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日頭高懸,人群熙攘,玄城街道上一個少年漫步,他懷中抱著那只貓兒趴在懷里,枕著頭,已經(jīng)安然熟睡過去,而他的手還在不斷輕撫著貓兒的頭。
那少年長得算是極好,偏偏如此這般有愛心,惹得玄城內(nèi)不少情竇初開未嘗情熬的女子持扇掩面將這事講給閨中密友聽。
何府。
一女子正在斟茶,臉上掛著淡淡笑意,兩個小酒窩,一對小虎牙在上下蹁躚:“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你今日未能上街去瞧瞧,好看得很呢?!?p> 女子對面的那人便是她的好友,正是何府千金,玄城第一才女,何尋。
何尋的相貌也稱得上是傾城,只是骨子里的冷從未消散過:“當(dāng)真如你所說?”故作一般驚訝,敷衍應(yīng)酬著,她心里實(shí)在是沒多大興趣。
那小姑娘怎會看破那冰霜心中游戲多年純熟的演技,輕笑:“你還不信我嗎?上元節(jié)他或許會出現(xiàn),到時(shí)咱們看看去不就知曉了?!蹦樕涎隽艘欢浠▋簛?。
入夜,小城內(nèi)燈火通明,星星點(diǎn)綴著地面,地河含著天河。
孟與抱著貓兒站在河畔,看著別人在放河燈,若是與銀霜姑娘在這里同賞如此美景該多開心啊。
銀霜姑娘是個農(nóng)家女,該是從未見過如此繁華的夜城,可惜了璀璨良夜。
燈火搖曳中,貓兒在他懷中緩緩睜開眼睛,用爪子刨了刨自己的臉:“喵~”
“你醒了?!泵吓c嘴角微傾,輕撫著它的頭,眼中充滿寵溺。
河邊他抱著這貓也不好去放河燈了,便筆直的站在河畔看著別人幸福的將河燈放下。
“你看?!卑兹绽铮螌さ拈|中密友急忙碰了碰她,欣喜地指著河畔那個背影。
何尋輕輕歪頭順著她指點(diǎn)的方向看去:“你說的,就是他?”
“沒錯,走?!蹦桥永螌ぞ屯优吓埽瑑缮砭I緞在晦澀中紛飛,差點(diǎn)跑掉了面紗。
何尋這身份和面容是不好直接在街上走的,平日里出去都是轎兒抬著,腳都很少沾地,若非這好友說的那么神,非要拉著來看,這上元節(jié)她根本不會出來。
“你跑慢點(diǎn),我的面紗?!焙螌ひ皇诌€得將面紗穩(wěn)住,實(shí)在忍不住便開了口。
好巧不巧,這聲音正好穿過人流的嘈雜聲掉入了孟與的耳朵。
孟與在煙火下的影子抖了一抖,這聲音好熟悉,不是銀霜嗎?她怎么來了?
他慌張轉(zhuǎn)過身去,人群中出現(xiàn)的卻不是銀霜,而是兩個素未謀面的女子,左邊一位綢緞上滾邊波浪,適當(dāng)處刺繡青蘭,還有右邊一位,全身素衣,身材勻稱修長,臉用面紗遮住了,但遮掩不住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
不是銀霜,他的心一下從高高的期待之上低落谷底,臉上失去與那眼中希望順帶的剛涌上來的血?dú)猓兊糜行┥n白。
可是,何尋這一眼望去,那公子抱著貓兒,白衣華冠,目若星朗,唇啟未啟,垂發(fā)沈風(fēng),入了那暗中的相思河。
這遠(yuǎn)遠(yuǎn)的一眼,便是將她的心都吸引過去了,一輪明月要把她的面容都照透,心被撩撥著,橋船都被銘記。
有道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孟與付以禮貌微微一笑,挪步讓開好許,這兩位姑娘人群中千辛萬苦擠著來放河燈的,自己退開些,稱了他們的賞燈意,也算是彬彬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