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死敵
無藥可救的...
笨蛋嗎?
一直和廖祺站在一起的妖精索菲爾,自然也是聽到了,從廖祺口中說出來的話。
她看著已經(jīng)撿起了哥布林鐵器,將長劍替換掉,重新加入戰(zhàn)場的少年洛特...
在索菲爾那雙,黑暗中,泛著點點幽綠色熒光的美目中,不停閃爍著別樣的色彩。
沒想到...
這位從血族古堡出來的人類眷族,那時候...
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他那個女仆拿上短劍的。
不同于洛特,擁有整個學(xué)院,甚至是帝國作為后盾的索菲爾,自然是掌握了比這里小島上,土著人類強數(shù)百倍的知識經(jīng)驗。
正因如此,當(dāng)廖祺從帳篷中挑選出短劍時,索菲爾其實就隱隱感覺到了。
但是...
妖精女子的俏臉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就像是實在忍不住了般...
索菲爾對著身旁的這位眷族人類,也就是廖祺,開口問道:
“為什么要這么麻煩?”
“嗯?”
視線從洞窟戰(zhàn)場上移開,有了洛特加入后,二對二之下,兩頭哥布林就沒有絲毫還手的余地了。
戰(zhàn)斗沒了懸念,徹底放心下來的廖祺,有點沒理解旁邊這位學(xué)院魔族的問題。
“像武器不合適這種事情...”
“如果你能早一點告訴洛特的話,就不會發(fā)生現(xiàn)在這種意外情況了吧,你的那個小女仆也就不用...”
索菲爾解釋的聲音,才剛說到一半時,就停了下來。
因為當(dāng)妖精女子的視線,落到零的傷口位置后,卻發(fā)現(xiàn),原先那道長長地口子劃痕,此刻,卻是不僅止住了血,就連痕跡也淺了不少。
“呵,果然不愧是,當(dāng)初那位夫人的眷族呢?!?p> “嘖嘖,廖祺,相比之下,你就要顯得遜色許多了嘛。”
所以說盡量還是不要得罪漂亮的女人。
因為一旦被她們拉入黑名單,便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借機嘲諷下的機會。
廖祺揉了揉頭發(fā)。
“你也知道關(guān)于零的隱情嗎?”
“當(dāng)然嘍,畢竟當(dāng)年,那位血族的夫人,可是群島上最接近史詩的魔族,我們學(xué)院,怎么可能不關(guān)注她呢?!?p> 索菲爾笑吟吟地回答著。
“而零作為她的眷族,自然也是在我們關(guān)注的行列里。”
雖然這位學(xué)院妖精的話聽起來很正常...
但廖祺總感覺,在對方的語氣中,好像還參雜了些,不知名的意味在里面。
這樣讓他很不舒服。
唔...
果然還是情報不夠啊...
感嘆一聲,廖祺隨口將話題又扯了回來,他從不在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上,急于求成。
或許順著問下去,他能從這位妖精女子的口中,再得到些什么訊息。
但...
有些時候...
知道的東西越多,并不一定就意味著越好。
“是呀,正因為我相信零,所以才敢這么做,不過現(xiàn)在看看...”
廖祺臉上露出了些許氣急敗壞地表情。
他不滿地嚷嚷道:
“總感覺還是太便宜那個混蛋少年了!”
“可惡!居然真讓我這么漂亮的女仆受傷了,他難道不知道,我這個人,最見不得的,就是有漂亮女孩子在我面前被欺負(fù)嘛!”
哦?
眉毛一挑,換做零聽到這番話,估計女仆冷淡臉上只會是一臉嫌棄。
不過眼下的這位妖精女子,索菲爾倒是來了興趣。
“那萬一有一天...”
“你要和我對立戰(zhàn)斗的話,你能下得了手嗎?”
學(xué)院妖精冷不丁地就給廖祺冒出來了這么一番話。
女子話后,廖祺倒像是很認(rèn)真地,打量了索菲爾一遍后,才緩緩說道:
“唔...漂亮的阿姨...就,就算了吧?”
“呵呵?!?p> 驚濤駭浪般地胸脯,在經(jīng)歷了猛地起伏一下后,妖精女子瞇起了眼睛。
接下來的索菲爾,用著最和善的語氣,說出了最友好的話。
“可以請你原地去世嘛?”
“咳,玩笑,開個玩笑而已,真要有這么一天,我還是得先祈禱你能放過我一條小命才對,畢竟...”
廖祺說到這里頓了頓。
其實有些時候,帥的男人,也是很記仇的。
他用上了同之前索菲爾一樣的語氣,帶著些不知名地意味,攤手說道:
“畢竟怎么看,就光憑咱倆之間這懸殊的實力差距,對于結(jié)果,也根本就是毫無懸念的吧?”
“哼,知道就好。”
索菲爾皺了皺眉。
她能感覺出來,好似對方話語中,聽起來是挺正常,可又似乎,還帶著點別的些什么意思。
不過,正當(dāng)她還想深究這種感覺的源頭時...
“廖祺大人,第一波清除工作完成?!?p> “三頭小哥布林,確認(rèn)死亡?!?p> 女仆是已經(jīng)重戰(zhàn)場返回,在零的短劍上,沾滿了粘稠的綠血。
“嗯,辛苦你了?!?p> 廖祺這句話是發(fā)自真心的。
好像自打他把零從艾琳身邊借過來后,每次事件中,最后受傷的都總會是女仆。
并且基本主要原因,都是因為自己而導(dǎo)致的吧...
