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云霧洶涌翻滾,層層霧海,遮住朝霞,擋住晨曦,竟把整片天穹覆蓋。
幾縷金燦燦日輝,透過云海小洞,灑落大地,如碎金般,星星點點,晶瑩剔透,而璀璨奪目。
正當牛犇遙望沸騰云海,愣神之時,肩膀被人輕拍一下。
身后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我說,牛犇,大清早的,去學堂路上,發(fā)什么愣啊?不會又在想你的穿透女鬼吧!”
頭也沒抬,牛犇知道來者是云天小胖子,便低著頭繼續(xù)往前走。
幾個瞬息后,他很是唐突的回頭,說道:“小胖,你家的豬仔,怎么樣了?長大不少了吧!”
“你怎么知道?”小胖子疑惑。
“今天大清早,我剛起床,發(fā)現(xiàn)我家的幾條土狗,居然長高了一倍多,像一只只兇獸樣,呲牙咧嘴,張開血盆大口,嚇得我心直哆嗦!”他拍著胸口,一副顫顫不安的模樣。
“隨后,跑到養(yǎng)殖場,發(fā)現(xiàn)所有的牲畜,個個暴漲,昨日下午還是小豬仔,今天清晨,已成大豬,三米多、四米多,比比皆是?!?p> 用手筆劃下高度,一臉懵逼,“還有不少六七米高的超級巨豬,最大的一頭巨豬,都快九米了!”
激動的小胖,仍舊一臉震驚,“就連平時一米幾高雞鴨,都長大了一倍,大的肉雞,三米多高,快比的上前文明時期的大象高大;肉鴨,也是一樣,為首的一只公鴨,整整四米幾高,追著竄進鴨地的大豬,到處亂跑!”
“真是太瘋狂了,才一夜之間,已成巨獸世界,變化太大,超出認知想象空間!”他手足舞動,發(fā)泄心中的驚慌。
“太可怕了!”
接著,小胖故意瞄了幾眼前后左右,放低聲音,“我來學堂前一小時,我家老頭子獨自去隕落魔山邊緣,探查變異情況,回來后,滿臉陰沉可怕,很是悲憤地說,靠近隕落魔山的大部分村莊,已經消失,地上只留下一攤攤血漬?!?p> “估計所有村民兇多吉少,不知道是什么怪物下的手?!?p> “另外,我家老頭子說,不管是安全區(qū)的動植物,還是非安全區(qū)的動植物,都在劇烈異變,都在暴漲,原來安全區(qū)的樹木,只有幾米到十幾米高,很少超過二三十米高,但是現(xiàn)在遍地都是幾十米高,甚至上百米高的古木,宛如重回遠古蠻荒時期!”
“這還只是植物,動物就更不得了,個個都暴漲幾圈,十幾米、幾十米的兇獸蛇蟲,比比皆是,密集出現(xiàn)在靠近深山老林的安全區(qū)。”
他臉色蒼白,一副后怕不已,“以后的安全區(qū),已經不再安全,連鎮(zhèn)外郊區(qū)都不太安全,我來的大道,已經被兩側高大的樹木雜草占據(jù)大半,時不時竄過七八米長大蛇,和成群結隊、個頭有拳頭大小的行軍蟻,嚇得我直抖擻,都差點不敢來學堂!”
“我爸說,這種大劇變,只有八十年前的第一次魔能大潮汐,所引起的巨大變化能超越,那次浩劫,不到一年時間,山地破裂,文明沉淪,科技歸墟,大地擴展幾十倍,萬物竟相異變爆長?!?p> “原本相隔十多里的兩村落,劇變后,竟然變成幾百里距離,想想都恐怖無比!”
