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想到,一晚后,一切的平淡都會發(fā)生變化,誰都不會去想,好好的日子,平和的長安城,會由此蒙上一層陰霾。
第二天清早……
當一名侍女驚慌失措地從翁鑫和的書房中跑到中庭,一句“老爺死了”很快響徹了翁府上空。
兩個時辰后……
“來來來,看一看,今天小店全場優(yōu)惠?!?p> 蘇嬋媖的店內(nèi)伙計在門口招呼客人,不過以往就門庭若市的店并看不出有什么優(yōu)惠的必要,也沒有特地招攬生意的需求。
“你今天怎么突然開店給優(yōu)惠了?”
蘇浩鴻留樓上包間,靠著柱子有點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妹妹。她倒是十分悠哉地翻盞斟茶,時不時瞥兩眼樓下來來往往的客人,甚是自得。
“因為剛剛擺脫了牢獄事,自然要做些什么慶祝一下?!?p> 嬋媖看了看自己的二哥,只見他一身褐色長袍,腰間箍著腰帶,系著一只香包,別著一把折扇,配上那精致的顏,自是一派貴族公子的樣子。
“二哥,倒是你,今天怎么不見你穿那般圓領(lǐng)袍了,雖然這身倒也還算不錯?!?p> “公主殿下今天歇朝,不用去上朝了,自然也就不用那么正式。相比之下,你呢,卻是比以往打扮得多了些?!?p> 浩鴻沒有直視看向嬋媖,只是眼角的余光時不時地游移到她身上,那盤起的三尺秀麗青絲上扣著玳瑁發(fā)飾、插著金玉點綴的發(fā)簪,只是浩鴻作為一介書生,亦是不懂那些女子的嗜好品,從他來說,雖然不理解把那些東西安在頭發(fā)上有什么意思,卻也能明白那是為何。
“小妹還是女子,喜歡打扮一些,二哥難道不理解么?”
浩鴻的視線隨著簪上的流蘇向下掃去,粉軟的耳廓,墜著金線的耳垂,還有白皙的后頸春色。他沉溺在這樣的美景里,并無心聽自己的妹妹的鶯聲燕語。
“這不像你?!?p> 浩鴻收起了視線,簡短地說道。
“是啊,也不值得?!?p> 嬋媖像是泄了氣般別過頭,她才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哥哥如此地不解風情。
忽地,她看見遠處兩名差役騎馬朝著這里趕來,從那般風塵仆仆的樣子,像是有什么急事。
“二哥,找你的人來了?!?p> 嬋媖轉(zhuǎn)變了語氣
“別介,最近應該沒什么事情找我?!?p> 浩鴻朝著樓下張望了片刻,而那兩名差役則已經(jīng)匆匆來到樓上
“蘇大人,刑部侍郎急召,有要事請您前去?!?p> 浩鴻轉(zhuǎn)頭,臉上閃過一絲驚愕,隨后轉(zhuǎn)了嚴肅,縱容瞥見嬋媖那故作壞笑的表情,也不好不做回應。
“行,我知道了。我回去換身衣服,就去大理寺。”
“大人說了,此事十分急迫,請?zhí)K少卿同卑職一并前去?!?p> 兩名差役拱手,看上去是等蘇浩鴻定奪。
“出了什么事情,用得著逼這么緊么?”
嬋媖不滿地問道,而兩名差役看著眼前的少女,又是遲疑也是懼怕,這長安城中現(xiàn)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家店的店主是蘇家的幺女,也是皇室的紅人,公主的好友,惹了她也許會比惹惱幾個朝中大臣更加嚴重。
也許是看到了那倆名差役臉上的猶豫,蘇浩鴻便開口幫他們解圍。
“說吧,到底什么事,不滿足她的好奇心,她可有的要追問的了?!?p> 既然是大理寺少卿詢問了,兩名差役也不再隱瞞。
“回大人的話,兵部侍郎翁鑫和翁大人死了。”
“是嘛,死了人的話,這事情確實有一點急呢。”
嬋媖雖然話中帶著幾分理解,但語氣卻是毫無波瀾,對于這事,她似乎并不想理會。
浩鴻看得出自己妹妹的不悅,但公事在前,他必須要前往,所以他沒有太多思考,便準備動身。
“我這就過去?!?p> 跟隨著差役,兩人來到樓下,兩名差役讓出一匹馬給蘇浩鴻,兩人共乘另一匹。
“等一下,我也想去。”
嬋媖追到樓下,兩手一搭加之輕輕一躍就坐到了蘇浩鴻背后,隨即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
“妹妹,我去辦正事?!?p> “我想看看二哥辦公務是什么樣子的。”
蘇浩鴻知道自己的妹妹純是好奇心,可是他也更加知道自己犟不過她,但縱容她也不是一件好事。
“這是辦正事?!?p> 蘇浩鴻不由分說地將小妹放下馬,隨后便策馬離開。
在長安的官員通常都在東坊,從小妹的店鋪所在的西市去,距離上少許長了些,但他們畢竟是騎馬前去,沒有些許時間,就來到了翁府大門前。
蘇浩鴻匆匆下了馬,讓門口的差役牽好馬,自己則三步并作兩步地向著園內(nèi)走去。
“蘇少卿,您怎么來了?”
楊寺丞看到快步走來的蘇浩鴻,抬手作揖。
“你也在這里,翁鑫和大人畢竟是朝中重臣,我覺得我有必要來一下?!碧K浩鴻說到這,環(huán)顧四周訊問的和檢查現(xiàn)場的大理寺役,“寺正何在?”
隨著蘇浩鴻的發(fā)問,一名身材樣貌皆不出眾的男子一路小跑來到蘇浩鴻的面前“卑職岑尚文,見過少卿大人,寺丞大人。”
蘇浩鴻并不在意對方的禮數(shù),他現(xiàn)在就想知道一件事,翁鑫和的死因,是自然猝死還是被人殺害,前者倒是自然,但后者,對于現(xiàn)在這個少天子不在的朝政來說,時局不穩(wěn),再來些復雜的問題,只會讓這個時局愈加難以把控,對天玥更加危險。
“免禮,翁大人的死因?”
“回大人,翁大人全身并無外傷,所喝茶水及茶杯內(nèi)皆沒有驗到毒物,目前在下認為可能是猝死的。”
“是嗎?”
蘇浩鴻不由得松了口氣,雖然沒有得出確切結(jié)論,但現(xiàn)在的推論總是比一上來就認定為是謀殺要好一點。
“要不要把這件事稟報給公主殿下?”
楊靖看向蘇浩鴻,無論怎樣,一名正四品官員的死亡,都應該上報給天子,而天子不在也應該報告給監(jiān)國。
“既然是猝死,為什么會報告到大理寺來?”
“因為這個,不如說,這才是大人要你趕來的原因?!?p> 楊靖說著拿出一個信封,遞給蘇浩鴻,而他在接過看了一眼之后,頓時感覺不妙,當下就決意要把這件事告訴荊天玥。這是一封告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