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發(fā)上,想起小時候遇到的事情,雖然已經(jīng)年代久遠,但現(xiàn)在想想依舊毛骨悚然。
記得小學(xué)三年級之前,我都是在自己村里上的小學(xué),后來由于學(xué)生太少,我們村里的學(xué)校就停辦了,我們村的幾個上學(xué)都要去外面一個村去。
而路程比較遙遠,村里絕大多數(shù)都是跟我一樣,是住校的,家里帶點菜帶點米,開學(xué)就背上草席棉被去的。
那個學(xué)校也不大,寢室也不是很多,再加上我們當(dāng)時小學(xué)人的個子沒現(xiàn)在這么大,所以一個寢室住十二個人。
當(dāng)時我住的那個寢室是屬于混寢,我讀四年級,但我們寢室也有低年級的學(xué)生,女生的話住三樓,我們男生住二樓。
查寢的老師住在我們同一層,不過是左邊盡頭,樓梯在房屋中間,左右兩邊是住宿的房間。
查寢老師在最左邊的一間,而我們則是在最右邊的一間。
記得那是夏天,年紀小精力旺,到了晚上如果真的沒個查寢的老師督促我們睡覺,還真的會影響到別人,也會在第二天沒精神,而當(dāng)時我們寢室也是最頑皮的,也是最安全的,因為其他寢室吵起來,查寢老師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寢室聽到一些風(fēng)吹草動就立馬裝睡,因為我們寢室吵的時候也是很大膽的吵。
雖然精力旺盛,也不是說可以一直吵吵鬧鬧,稍微晚一些,寢室里的吵鬧聲也就小了很多,有些則已經(jīng)睡著了。
如果當(dāng)時沒記錯的話,寢室里就剩下我們幾個最皮的沒睡著。
當(dāng)時也有孩子王一樣的角色,我們幾人也是聽他的,由于白天要上課,也沒什么玩的時間,幾人便商量著一起玩捉迷藏。
寢室當(dāng)時也有幾個不愿意玩,后來睡著的一個個的都被叫了起來。
這下人多,玩的也就多了,但是我確實不敢玩,于是其他人也就不強求,便讓我盯著幫他們看老師,我估摸著也行。
拿起床上的毯裹在身上,走到門口看老師去了,其他幾個人也就玩了起來,剛剛開始還好,寢室的幾個也不會亂跑,大多數(shù)是躲其他寢室的床下和門后去,再遠一點的則躲到一樓的廁所去。
后來越玩越瘋,一個個的也都忘記了害怕,以前的學(xué)校大多數(shù)都是建在亂墳崗上的,雖然拆了不少,但學(xué)校四周也還有不少破舊的老墳。
后來幾個人玩的有些累了,便都說好睡覺了,結(jié)果后來發(fā)現(xiàn)少了兩個人,我們寢室長便是那個孩子王。
當(dāng)時學(xué)校里大多是棍棒教育,如果犯錯都是要挨板子的,當(dāng)時寢室長也沒在意,寢室的幾人也沒在意,估摸著等個一會就會回來了。
但我心里則有種不好的感覺,總感覺有什么事情。
由于心里擔(dān)心著什么,翻來覆去睡不著,我按了一下電子表,電子表上面亮出綠色的光,顯得十分詭異,便爬到寢室長的床頭,搖醒了他,他一臉沒睡醒的樣子看著我。
我隨后說道:
“一點半了,阿輝和小軍還沒回來,咱們要不要去找找看?”
寢室長似乎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抓過我的左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頓時就清醒了很多,坐起身子,讓我把其他人都叫醒,自己也開始穿衣服。
因為他知道,萬一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是要挨板子的,小孩子嘛,都是怕打的。
況且當(dāng)時的班主任只要我們寢室一個人犯錯,全部的人都要挨打的那種,就顯得我們格外留心。
幾個人都下了床,叫了一個低年級的學(xué)生去看老師,其他九個人則圍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都覺得要留一個在寢室,其他的人都出去找,免得到時候他們回來了,我們都不知道。
我們便穿好衣服,為了避免驚擾到查寢老師,就陸陸續(xù)續(xù)的走了出去,夏天深夜的晚風(fēng)吹入我的脖子,沒有一絲寒冷,倒是覺得非常舒服。
我們學(xué)校本來就是不大的,再加上人多,按道理來說找起來都十分方便,但找了一圈就是沒找到,幾人又回到了寢室。
這個時候大家都有些疲憊了,尤其是我,已經(jīng)哈欠連天,我打了個哈欠,說道:
“要不行我們就去敲班主任的門,然后告訴班主任,就說找不到了就行?!?p> 但寢室長當(dāng)時就不樂意了,連忙說道:
“不能去,去了以后,班主任肯定會問我們晚上為什么不睡覺,還要玩捉迷藏,肯定難不免一頓打?!?p> 這個時候年紀小的幾個也有些不開心,說自己困了之類的話,意思就是不想去了。
這個時候?qū)嬍揖蛠y成一團麻,有些則因為困的叫嚷著要休息睡覺去了,有些則因為感到厭煩了,又有些開始罵起阿輝跟小軍。
不是自夸,當(dāng)時也就屬我鬼點子多,正當(dāng)寢室長要發(fā)火的時候,我見情況不太好,便開口說道:
“要不這樣吧,年級低的,你們先睡覺,但同班同學(xué)的跟我們一起再起找找,寢室還要留一個,免得到時候查寢老師突襲檢查,還能幫我們圓謊,也避免他們回來了我們還在外面找?!?p> 寢室長點了點頭,其他人都覺得可以,便開始分配任務(wù),最后愿意出去找的就剩下三個人,由于我出的主意,我也是那三個人之一,這也是難免的。
在門口望了望查寢老師房間的方向,見沒什么情況,便悄悄走出房間,靠在欄桿上往外掃了操場一眼。
這個時候,遠處乒乓球桌子上似乎躺著一個人,連忙拉過寢室長問他有沒有看見,他點了點頭,三個人便下了樓跑了過去。
乒乓球是水泥澆筑的,旁邊有三四棵粗大的老槐樹。
“阿輝!阿輝!”
