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弒師
“師父,不要。”
文耀不忍心讓江年看此場景,“徒兒,對不住。”大袖一揮,江年頓感困意來襲,晃晃頭極力控制住上下眼皮的閉合,微風(fēng)輕拂帶來絲絲青草的味道,眼皮如重千斤般垂下。
“江哥哥,為什么不進(jìn)屋里睡?”歡快的女聲傳來。
江年猛然睜開眼,即刻站起身,未料到自己躺在樹上雙腳踏空面朝地落下。
“若木,快,我們快離開這里?!彼麪恐氖纸辜闭f道。
“怎么了,江哥哥,莫不是被這外面的涼風(fēng)吹傻了,連我叫什么,你都忘了?”小雅笑著道:“還是說,你在夢中看上了其他的女子,想與她私奔?!?p> 江年望著那張熟悉的面龐,一時間有些恍惚竟分不出現(xiàn)實(shí)與夢境。
她的眉間沒有那一點(diǎn)紅。
“我是誰?”江年不確定的問道。
“果真是傻了,你是江年??!”
“那你又是誰?”
小雅抿嘴一笑,“我是你的未婚妻,楊小雅。”
“若木又是誰?”
“若木?你說神樹嗎?我們這里都是若木神樹,你看多漂亮,我原以為這天水相接處是沒有草蟲的,可今年卻引來了蝴蝶,它們在火紅的樹葉間翩翩起舞的樣子真美。你說呢!江哥哥?!?p> 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讓他的心得以徹徹底底的沉靜下來,“確實(shí)很美?!?p> “嫁給我,你會后悔嗎?渺渺尋木,生于河邊,竦枝千里,上干云天,垂陰四極,下蓋虞淵。日落之所虞淵,方圓千里,籠罩著整個深淵,怕是你以后不能時??吹竭@般景色了。”
“有什么好后悔的,這般景色我早就看厭煩了,待我嫁到了虞淵,我天天陪你看星河月生,我們一起守著尋木神樹?!?p> 他的手不自覺的撫摸著她的頭發(fā),淡淡道:“好?!?p> 說出口的字固然少,包含的感情確是那么的厚重。
場景陡然轉(zhuǎn)化,眼前的一切好似煉獄,火光漫天,腳下熔巖炙烤著入侵的人,身著白衣,紫衣,黃衣的人們像是瘋了一般手中揮舞著兵器朝他殺來。
江年感受到自己體內(nèi)的憤怒,以及對他們的蔑視,不自量力的人,理應(yīng)葬身于此。
他的眼睛微瞇,周遭的熔巖噴薄而出,阻斷了他們的路,“滋滋滋”油脂在高溫下爆裂開來,他們在哀嚎,皮膚上鼓起的水泡爆裂開來,一個接著一個的延展開來。
江年享受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哈哈哈!”血腥味越發(fā)的濃烈,對,這就是他想要看的內(nèi)容,他們的痛不欲生是他快樂的源泉。
“砰!”
墜地的沖擊力讓他清醒了過來,原先捆綁住他的捆仙繩以斷裂開來。
江年瞪大了眼睛,踉蹌的撲向文耀,聲弱蚊蠅道:“師父,師父,你……不要嚇我?!?p> 此時的文耀身上遍布大大小小不一的傷痕,血以結(jié)痂呈黑紫色。
文耀氣若游絲,伸出血淋淋的手握住他道:“江年,好孩子,我已將若木封印在劍中,只要她一直呆在劍里那就是安全的?!?p> “帶著她,離開思無邪越遠(yuǎn)越好,不要在修仙了,那條路不適合你……你……要好好的,活著……勿忘初心?!闭Z閉氣息。
“師父?!苯甏舐暫鹬?,痛徹心扉,“師父,你不要死,告訴我,誰殺的你,我要報仇,要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p> “師父,你醒醒,你欠我的賬還沒有還清怎么可以就這么走了?!?p> 遙遠(yuǎn)的思無邪,文耀的命簡破碎成灰隨風(fēng)飄散。
正在為鄭司南違背師命的事情弄得心情煩悶的北望,忽覺心中一空。他掐指一算,拳頭緊握飛一般沖了出去。
莫忘向剛找到江年的時候,只見他抱著渾身是血的師叔哭得像個三歲小孩那般無助,熱浪直沖眼眶模糊了視線,師叔走了。
“文耀師弟!”北望趕到,一把就將江年掀飛在半空,他的身子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強(qiáng)烈的撞擊使得他口吐鮮血,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痛楚。
“江年,你居然敢弒師,好??!既然你如此,我現(xiàn)在就滅了你?!北蓖麘{空再次捉住江年,氣勢如劍周遭的空氣像是有生命力一般,凝聚在一起成為一把透明的劍。
莫忘向撲騰著抱著北望的大腿,“師父,三思,切不可沖動,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不能斷定是江年師弟。”
北望一腳踹開莫忘向,“滾!”
右手捏訣,凌厲的劍氣精準(zhǔn)無誤的刺向江年。
說時遲那時快,鄭司南趕到抽出無念劍擋在江年身前,憑自己的靈力硬生生抗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北望見自家徒弟擋在身前,不由的撤回了幾分靈力怒道:“鄭司南,你也要學(xué)他,弒師嗎?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