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為何跪我
王氏兄弟一行人,最終在黑甲軍的注視下離開了軍機處。
此時的沈廷玉正屏住呼吸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剛才外面那一出戲,她可是一字沒落的聽進去了。
箱子被人抬上馬車,外面的吵雜聲被徹底隔絕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箱子被人從外面打開。
王蘊之端坐在馬車上,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還不出來,是打算在里面過年嗎?”
沈廷玉輕笑了一聲,十分麻利的跳出箱子,坐到了他對面。
“多謝,您的大恩大德,等我以后有能力了一定報答?!?p> 王蘊之環(huán)抱手臂,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哦,怎么報答”
沈廷玉這廂愣了一下。
見過順桿爬的,沒見過爬這么快的。也不知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難道是脅恩圖報?
她仔細想了想,又把自己身上的口袋翻了個底朝天,在王蘊之前面晃了晃。
啥也沒有窮光蛋一個。
“在我們那里,這種級別的恩情,一定要請你吃頓大餐,但我知道,你們這里一定不稀罕,不如這樣,等我以后有錢了,給你挑幾個色藝雙絕的美人當老婆怎么樣。”
王蘊之嗆了一下,“還是換一個吧?!?p> 沈廷玉靈機一動,身體向前一傾,一把抓住了王蘊之的手腕,探了上去。
王蘊之眸中寒意陡然一現(xiàn),下意識的要躲開。
“你做什么?”
“噓!別說話”
須臾。
沈廷玉松開了手,掩去眼底的復(fù)雜,“你這脈象……浮大中空,如按蔥管,乃是失血陰傷,來伸出舌頭來我看下?!?p> 王蘊之“……”
“聽話,不要諱疾忌醫(yī)嘛!”
王蘊之輕笑一聲,不著痕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多謝,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你從裴錚那逃出來,打算去哪兒?”
笑了笑,沈廷玉也不勉強。
說到底,她和王蘊之也不過是幾面之緣,若非那赤焰幫的人,也不會有什么交集。
“我有個朋友在等我,你找個地停下,把我往邊上一放就行?!?p> “你……”
見他欲言又止,沈廷玉便知他要說什么。
“放心,我又沒和裴錚鬧僵,他還有事有求于我,我聽說你們這是要去議和?”
“是。”
“去北戎嗎?”
“新任北戎王上任,眼下與我大晉剛剛休戰(zhàn),上面的意思,這幾年邊境不太平,國庫空虛,而新任北戎王愿意向我朝俯首稱臣,我大晉也要拿出點誠意來。”
沈廷玉哼了一聲。
這么官方,你小子看上去是個病秧子,沒想到還有當外交官的潛質(zhì)。
“說的對,有道理?!?p> 她掀開簾子,忽然開口“沒有人跟著了,我先撤,后會有期?!?p> 言罷,也不等王蘊之下令停車,她縱身一躍,跳出馬車。
簾風(fēng)一動,王蘊之微微瞇起了眼睛,看著逐漸在人群里消失的影子,嘴角的笑意緩緩斂起。
不多時,有人悄無生息的自窗內(nèi)而入,“公子,剛才她……”
發(fā)現(xiàn)了你的秘密。
片刻沉默后,王蘊之問“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那人道“從幽冥抓回來的那些人,全都被那老東西拷問了一遍,無人知道當年那孩子的下落,或許,當年宸妃娘娘那孩子……”
“不會!”
他斬釘截鐵的打斷。
“可還需屬下再去探探虛實?!?p> 王蘊之目光深邃的望著虛空,“云風(fēng),父親這么多年都沒有查到那孩子的下落,會不會是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p> “您是說,當年宸妃娘娘生的不是皇子?而是公主?”
“我只是猜測,當年活下來的人不多,僅憑那太醫(yī)的一句話,現(xiàn)在想來,疑點重重。”
云風(fēng)道“公子說的對,看裴家那老匹夫的架勢,想必這件事情,另有隱情?!?p> 王蘊之斂了思緒,“找?guī)讉€靠的住的,暗中保護她,等我從殷都回來再說?!?p> “公子,沈姑娘精通醫(yī)術(shù),又是神醫(yī)嫡傳弟子……要不要請她來……”
他嗤笑一聲,竟有些悲涼,“左不過是一條賤命,咳咳……”
王蘊之臉色由白轉(zhuǎn)青,劇烈的咳嗽起來
“公子”
云風(fēng)一臉擔憂的望著他,從瓷瓶里倒出一顆紅色藥丸,塞進了他的嘴里。
方才止住了劇烈的咳嗽。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簾外傳來幼細的聲音。
“小世子,太后娘娘已到了紅原行宮,讓雜家來請小世子過去?!?p> 王蘊之聞聲,驟然抬頭雙眸間一片腥紅。
……
沈廷玉從后門溜進了客棧。
時間太早,客棧里沒什么人。
她悄悄推開房門,見了桌上的擺設(shè),眉頭輕輕一挑。
桌上的茶壺竟然還是熱的。
“你可算回來的,這三天,可把我擔心壞了?!?p> 葉九娘提著手里的食盒款款走了進來。
“你知道我什么時間回來?”
葉九娘有條不紊的從食盒里端出粥和小籠包,“不是你讓于大人送話來說這幾天有事要處理不回來了嗎”
沈廷玉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自己被裴錚那狗東西抓起來的時候,于遷可是跑的比誰都快。
咬咬牙,“哦,我忘了,他現(xiàn)在回來了嗎?”
葉九娘指了指隔壁,“在你隔壁等著呢,他說不用著急,他這次不跑了,讓你吃過早飯過去就行?!?p> 沈廷玉看了看葉九娘,又看了看隔壁,有種掉進坑里的感覺。
一盞茶后。
沈廷玉推開了隔壁的門。
于遷坐在靠窗的書桌前,后背挺的筆直,儼然一副文人桀驁風(fēng)骨的模樣。
聽見聲音也沒回頭。
“坐”
隨即,他拍了拍手。
葉九娘帶著雙雙和幾個面生的男子從門口走了進來。
沈廷玉看著眼前這幾人,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發(fā)生。
“跪下!”
于遷一聲令下,包括葉九娘在內(nèi)的幾人齊刷刷的跪到她面前。
沈廷玉哪里受過別人這種大禮,如針扎一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趕緊去扶葉九娘。
“九娘,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葉九娘不為所動。
“不必扶,你當?shù)闷疬@一跪!”
沈廷玉疑惑的望著于遷,“難不成你們都是遺落的幽冥教徒,我可沒答應(yīng)當接這個教主之位!”
于遷一臉正色,早已收了之前那股不務(wù)正業(yè)吊兒郎當?shù)纳袂?,“不,九娘她們不是幽冥教的人,你也不是?!?p> “那為何跪我?”
“你忘記幻境里看到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