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仲翼的照顧下,又有溫世慈那邊開藥調(diào)理,時樂安恢復(fù)得很好,余毒也在被慢慢的清理掉。
時允安和林迢迢也會頻繁去看看時樂安的狀況,不過時允安的次數(shù)要少一點,因為她還要處理一些事情。
對于皇帝的連日不上朝原因,知情的人還是少數(shù)。
這段時間,也不斷有人請奏,借用先帝勤于朝政來委婉地告訴時允安,不可以當昏君。
“陛下,這是幾個官員們聯(lián)名遞上來的奏書?!崩铑l又拿著折子來了。
時允安接過來,都不用打開看她都知道,必又是些苦口婆心的話語。
她正在和謝白川商量事情。
將折子隨手放到了御案上,揚了揚下巴:“繼續(xù)說?!?p> “臣這幾日有派人盯著右相,但他似乎因為賴自清一事,連府中奴仆都行事非常警惕?!?p> 謝白川很快反應(yīng)回來,繼續(xù)皺著眉對時允安稟報。
“這幾天,都沒有異常?”時允安還存有疑惑,再次跟他確認道。
“臣沒有親自去盯梢,也有可能是派出去的人被誤導(dǎo)迷惑了消息?!敝x白川回想了一下,“還有,這幾日右相對大理寺似乎有所警惕?!?p> 時允安看了眼還杵著的李頻。
李頻不知在出什么神,竟沒直接察覺到。
直到時允安的目光不悅起來了,李頻才意識到自己被盯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時允安,自己卻忍不住的背后發(fā)毛。
陛下的眼神好可怕,為什么要這么看著他……
“陛下,奴才先退下了?!崩铑l選擇麻溜的滾了。
“他發(fā)現(xiàn)了?”時允安看著李頻關(guān)上門后,才低聲問道。
大理寺的高層官員們,現(xiàn)在明面上都是支持右相的,算是屬于右相一黨。
但他們選擇站隊右相張行云時,恰好是時允安登基不久后。
因為這樣的朝臣們分黨派,在新帝登基后是普遍現(xiàn)象。大家都自然而然地就以為,大理寺也只是為了謀求自己的利益,才選擇了張行云這棵大樹。
實際上,時允安早就在林迢迢的幫助下,秘密地見過高振父子了,并說服了他們幫助自己,所以大理寺才會站隊右相。
“張行云是個生性多疑的老狐貍。”謝白川言簡意賅。
“的確麻煩,不過我們的計劃不能亂了?!睍r允安語氣凝重,“樂安中毒一事,不可說出去。朕會讓人多盯著尚衣局和御膳房,現(xiàn)在還不是徹查的時候。”
這次事情只有柳蝶舞和張行云兩邊有嫌疑,她雖懷疑是張行云的手筆。但張行云和柳蝶舞不同,張行云是多年摸爬滾打上來的老狐貍,柳蝶舞更擅長后宮嬪妃的手段。
所以她演戲給柳蝶舞看,柳蝶舞會為了顧全名聲和面子裝傻陪她演戲。
若是用同樣的手段,在張行云面前也捏造證據(jù),張行云必定不會就此屈服罷休,肯定要生出許多事端。
所以現(xiàn)在,張行云還動不得。
時允安覺得,自己必要時候還是要找一下李瑯玕了。
“那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不便與陛下多接觸了,避免生疑?!敝x白川道。
時允安點頭。
謝白川本來要告退了,突然瞥到了御案上的一堆隨意擺放的奏折,沒忍住又說了一句:“陛下,現(xiàn)在晚宴毒酒一事也解決了,您還是看著日子上朝吧?!?p> 時允安一怔,然后不客氣地趕人了:“知道了,快滾。”
這家伙,各方面是都還不錯,就是這性子比他爹還古板,冷峻的眉眼間也是一股子的正義凜然。
這樣一身浩然正氣的人,居然會幫自己,去當了內(nèi)奸。
時允安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但覺得歸覺得,她還是有自己需要完成的事情。
關(guān)于紅鸞,柳府的一系列事情,還沒處理好呢。
她必須要親自出宮一趟。
時允安早就讓李頻給自己準備了一件衣裳,并且是一身女裝。
李頻頭一次見陛下?lián)Q女裝,還化了淡妝。
不得不說,陛下能做陛下,自然是有尋常人無法做到的本事。
例如這男扮女裝,天底下有哪個血氣方剛的男兒會愿意穿上襦裙?更何況還是帝王,九五之尊。
李頻心底對時允安十分敬佩,也悄悄感嘆了一下。
難怪都說陛下男生女相呢,確實,連他都要以為穿上襦裙的陛下是女子了。
李頻正自己琢磨著呢,時允安轉(zhuǎn)過身來正面向著他時,他卻被嚇了一跳。
“陛……陛下,您的臉怎么……”李頻一臉的驚悚。
只見時允安那本來白凈清秀的小臉上,左眼處赫然多了一大片紅斑,乍一看實在是不堪入目。
李頻就要拔腿往外跑:“陛下,奴才這就給您宣太醫(yī)去!”
他一邊快步走著,一邊還在嘴里念叨:“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賤奴,敢在這些胭脂水粉中動手腳……”
時允安無語凝噎,快走兩步上前將他攔了下來,無奈解釋道:“朕故意涂上去的,不要聲張?!?p> “是,是……”李頻再看了眼時允安的臉,心有余悸地訥訥點頭。
“身份可做好了?”時允安再問。
“已經(jīng)安排好了,陛下您是跟著主家來京城的路上,不小心走散了。無父無母,也失去了記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李頻道。
“小轎子也給您備好了,陛下可即刻出宮?!?p> 時允安眸色暗了暗,“嗯”了一聲。
她放下轎簾前,最后給李頻囑咐了句:“朕此番出宮不知幾日能回,爾等且一切照常。”
經(jīng)過最近的事情,柳蝶舞想來是會安分些了,這樣她才敢放心獨自出宮。
“陛下放心?!崩铑l彎腰,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悄聲說道,“奴才聽聞月華郡主近日要舉辦花會,其中有邀付二皇子和薛國師?!?p> 那兩人都是見過自己樣貌的,雖說她已經(jīng)扮作丫鬟,但這兩個人精難保不會認出她來。
付仲翼倒是不用擔心,他近來都是住在宮中,不可能會應(yīng)下這事。
不過,那個國師……
“知道了?!?p> 時允安看著并無太多顧慮的模樣,淡淡應(yīng)聲,而后放下了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