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邪小施法術就讓王清源進入了夢境,將他塞到床底下藏好,他又將自己變成了王清源的模樣,留在了寢宮之中。查看千魅還未醒來即可傳了太醫(yī),因為朱雀兒的藥實在折磨人,現(xiàn)在腹中空空又餓得發(fā)慌,于是他吩咐門外的人去御膳房傳膳。
雖然魔界和人間大不相同,但是同樣作為王者,風無邪的王者之氣相比王清源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完全有高高在上天威不可冒犯的氣勢,只是平日里閑散慣了,那種雄傲的氣場也被漸漸隱匿了。
送膳食過來的宮女太監(jiān)們私底下竊竊道:“陛下近日一直胃口不佳,怎么突然就能吃下這么多東西?”
“可能是因為新帶回的哪位姑娘吧?!?p> “誰說不是,如今陛下得償所愿,自然心情舒暢,胃口自然就好了。”
“對對對。”
風無邪現(xiàn)下只顧著填飽自己的肚子,哪里顧上的那些個嚼舌根的下人們,不過這些只言片語還是鉆進了他的耳朵里,他撇嘴一笑露出了一個嘲諷的譏笑。他們每天就是太閑了,所以才會如此,什么都不清楚也能說得確有其事,也是佩服了他們的想想力。
風無邪根本就懶得他們計較什么,只是打發(fā)了他們去御花園除草,種花去了。
滿桌的菜肴被他一人解決的一點兒不剩,這也算是這么久以來第一次有一點點不那么譏餓的感覺。千魅睡了很久,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而此刻一七也沒有回來。
風無邪單手扶額,一直守著昏迷不醒的千魅,心中略有所思。突然他想起之前要找的那位青葉神醫(yī),想來若是以這個皇帝的身份去傳召他會不會有所不同,想完他就命人前去邀請神醫(yī)。揚言要為愛妃生病昏迷,若有神醫(yī)能治可得重金賞賜。
另一邊萬晨嵐和白棕楠兩人則是被帶到一座石塔之中,侍衛(wèi)按照南宮泯的特意吩咐還將他二人鎖上了鐵鏈,關進了鐵籠,如同對待野獸一般對待他二人。
他們兩人依舊還在昏迷當中,龍淵和紅蛇也被南宮泯給藏起來了。一七一直跟隨著他們到石塔外才停下,直到見到里面的人出來他才離去。
他在宮內轉悠了好幾日也沒有尋到風無邪的蹤跡。直到幾日之后,青葉神醫(yī)應召進宮,路過宮門之時正巧被一七瞧見。一七心想這青葉神醫(yī)是公子一直在尋找的人,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兒?便好奇的跟過去,他們在深宮內院里左拐右繞走了許久才來到皇帝的寢殿。
風無邪現(xiàn)在就是王清源的模樣,沒有人能將他認出,就連來拜見過的南宮泯也沒有認出他來,說起這易容術風無邪是得了真?zhèn)鞯摹]有人能夠輕易識破。
青葉進殿之后,站立于殿中央昂首挺胸沒有絲毫作揖行禮的謙卑之意。對于這些虛禮風無邪根本可沒有放在眼中,只是冷冷道:“神醫(yī)留下,其他人到外面候著,沒有我……朕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
模樣倒是一模一樣只是這說話的習慣還是有些沒有適應,平日里自稱我和本公子稱呼習慣了,一時之間也是難以改過來。風無邪心中不免又暗罵幾句。
青葉神醫(yī)一席青衣頭戴斗笠立于大殿上,因為斗笠上有白紗遮擋,所以很難看清白紗下的真容和身形,連對方是男是女也是無從分辨的。風無邪想起之前那位大夫透露過一句,神醫(yī)是一位公子,風無邪也就并未有太多的關注這人是男是女,只要能夠治好病癥是什么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一七跟到大殿外卻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五六個值守的人,想要從正門進去不被發(fā)現(xiàn)幾乎不可能,于是又繞到了另一側,在墻外仔細的聽著里面的動靜。
因為房間太大聲音極其微小,普通人根本難以聽到,而一七不同他是重明鳥,鳥族天生具有敏感的聽覺,所以此刻屋內人的動靜他聽得一清二楚。
殿內風無邪在屏風后面說道:“神醫(yī)進來吧,站那么遠怎么給人治病?!?p> 青葉也不拘泥提著藥箱聞聲而去。他透過輕薄的白紗看見面前穿著龍袍的人,提著藥箱的手緊了緊,另一只手也拽成了拳。整個人透露出一絲冷冷的殺意。
從他走進來的那一刻風無邪便察覺到這人渾身散發(fā)出來的冷意,他想一個濟世救人的神醫(yī)怎么會有這么重的殺氣,他沒有著急拆穿確還是時刻關注著他的動向就想看看此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他假裝著急道:“你快過來給朕的愛妃看看,這都昏迷好幾日了一直沒見醒過來,是怎么回事?”
