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蘇茉的意思。
都扯扯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苦澀的笑了笑。
蘇茉拿了個橘子在手里剝著皮。
“他叫陸南繹,是歷哲救得那個女孩的哥哥,澤澤就是他和我一起收養(yǎng)的?!?p> 將手里已經(jīng)剝好的橘子遞給歷母,她沒有接,是蘇茉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
“歷哲死在我們約好要領證的那一天,我剛知道的時候,滿心滿腦的都是要給他報仇,陸家家大業(yè)大,我只是個普通人,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和他結(jié)婚,讓他一家不得安寧,可是……?!?p> 輕抿嘴唇,苦笑了下。
“可是后來,我在給他收拾遺物的時候,收拾到這封信,伯母伯父,這封信我猶豫了很久,才決定給你們?!?p> 從包里拿出那張已經(jīng)有些破舊的信,這半年來,她看了無數(shù)遍。
鬼知道,第一個月她是怎么看著這封信,壓抑著自己內(nèi)心想要毀滅一切的沖動。
在歷母苦痛的接過那封信的時候,蘇茉的心蒙的就松了。
“伯父伯母,我想有一個家,也想跟陸南繹好好的過下去,所以,對不起?!?p> 說完,就拿起自己的包離開了。
想見陸南繹,蘇茉覺得自己現(xiàn)在越來越離不開陸南繹了,想要時時刻刻的纏在他的身邊看著他。
歷父歷母臉上一片悲痛,中年喪子,讓這兩個中年人都變得沉默寡言。
只有在蘇茉面前還能勉強的笑一笑,但今天的談話委實算不得愉悅。
兩人手指顫抖的一起拿著那封信。
看到的第一眼,兩人立馬就淚眼朦朧。
最重要的你們。
你們好!
你們發(fā)現(xiàn)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jīng)犧牲了,但請不要為我難過,不論是誰。
讓我猜一猜是誰先發(fā)現(xiàn)的這封信,我想應該是茉茉,茉茉中你們中最心細的,換做是爸媽的話,可能你們會當成一張廢紙一樣扔掉吧。不過要是真的被扔掉了,那還真是你們的損失,因為你們可能將錯過我這一生中最幽默的時候。
這個時候,我應該還沒有和茉茉結(jié)婚,爸媽也沒有滿足心愿抱上孫子,這樣說來,我還真是失敗。好了,回歸正題了,茉茉還很年輕,爸媽別忘了督促著茉茉找男朋友,可千萬別在我這顆已經(jīng)黃了的樹上吊死,爸媽呢也可以認茉茉做干女兒,以后啊,茉茉的孩子就是你們的孫子了,這樣來,你們以后就又可以和樓下的王姨,齊叔一起玩了,不會再因為沒有孫子被他們嘲笑了。閑來無事時爸依舊可以像以前一樣下下象棋,偶爾逗逗你孫子玩,媽也是,無事時做一個擾民的廣場舞大媽,然后逗孫子。
你們看,這樣一來,我的離去好像也沒有那么不好了,一切都還是圓圓滿滿的,所以即使我走了你們也要幸福,不要因為我的離去就將自己剩下的人生得過且過了。特別是茉茉,有事沒事多笑一笑,你笑起來最好看了,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找一個愛你,對你好,你也愛的男孩子,等到時候,給爸媽生一個大孫子,當然要是大孫女他們也喜歡的。茉茉,你要保護好自己,保護好爸媽,拜托了!
我是一名警察,我每天都在為這個職業(yè)而感到驕傲,為他付出生命在我看來是我的榮幸,在我第一天穿上這身警服時我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
在此,我宣誓:我志愿成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我保證忠于中國共產(chǎn)黨,忠于祖國,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嚴守紀律,保守秘密;秉公執(zhí)法,清正廉潔;恪盡職守,不怕犧牲;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我愿獻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業(yè),為實現(xiàn)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奮斗。
你們的歷哲。
2019年3月21日
蘇茉剛下樓沒走多遠,手機就開始瘋狂的震動。
長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是歷父的電話。
“喂……
“茉茉,茉茉,快跑?!?p> 歷母驚慌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但沒有說完,就沒有了聲音。
“伯母,伯母,說話??!”蘇茉一邊往回趕,一邊沖著電話喊,試圖讓那邊的人發(fā)出一點聲音。
可惜至始至終電話的那頭都是一片寂靜。
等到蘇茉趕到門口的時候,蘇茉敲門。
里面開門很快,開門的人很恭敬。
“zora小姐請?!?p> 蘇茉的身子猛地一顫,沉著臉邁進。
一進門就看到歷父歷母被綁在椅子上,身上則綁著炸彈。
兩人嘴里都塞著口塞,只能拼命的向蘇茉使眼色。
移開目光,看向一直坐在沙發(fā)上的人,楊秋。
“先生呢!”
楊秋只是擺弄了一下手里的遙控器,并沒有回答蘇茉這個問題。
良久之后。
“zora,上一次你在意大利任務失敗,先生很生氣?!?p> “我要找他?!?p> 蘇茉冷著臉,她知道上一次的任務失敗,蕭歷爵不會善了的,但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會怎么做。
歷父和歷母已經(jīng)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先生說,等你處理好這里的事,他自然會見你的?!?p> 那人說完就站起身來。
兇神惡煞的臉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疤痕,那是蘇茉砍的。
如今,那兇狠的臉上滿滿的都是譏笑。
蘇茉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就連牙齒都咬出了聲音。
“zora小姐,下面我會給你講講這個游戲規(guī)則。”
他笑著,絲毫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決定了多少人的命運。
“這整棟樓到處都埋好了炸彈,一共有兩個分線,這個屋子是單獨的一個,其他的住戶是一個,zora小姐要選擇的就是留哪一根線,當然留的那一根活,剪得那一根死?!?p> 楊秋說完就又重新坐了回去,像是對蘇茉的選擇一點也不關心。
他手里的遙控器在不停的調(diào)換著姿勢,整個人顯得既陰狠而又帶了一絲閑適。
“一方面是前男友的爸媽,一方面又是整棟樓的人,還真是難選嘍?!?p> 蘇茉的眼睛越來越紅,她看著歪頭相互靠在一起的中年夫妻。
她沒法選。
她不能辜負歷哲的囑托,可她也不能選擇那些人去死。
該怎么辦。
“可不可以給我20分鐘?!?p> 楊秋仔細思考了下,半晌,露出自己的大白牙,對著蘇茉陰森森的笑。
“只有10分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