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聶云當(dāng)即傻眼了,從煉器槽中抽回顯然已經(jīng)煉壞的素?zé)?,看了兩眼,嘆了一聲,丟入了旁邊的廢器簍里。
“剛才沖動了……回頭我再給你弄一把!”聶云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林小允說道,林小允搖搖手說沒事。
聶云拍了拍林小允的肩膀,背起木箱一起往外走去。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了一個奇門宗的弟子,卻是昨天在千味閣前遇到的吳雅。只見他手中捧著一個泛著深藍(lán)色光芒的司南武器,看到聶云和林小允,眉頭一皺,將司南上的勺子撥轉(zhuǎn)了一下,神色凝重地說道:“聶云師兄,林師弟,此刻這煉器閣所在,乃逢‘飛宮’之兇格,百事皆兇,宜固守不宜冒進(jìn),二位怎敢此時過來煉器?”
聶云默然不答,心里罵了一句“烏鴉嘴”,敷衍地打了個招呼。擦肩而過時,又瞥了一眼吳雅手中那泛著深藍(lán)色光芒的司南武器,走了幾步,咬了咬牙,竟又轉(zhuǎn)身走回,來到了中央那第三大的煉器臺邊上!
“哼!什么飛宮兇格!老子偏就不信這個邪!”聶云低聲對林小允說道,“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看看我的七級煉器斬鐵劍!”
這第三大的煉器臺上竟有四條環(huán)道,聶云小心翼翼地從木箱里捧出那把六級煉器斬鐵劍,抹上了最后一粒保底油,插入了煉器槽,顫抖著手又投入了一顆煉器石,拉放扳機(jī),煉器臺又轉(zhuǎn)動了起來,煉器石一圈圈地滾行、掉落……二人不敢再看,閉上了眼睛,豎耳細(xì)聽,心中默默祈禱……
過了許久,沒有任何聲響發(fā)出!聶云慢慢睜開眼睛,臉上的表情由期待轉(zhuǎn)為怔愣,終于變得慘白如紙:“不——?。?!”
煉器失敗了!曾經(jīng)的六級煉器斬鐵劍,上面的深綠色光華變淡了一些,煉器等級降到了五級!
林小允扶著聶云的手臂,不住地安慰他,聶云卻一直表演著堅強(qiáng),臉上強(qiáng)撐著極不自然的笑容:“掉就掉了唄!不就是一把六級煉器的凡品劍嘛!我聶云是誰啊,發(fā)劍氣還用靠武器??!”
聶云的話突然變得特別多,林小允看得出他很不開心,回到住處,聶云將劍取了出來,將空木箱塞回了床底,呆坐了一會人,說想一個人出去走走。林小允又安慰了他兩句,便由著他去了,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里,從懷里掏出項叔叔送的那幾個彩蛋,把玩端詳。
看著這幾個彩蛋,林小允又想起了項叔叔,那天后來在崇安峽谷里,四下都找不到項叔叔的尸體,林小允其實一直抱有一絲希望:項叔叔會不會還沒死?隨即又想到那夜斗篷客吟的那幾句詩:“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p> 這不是情詩么?那個斗篷客、父親和項叔叔之間,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林小允又想起早前在千味閣看到,張耀揚(yáng)跟武威親昵的樣子,以及大家私底下的閑語,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們?nèi)齻€男人之間,不會也是那種關(guān)系吧?!
林小允腦中一轟,猛然憶起,在崇安客棧的書房里,曾經(jīng)見到的那詭異的一幕!
那是一個陰冷的雨夜,林小允借著螢火之光,在書房中偷畫丹青,忽見窗影上透出一片昏黃,不禁啟窗望看。卻見對面二樓,父親臥房的窗戶緊閉,里面卻亮著一豆昏燈,一個女子的身影貼近窗戶,似在添加燈油。
“小允這孩子醉心丹青,對武學(xué)卻是毫無興趣,哎——”是父親的聲音,他似乎臥在床上。
“小孩子嘛,都這樣的……你自己以前不也是?不務(wù)正業(yè)!呵呵呵……”窗影中的女子笑言,隨即坐回了床邊。
父親“哼”了一聲,不再說什么,那女子隨后便俯伏了下來,水蛇般的嬌軀廝磨著,嬌喘著,窗影中油燈的光亮搖搖曳曳……
歡愉聲中,父親突然喚了一聲:“夫人……你可還記得,那年七夕……”
“夫人!父親竟然叫她夫人!”林小允腦中一轟,這個女子是娘親嗎?不可能的!娘親不是已經(jīng)不在了嗎?可再一想想,那女子的身影、聲音,似乎又是那么的親切!
林小允覺得既激動又害怕,窗外的小雨忽然就停了,窗臺上傳來滴滴答答雨珠滴落的聲音,父親臥房的油燈已經(jīng)滅去,再望過去時,四下已有藍(lán)森森的一片微光,天竟然已經(jīng)快亮了,一陣晨風(fēng)拂面而過,林小允打了個激靈,眼角倏然一亮,然后就看見庭院里,在那烏漆漆的假山旁邊,竟然站著一個……
舉著紙傘的、全身白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