諸位,還看不出來嗎?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宴會,這徐朗就是想要我等的項(xiàng)上人頭??!”
說罷,他竟是不顧身份地用上了牙齒,被劉同惡心到的太史慈也是一把松開,讓這條已似瘋狗般的劉同退回到了自己剛才的位置,將放在身邊用蜀錦包裹著的東西拆開,而這件所謂要送與徐朗的禮物在褪去層層蜀錦包裝后,也是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模樣,赫然是一柄鋒利的短劍。
“諸位,快隨著我一起斬殺這暴虐的太守,日后,這上谷郡依舊是我等說了算!”
“殺了他!”潘縣縣令當(dāng)先附和了一聲。
緊接著,剛才站在劉同身后的縣令和縣丞以及支持劉同的諸郡吏均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將各自帶來的禮物掀開,從里面取出了短劍,匕首甚至是足有幾尺長的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