正說著,前方一側,幾十米外的一處小巷子,陰氣沉沉,一片靜謐。
幾位彪形大漢,兇神惡煞,正在撬開一家黃金店鋪大門。
極其明目張膽,肆無忌憚。
突然,從店內,跑出一位雙手燃火的矮小男子,體健精瘦,但很是彪悍。
一上來,蕩開拳鋒,開闔之間,三五拳打倒門前幾位偷搶大漢。
猛然,店鋪前停留的一輛小型貨車,砰的一聲響起。
打開車門,從中,慢悠悠地走出一位滿臉猥瑣年輕人。
他雙手一伸,晃動幾下,瞬間凝聚幾個嬰兒拳頭大的水球。
揮舞間,水球齊刷刷地砸向店鋪的兇猛火人身上。
遠距離交鋒,瞬息間變化莫測。
砸水球的年輕人,與燃火店主,水球和火焰相碰,又相融。
幾輪交戰(zhàn)過后,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戰(zhàn)局,草草了事。
隨即,舞動水球的猥瑣年輕人瞪視一眼,一手一個,拎著倒地大漢手下們,甩進貨車內,緩緩地開車離去。
而雙手火焰的店主,緊蹙眉毛,靜靜地看著車輛遠去,隨后砰的一聲,關上店門。
周圍伸頭觀看人群,也合上鐵窗,拉上窗簾,一切彷如沒有發(fā)生似的,地上只留下幾灘水漬,與幾處漆黑燒焦的地板。
緩緩趕來的幾位捕快,開始安撫人心,清理余后。
牛犇見狀,一臉陰沉,神色沉悶,昨夜異變之后,仿若一切熟悉的秩序都變了。
居然連雙手發(fā)火焰、抬手扔水球的異能者,都一一出現(xiàn),還冠冕堂皇地搶劫。
看來世道在變,動植物在變,人類也在變,就看誰變的更強,誰就擁有生存權與主宰權!
“三牛,這樣的明搶,來得路上,我已經看到過幾次,大動亂再次要來臨了!”
“你爸知不知道,昨夜一夜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讓這世界變得如此陌生起來,畢竟他探查過隕落魔山?!迸拿悦5目粗∨?,希望得到答案。
“我家老頭子也沒有說過具體原因,好像他提到過,在隕落魔山的高空深處,他看到原來只有幾公分大小的虛空裂縫,現(xiàn)在已經變大到幾米大小,更深處的危險地帶,遠遠望去,幾處十幾米長的虛空裂縫,正成幾何倍的魔能白霧涌進隕落魔山,彌漫這方虛空?!?p> “我爸說,透過裂縫光圈,他能隱隱約約看到虛空裂縫背后的世界,是一片郁郁蔥蔥的無垠原始森林,古木蒼天,無邊無際?!?p> “不過,他從隕落魔山回來后,臉色嚇人的可怕,沒說什么,直接下達宰殺所有牲畜的命令,上午殺完雞鴨,下午得宰光家豬。三天后,全部搬到九十公里外的三級基地處州市。”
邊走,邊說,小胖神色恍惚。
“另外我家三叔,現(xiàn)在已經去了處州基地市,購買冰庫和真空處理設備,估計是為今天宰殺牲畜做真空冰凍準備,你……你……三牛,快看右面,天劍峰,天上!”臉面驚恐,小胖顫抖軀體,手指前方。
順著云天小胖子的手指,牛犇抬頭望去,頓時瞳孔急縮,冷汗爆流,一股刺骨冰意,從腳底直竄向頭蓋骨。
“那……那是……是什么?”
