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劉正陽嘴角勾起一絲輕笑,“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p> 此言一出,程志強臉色驟變,猛地把懷中的王帆扔向劉正陽,希望能阻他一下。自己則爆發(fā)真氣,轉(zhuǎn)身狂奔!
此處離平梁城不足三里,只要能逃入城中就可活命。但這念頭剛一生出,程志強就覺后腰一痛,體內(nèi)真氣迅速流失,只往前跑了七八步,就再提不起一絲力氣,軟軟倒在地上。
劉正陽慢走過來,兩根帶血的手指在程志強衣服上蹭了蹭,將血跡擦拭干凈。
“你、你廢了我的丹田……”程志強有氣無力地道。
“不錯,”劉正陽平靜地道,“你再不說實話,我還會滅你靈識。”
“我說、我說,我全說,”程志強心神惶恐,不敢有半句謊言,“那丹藥名為煉血丹,是燕國‘紅花’的特供丹藥?!t花’乃燕帝爪牙,專職刺殺與情報收集,薛家能得此丹,定是有族人居‘紅花’要職?!?p> “你認得此丹,所以你的家族中也有人效力于‘紅花’?”
程志強連忙點頭:“程家雖然比不上薛家,卻也算燕國大族,有族人效力于紅花,為三葉刺客,每年可分得兩粒煉血丹。我非家族嫡子,不足以分得煉血丹,但我愿向前輩奉上所有,只求前輩饒我一命。求你了,求你了……”說至最后,聲音悲切,忍不住苦苦哀求。
劉正陽搖了搖頭,駢起二指,在程志強驚恐的目光中點向他的額頭。
程志強只聽腦中“噗”地一響,再無任何意識。
劉正陽將他身上的財物搜刮一番,轉(zhuǎn)身離去,經(jīng)過昏迷的王帆時,俯身抄走她腰上的錢袋。走出兩步后,他忽然駐足沉思,喃喃道:“小豪,你會往哪個方向跑呢?”
…………
平梁城外的荒野上,秦豪背著君瑤在夜色中發(fā)足狂奔。君瑤趴在他背上,聽著耳畔呼呼的風聲,忍不住問道:“哥哥,劉先生讓我們在原地等他,你為何要離開?”
秦豪一言不發(fā),悶頭跑路,奔出五六里地,忽然停下,略一辨認方向后又轉(zhuǎn)向東南。這次,他速度稍慢,卻幾乎沒有聲息,直如一匹在夜間潛行的孤狼。
君瑤驚呼一聲:“?。「绺?,我認出來了,這是平梁城的方向!”
秦豪沒有回應(yīng),又潛行不知多久后忽然停下。君瑤不明所以,正疑惑時,就聽身后悠悠道:“哦?發(fā)現(xiàn)我了嗎?”
“??!劉先生!”君瑤歡呼一聲,從秦豪背上掙脫下來,跑向數(shù)丈外的人影,滿含期待道:“劉先生,你給瑤瑤取了什么禮物?”
秦豪緩緩轉(zhuǎn)過身,昏暗的夜色中看不清臉,卻不難想象他的表情何其苦澀、難看……
…………
次日,當?shù)谝豢|曦光照射到臉上,劉正陽緩緩睜開眼,輕輕拂去肩上的一片落葉。半個時辰后,身旁的帳篷內(nèi)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就見君瑤探出小腦瓜,笑嘻嘻道:“早啊,劉先生?!?p> 劉正陽笑著點點頭。片刻后,秦豪與君瑤一同從帳中走出。
君瑤蹦蹦跳跳地跑到劉正陽身旁,說昨晚睡得很香,做了個美夢,而后便自顧自講起美夢的內(nèi)容。秦豪則默默收著帳篷,臉色灰暗,似乎沒有休息好。
劉正陽耐心聽著君瑤分享美夢,忽然問道:“瑤瑤,你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燕京城?!?p> “哦,”劉正陽道,“我也要往西走?!?p> “那正好順路,咱們一塊走?!本帤g喜道。
劉正陽露出淡淡的笑容:“好啊,路上我?guī)К幀幊员槊朗场!?p> 君瑤立時拍手道:“就這么說定了。那我接著講晚上的夢……”
一旁,秦豪身子一顫,頭埋得更深……
與此同時,平州衙差王雄呵欠連天地抽出門叉,嘴中罵罵咧咧:“哪個狗日的大清早擊鼓,擾老子清夢。要是敢拿芝麻大的破事兒折騰老子,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腿?!?p> “噗通!”門剛打開,一人就向王雄撲倒過來。他下意識地扶住那人,觸手柔軟,是一名年輕女子。女子面上帶血,即將昏迷,雙唇輕微蠕動,似是在說話。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如蚊蚋般微弱,王雄湊近細聽,半晌才聽清她說的什么:“城西三里……太學院……遭襲……二死一傷……”
王雄腦中翁的炸響:媽蛋,攤上大事兒了!
…………
一日后,王帆醒轉(zhuǎn),平州州牧徐清、總捕頭葉潼圍坐在病榻前,聽聞事情始末后,連夜向燕京城發(fā)送加急鷹信。
三日后,印有劉正陽頭像的通緝令傳至燕國每一個衙門。同時,以太學院首席講師姜魁為首的緝兇隊,刀劍冷厲,向平州殺來。
燕國朝野震驚,官府、太學院誓誅浪子!
此刻,已成為燕國公敵的劉正陽卻沐浴著清晨的曦光,在平州臺郡的一間小飯館內(nèi),悠閑地喝著茶。在他對面,秦豪兄妹各捧著一碗肉粥,慢慢進食。
這幾日來,君瑤食宿俱佳,雖行程數(shù)百里,卻精神飽滿,面色紅潤。她一邊喝粥一邊問道:“昨天聽劉先生說,你在外流浪了好幾年,家里親人不擔心嗎?”
劉正陽淡淡道:“我住在海外的一處孤島上,家中長輩潛心修武,對其余之事不甚關(guān)心。我不定期寫家書,告知行蹤,但漂泊不定,沒能收到過他們的回信?!?p> “那劉先生告訴家人你要回去了嗎?”
“上一封家書中已提及此事。”
“劉先生的家人應(yīng)該也很厲害吧?!本幐袊@了一句,又道,“以劉先生的武功,在燕國能排多少名?”
劉正陽微微一愣,思忖片刻后,從容答道:“前一百名。待五年后,我境界穩(wěn)定時可入前三十?!?p> “哦~”君瑤喝了一口粥,道,“怪不得上次抓鳥時就覺得劉先生很厲害?!?p> “抓鳥?”劉正陽疑惑道。
君瑤道:“就是鐵木林那只啊?!?p> 劉正陽一頭黑線,腦中不覺浮現(xiàn)出白喉鳶雄壯龐大的身軀,卻聽君瑤又自言自語道:“那大鳥的肉真的好吃,不但味道香,而且吃完后肚子里四五天都暖洋洋的。以后有機會再吃,哪怕?lián)沃?,瑤瑤也要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