嗯...
雖然心中是這么檢討著,可廖祺還是不愿意放過這次機會,他不能白白讓零受傷,最起碼要傷得有價值才行。
于是...
目光穿過零的身子,廖祺朝躲在了女仆后面,正深深低著腦袋,半句話也不說,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股頹廢與自責(zé)氣息的少年看去。
他開口道:
“洛特,你現(xiàn)在可以回去了?!?p> “什...什么?”
少年猛低抬起頭,臉上愧疚地神色,迅速化為了不解和意外。
面對洛特投來的視線,廖祺面無表情,繼續(xù)說道:
“你還沒有發(fā)現(xiàn)嗎,你所有的失誤與錯誤,最后承擔(dān)后果的,卻總不是你,而是要比你強大的隊友,零受傷的那一擊,就是替你挨下的。”
“換句話說,如果零不是魔族,而是也和你一樣的人類,那恐怕,現(xiàn)在的你只能抱著零的尸體痛哭了吧?”
廖祺說話絲毫不留情面。
因為他知道,越是善良的人,對于他們最好的懲罰,并不是讓他們受到傷害,而是讓他們在意的人,因他們而受到傷害。
廖祺不清楚日后的洛特,是怎樣成長銳變的。
但他可以想象...
以現(xiàn)在少年這種無知沖動沒腦子的形象,想要逆轉(zhuǎn)過來,究竟是要,經(jīng)歷怎么樣的悲痛與殘酷才能徹底覺醒。
那種滋味...
一定很不好受吧。
“我...我...”
洛特攥緊了拳頭,他很想說些什么,可每當(dāng)看著站在廖祺面前的零,他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少年心底試想了一下,如果把零換成了娜娜,如果那個舍身救自己的人,是與他朝夕相處,一同長大的那個年長女孩...
他...
恐怕是連站在這里的勇氣,都沒有了吧?
默默轉(zhuǎn)身,如同行尸走肉般,出乎了廖祺的意料,這位少年,洛特竟然真的就這么垂頭喪氣地,懦弱退下了。
他...
不敢去面對自己的錯誤。
廖祺一瞬間就理解了少年的心理,而也正是因為理解了,才差點沒讓他有氣昏過去。
就這?
一步...
一步...
隨著少年移動的腳步,廖祺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沒有出聲挽留離開的洛特。
因為這種時候,唯有少年自己戰(zhàn)勝了自己,才是真正的覺醒,否則,無非只是算一段痛苦的回憶罷了,而這樣的記憶,少年并不缺。
一步...
一步...
村子中無數(shù)人的臉龐開始從少年的腦海中閃過。
教會了自己劍術(shù),恩師般地漢尼叔叔...
養(yǎng)育了自己,他童年最美好回憶的父母...
對自己溫柔體貼,從來都只是鼓勵他的青梅竹馬,現(xiàn)在更是成長為了一族之長的女孩娜娜...
更是還有,許多曾對他懷有信心,哪怕寧愿自己挨餓,也要將僅存的食物留給他的那些村民們...
對不起...
我,洛特,可能真的就只是個...
沒用的廢物吧...
對不起...
我...
辜負(fù)了你們...
淚珠在少年的眼眶中打轉(zhuǎn),正是因為承受了太多大家的恩情,猶如巨大包袱般,洛特覺得,這回的他,是真的要倒下去了。
可就在這時...
忽然,另一個別樣不同,與之前所有在腦海中閃過的面龐,都不一樣的另一位,與他同齡的少年臉龐,浮現(xiàn)在了洛特的眼前。
而這一回...
腦海中有的不單單只是圖像,更還有記憶中的聲音。
“別努力了,反正我們?nèi)祟愒僭鯓?,也不可能超過其他魔族的。”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就算你再吃苦鍛煉,又能怎樣,說到底還不是連頭野怪的力量都比不上。”
“切,打死一頭野怪就了不起了,有種去挑戰(zhàn)魔物啊?!?p> “哼殺了魔物又怎樣,你可別忘了,魔族才是島上最強的力量,十個魔物都比不上一個魔族,你還差著遠(yuǎn)呢!”
“今天我把族長位置交給了一個血族的人類眷族,娜娜也同意了,我早就說了,依附于其他的魔族,才是我們?nèi)祟惖纳嬷??!?p> 卡爾...
卡爾!
難道自己真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然后被這個混蛋再次嘲笑嗎?
不!
自己堅持了這么多年,從小到大,每一次都能狠狠打了那個混蛋的臉。
這一次的自己...
這一次的自己...
也一定可以,向卡爾證明,他的思想根本就是錯誤的!
沒錯!
就像以前無數(shù)次那樣,他都做到了,這一次的他,也一定可以!
洛特能接受自己辜負(fù)了別人的恩情,他能接受自己讓村民們的失望,可少年唯獨接受不了的...
就是那個從小到大,一直在嘲笑諷刺自己的死敵!
這無關(guān)大義,這無關(guān)信念,這僅僅只是...
為了他自己!
如果現(xiàn)在的自己離開了,他就是背叛了,以前那個無數(shù)日日夜夜在努力的自己,他就是背叛了,以前那個決不放棄一直與死敵抗?fàn)幍淖约骸?p> 他...
絕不能接受自己向這個,他心底最唾棄厭惡的死敵妥協(xié)!
啪嗒...
就這樣...
少年那想要不斷逃離,退縮的腳步...
停下了。
黑色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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