極目遠眺的地方,正是隕落魔山邊緣的一座陡峭巖石山峰,靠近巽宅鎮(zhèn),名為天劍峰,高有千余米,成劍狀倒立,直插云霄。
懸崖峭壁,險不可攀。
山峰頂部云霧繚繞,霧海翻滾,風云變化頃刻之間,便天翻地覆。
其上空一處半丈長虛空縫隙,噴涌白色魔能云霧,滾滾如白色河流,涌入虛空。
裂縫周圍,繚繞幾座漂浮山體,碧綠一片,有些朦朦朧朧,隱約可見。
碧綠懸浮山體,下垂根根粗大藤條與根須,墜落虛空幾百米,纏繞天劍山峰,層層疊疊,環(huán)繞而下。
竟把褐色劍峰染成翡翠狀的山體,如一柄沖天的綠劍,晶瑩璀璨,散發(fā)氤氳綠霞,
垂落綠藤根莖,若翠綠神鏈,激蕩綠霞,從天墜落,圈圈纏繞,鎖定矗立的天劍峰。
瞬息間,天劍峰,猶如碧綠天劍,直插云霄,爆射綠芒。
不遠處,更有一座虛空裂縫邊的巨大懸島,通體碧綠霞光,在沸騰云霧中,炙熱耀眼,宛如出世的天地靈寶,光芒耀人,攝人心魄。
它伸展的翡綠藤條,相互纏繞,垂直向下,跨越幾千米,徑直插入下方一座山丘之巔。
霎時,上頂浮山,下落山巒。
幾根綠意嫣然根須,相互糾纏,捆繞在一根粗大的藤條上,竟成翡翠藤柱,直入云海,景色雄壯。
落地綠藤碧根,仿若一根根通天綠霞神柱,支撐整片天地,震撼整座鎮(zhèn)民。
云海翻騰,層層疊疊,在清風拂弄下,漸漸消散,裸露出翡翠神柱與蒼茫綠劍的真容。
猙獰而神秘,空曠而美麗。
“那些墜地藤條是……蔓藤還是植物根須?”
“究竟發(fā)生什么大事?一夜時間,藤條撐天!”
“虛空的裂縫好像變大了些吧?”
“走,去基地市,這里不安全了,要發(fā)生大事!”
……
猛然驚醒,牛犇一把扯住迎頭望天的小胖,沙啞喉嚨,怒吼一聲,“小胖子,走,去學堂,有大事情要發(fā)生!”
用力扒開駐足觀望浮山綠藤垂天的人群,牛犇快速朝學堂方向跑去。
來到鎮(zhèn)北學堂前一條街,看到擁擠的學生,三五成群,結隊在探討學堂要停課,什么綠霞神藤墜地,什么文娛科目的教課先生,早早的逃到基地市去了。
還有什么動植物異變的傷人事件,以及鎮(zhèn)內外搶劫案例。
“難道學堂真的要停課了?”滿臉不信的小胖,囔囔低語。
“應該是真的,發(fā)生浮島藤條跨越千米事件,恐慌情緒蔓延,停課應該正常,你看學堂大門都緊閉著的?!迸纳裆?,帶著幾絲慌亂,應付對方說道。
“走,去看看大門旁邊的告示欄,我想那里會貼出停課通知?!?p> 隨即,牛犇憑借強壯身軀、高人半頭的優(yōu)勢,用手撐開前面擁堵人群,花費十幾分鐘,終于擠到告示欄前,上面貼著一張停課通知。
“還真是的,從今天開始,全鎮(zhèn)所有學堂停課,要到這次魔能潮汐爆發(fā)結束后,確定沒威脅,才能恢復上課?!?p> “至于半年后的武舉科考生,可憑學堂學員證,自行到任何基地市參加一年一度的考核。”
“其他非科考生,等待各地基地市通知,再決議上課時間?!?p> 一臉沉悶的小胖,默默地跟在牛犇后面,他不經意間抬頭看向前面魁偉強壯、高出自己近乎一頭的牛犇,有些詫異。
隨即,他仔細上下打量著對方,企圖發(fā)現(xiàn)異常原因,直看得牛犇手起雞皮疙瘩。
“看什么?”
“小胖子,這一路來,你都看得我心里發(fā)毛了?!?p> 牛犇不由后退幾步,大聲喊道,“再看,就到你家了?!?p> 小胖嘿嘿一笑,身體挪了過來,倚靠上來,絲毫不放過不斷后退的牛犇,滿臉奸笑,“老實交代,昨晚你干嘛了?”
牛犇頓時心里一緊,立馬有些慌張起來,難道小胖知道我昨晚去鎮(zhèn)外斬殺觀音石靈怪?
而且還跟被女鬼附身的美麗四姨太,差點發(fā)生不可描述的激情場面?
如果他都知道的話,那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