青葉收了收心神,一看那龍床上躺著一名女子。青葉心道:“這難道又是大家口中說的是這狗皇帝搶來的女子?”此女子膚白貌美一席黑衣長發(fā)如瀑緊閉的眉眼之間都透著微微的嫵媚之神??磥磉@女子也是個苦命之人,就這么被設計搶來實在是可伶,青葉不殺無辜之人,便真心為她救治,等她醒來再想辦法帶她離開,如果她愿意的話。
他走過去仔細查看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名女子中毒頗深,雖然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是殘毒一日不除便會中毒越來越深,最后就會突然心臟衰竭而死。
他立馬取出金針來為千魅施針,風無邪在一旁一直守著以防眼前這個人傷害到千魅,而所有人都以為他這是疼愛擔心美人,其實除了擔心以外他還想看看這神醫(yī)的醫(yī)術到底怎么樣,是否真的像是傳言中的那樣厲害。
在治療過程中風無邪明顯的感覺到認真治病的神醫(yī)變得溫和許多,毫無剛才見他時身上的那份冰冷,不覺的輕聲問道:“神醫(yī),你為什么總是帶著這斗笠啊,這樣看病難道不覺得麻煩嗎?”
青葉極其不愿與他說話,他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安靜!”就再沒有下文了。
風無邪無趣的走到一旁又吃了起來。突然又察覺這神醫(yī)的聲音有些奇怪,怎么聽起來像是女子的聲音,輕柔清脆悅耳宛如銀鈴,只是話語中還帶著一絲壓制著的憤怒。
良久青葉收拾好針包,風無邪在一旁早已等的不耐煩。見他已經(jīng)治療完畢,三步并作兩步的來到他面前道:“她怎么樣?什么時候能醒?”
“還需繼續(xù)施針七日,放出毒血方能無礙。一會我再開張?zhí)幏剑@幾日按著處方上的藥按時服藥即可?!?p> 風無邪唇角露笑,原來這青葉竟是名女子,難怪要帶著個斗笠不以真面目示人。果然江湖傳聞還是不可全信。
他突然心生一計,假裝摔倒在地,當她上前來扶的時候再借機碰掉她頭上的斗笠。這樣就能看到她的正面目了。
可是當他摔倒在地的時候,青葉并沒有上前去扶他起來,而是遠遠的看著他冷冷道:“陛下要是無事,草民先告退了?!?p> 風無邪見此計不成忙道:“慢著,朕最近身體不適,你過來給朕瞧瞧?!?p> 青葉壓抑著想殺了他的沖動,深吸一口氣隨意做了一個坐下的手勢。
本想留你狗命兩日,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送你歸西了。
當她正要靠近風無邪時,藏于袖中的匕首慢慢的滑到了手中,正當她準備動手的時候,屋外突然有人喊道:“陛下,大法師求見?!?p> 因為這一聲通報,青葉見狀此時并非良機,只得先收回手中的利器,緩緩走過去為他診脈。
風無邪道:“讓他進來?!?p> 不時,南宮泯走了進來,沒有以往的傲慢而是多了幾分恭敬,他道:“陛下讓我辦的事都已辦妥,殿下還有何吩咐?”
風無邪微微一怔,漫不經(jīng)心的抬眼掃過一眼殿中站著的人,他認出了眼前的人,隨即假意輕咳一聲道:“沒事了,你留下一會,我有事要說?!?p> 南宮泯恭敬道:“是。”
風無邪見眼前的青葉半天不說話,于是小聲試探的問道:“可診斷出本……朕是個什么毛病?”
“陛下沒什么毛病,就是胃口好了些?!鼻嗳~早已檢查完畢他身體沒什么毛病,只是肚子里有一只食妖蟲。
風無邪不淡定道:“胡說,人怎么可能突然間食量大增。不行,你再重新看看,怎么可能沒事兒?!?p> 青葉裝作沒聽見,風無邪繼續(xù)說道:“我說你這人到底行不行啊?”
青葉眉頭緊蹙極其克制的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沒有搭理他。眼中的寒光變得銳利壓抑隱忍。因為她永遠忘不了那噩夢般的畫面,全村被屠血流成河,尸體被野獸啃食城碎片,只有她因為外出采藥才幸免于難。而這一切都還是拜面前這人所賜,她想要將他碎尸萬段以慰藉全族人的在天之靈。
她強忍著情緒,聲音有些哽咽道:“草民無能,草民告退。”
“算了算了……明天繼續(xù)來給朕的愛妃施針,你先退下吧?!憋L無邪也已經(jīng)有所察覺青葉白紗下的異樣,只得先讓她離開。
青葉離開之后,風無邪才冷冷道:“他們怎樣?”
只見眼前的南宮泯化去偽裝成了一七的模樣,一七道:“公子,他們被囚禁在一座石塔里面,我未能跟進去,里面的情況不清楚?!?p> “好,你繼續(xù)盯著,我找機會在會一會這南宮泯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然后再做打算?!?p> 風無邪走到床邊微微傳來踹床板恨鐵不成鋼道:“你說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兒?別人都不惜以身犯險來殺你了。哎……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