由于我身子靈活,第一個跑到乒乓球桌旁邊,老槐樹陰影里的乒乓球桌上,阿輝正緊閉雙眼睡在上面。
“唔~”
阿輝迷迷糊糊睜開雙眼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在我們幾個人的詢問下才知道,他跟小軍一起跑下了一樓,兩人一個跑到了乒乓球桌這邊,一個則往寢室樓后面跑去了。
而至于為什么會在乒乓球桌上睡著了,他也不清楚,那個時候年紀小,也沒多想,便讓另外一個人跟他一起回了寢室,我跟寢室長則跟他們在一樓分開,走向了寢室樓后面。
寢室樓后面是一個十分破舊的老廁所,兩人走上了昏暗的臺階,朝著漆黑的廁所里面看去。
當(dāng)晚的月亮十分明亮,但在如此明亮的月光下,月光也只投射進去了一點點,兩人壯著膽走了進去。
黑色的畫面猶如雪花落在青石板上瞬間融化,眼眶里充斥著黑暗。
我每走到一個坑處按下電子表上的燈光,綠色的燈光只能驅(qū)逐一點點黑暗,兩個人勉強能夠看清坑里是否有人。
時間一點點過去,正當(dāng)我們檢查完全部的坑,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一個人的時候,寢室長開口道:
“怎么在屋內(nèi)還下雨了?”
聽完寢室長說的話,兩人便抬起頭,朝著房梁上看去。
在黑暗中按道理來說我們看不見什么東西,但我們兩人卻確確實實看到了黑暗中的東西,那是一個身著灰褐色衣服的人,白色頭發(fā)也掩蓋不住他那詭異的臉龐,突出的眼珠子此刻正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們,巨大的鼻子上長滿了白色的膿包,他見我們看著他,他就露出黃褐色的牙齒,咧著嘴沖著我們笑。
“哇!”的一聲,我跟寢室長跑下了樓梯,在寢室下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那東西有沒有追來。
正當(dāng)我們商量著準備去跟班主任交代算了的時候,寢室長突然看見小軍的身影從食堂跑了出來,經(jīng)過我們身邊。
“小軍!小軍回來!”
但小軍似乎聽不到我們聲音一樣,依舊朝前跑著,嘴里念叨著:“誰也別想找到我!”
寢室長有點著急了,因為他看見小軍又跑上老廁所的階梯。
我扭頭看了一眼寢室長問道:
“咱們要不……去跟班主任說說算了?讓大人們?nèi)フ?,大不了就挨一下板子嘛?!?p> 本來我看寢室長的樣子都同意了,但他聽到我后半句“大不了挨一下板子”后又陷入了糾結(jié)。
思考片刻后,說道:
“咱們?nèi)グ阉麕Щ貋戆桑懿话ご蜻€是不挨打的好?!?p> 說完他就走上了樓梯,雖然我依然對剛剛老廁所看見的東西歷歷在目,但我見此刻也沒辦法,也跟了上去。
上了階梯,我們在老廁所門口糾結(jié)了好一會,明顯聽見小軍在里面哈哈大笑,那笑聲顯得十分開心,但隨后,那笑聲似乎被狠狠給掐住,笑的很尖銳。
瞬間恐懼感從我的頭頂慢慢的冒了出來,正當(dāng)我們糾結(jié)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小軍跑了出來。
只見他頭發(fā)凌亂,臉上的眼鏡鏡片早已破碎,身上的衣服也變得破爛不堪,他沖出來后就直接從坡上跳了下去,還好那坡不高,隨后他在泥地里跑來跑去,最后跑到一座口字型擋墻前停下了下來,坐在地上挖掘著眼前的泥土。
我跟寢室長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十分害怕了,但還是跳下了坡,兩人穿著拖鞋在泥地里走了好久,終于走到了小軍身邊。
此刻的小軍也停下了刨土,跪在地上,把頭放進了那個他刨出來的坑內(nèi),我跟寢室長也嚇壞了。
連忙把他從地上扶起,卻怎么用力也拉不出來小軍,這個時候我抬頭看了一眼四處,發(fā)現(xiàn)那個口字型哪里是擋墻,眼前那明明是一座墳,只不過破舊不堪,已經(jīng)看不出上面寫了什么了。
這個時候哪管了那么多,連忙也跟著跪下,寢室長看我那樣,也以為我中了邪,看見我在那拜,也跟著我跪了下去。
還好平時上墳我都去,這個時候也學(xué)著家里長輩說話的語氣說著:
“小孩子不懂事,老人家別放在心上,原諒我們吧,小軍他還年輕,你就放過他吧!”
說完,小軍那繃直的身體也就癱軟了下來,見狀我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連忙抬起小軍就走。
第二天小軍就被家長接回家,事情鬧大了,我們也難逃一頓板子,但再也沒見過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