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異變源頭
不會游泳的張月還沒掙扎幾下，就開始向水底沉下去。他努力想看看岸上程叔和那位姓杜的老商人，一邊嗆水，一邊只隱約注意到，他們兩個人一動未動，在那里站定，甚至兩人嘴角還露出了一絲微笑。
張月被算計了。
“噗……咳咳。”當(dāng)張月再次醒來時，他已經(jīng)被綁在了一把椅子上，不知道正身處哪個昏暗的房間里。
剛剛從溺水后的昏迷中醒來，恐懼感尚未消散，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騙了?！半y道，程叔從一開始就是在騙我！”張月從現(xiàn)在的情況下，不得不假設(shè)是這種情況?！澳撬麄兙烤瓜胍鍪裁?，而且是那個叫萬啟的巫祝給我提示，讓我去接受那個叫老杜的商人的委托……”
很明顯了，萬啟、老杜和程叔都在騙他。只是，張月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收藏師，怎么招惹到這些只見過一面，甚至從來都沒見到過的陌生人呢？
“汪……”從角落里傳來了很小的叫聲，張月一下就反應(yīng)過來是小小在一旁。不知道它怎么在那里，落水那一刻，他根本顧不上其他東西了。
“嘿嘿，小少爺?！蔽匆娖淙?，先聞其聲，一起聊了一路，程叔的聲音還是能被張月很快聽出來的。
“沒想到你連游泳都不會啊，差點兒都沒救上來你，你不得感謝感謝我們？不然你估計是得淹死了，哈哈哈哈?！?p> 聽到這個笑聲，張月渾身說不上來的難受，原來這粗獷爽朗的笑聲是在隱藏他的真實目的，演技真是太好了。
“張月少爺，你也別多想，我程澈還真不是什么奸詐小人，跟你說的話里，也沒騙過你，你想想就知道了。”張月反倒覺得，你這笑面虎說得話，真話也不是好話。
“北張南齊，山巍海澄名號里，你們北張排第一，不過我看著就你這個樣子，一點兒戒心都沒有，看來差不多四家收藏師世家應(yīng)該要斷一家子了，哈哈?！边€在笑，原來他叫做程澈，雖然寫出來不一樣，但是不知道他和“山巍海澄”里，一直最擅長也一直致力于水中奇畜的收藏師世家，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們想干什么？我一個小人物，初來乍到身上也沒有什么東西，難道你就是因為我爹是張成，你們就打算綁架我？”張月現(xiàn)在喪失了人身自由，只有先認(rèn)個慫，然后想辦法叫小小幫他脫困。
“你的確就是個黃毛小子，我們又不缺錢，綁架你做什么？不過酸與化成的奇物倒是我們的一項意外收獲，沒想到他居然把這個好東西給你作為貼身收藏?，F(xiàn)在看來，你根本就不會用它，給你也是浪費?！?p> “好好好，酸與給你們，你們把我放了，想要什么別的，我也朝我老爸要來，都給你們，求你們別傷害我。”張月假意哀求
。
“我們什么都不要，你呀，也就別想著出去了，更別想還能回家了?！背坛和蝗宦冻隽诉@幾天來從未見過的兇惡表情，突然一把捏住了張月的兩頰，把一顆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塞到了他嘴里?！俺灾@個吧，過幾天死不了的話，我在來給你吃一粒。”
說完這些，澄澈便走了。但是噎在張月嗓子里的藥丸，卻估計會要了他的命。
“終于走了，小小！小??！”張月迫不及待地喊出了聲音。
“汪汪！”小小十分敏捷地從角落的陰影里竄了出來，直接爬上了椅子，張口便開始啃咬綁著張月的繩子。
但是啃了一下，它猛地停了下來，開始嗅張月的嘴巴。
“完了，耳鼠可以辟百毒，對毒一定很敏感?！睆堅滦南?，“不過幸好有小小，只要它在我身邊大概沒什么問題?！?p> 小小嗅了嗅之后，便繼續(xù)啃咬繩子，很快就咬出了一個大缺口，張月使勁一掙就掙脫了。這時候，小小躲到了張月的懷里，他隱約摸了一下，小小蜷縮了起來，正是平常睡覺的姿勢。
不過管不得那么許多，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逃走。
偷偷打開一條門縫，發(fā)現(xiàn)居然沒有一個人在看守這里，難道程澈他們就這么看不起我？張月越想越氣，不過還是決定先逃遠(yuǎn)一些。
從那個陰暗的房間逃脫之后，張月回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其實他并沒有被抓到別的地方，還是在老杜飼養(yǎng)奇畜的地方。只不過，現(xiàn)下他既不能回金銀邸店，也不可能找萬啟那個騙了他的吹牛大巫祝尋求幫助，他們大概率就是一伙的。
連一個藏身之地都沒有。現(xiàn)在回頭一想，這個易縣的居民，甚至是官府的官吏都過于異常了，再聯(lián)系上老杜他們把死掉的奇畜扔到居民們飲用水的來源――留水（《海山錄》中有所記載，張月隱約還記得這條河的名字就是留水）之中，而且這些人還把奇畜的肉當(dāng)做日常飲食來吃，這瘋瘋癲癲的易縣人，大概就是因為喝了幾個月被污染的留水，最后變成了這個樣子。
為什么收藏師行業(yè)被人看不起，就是因為他們把人類看得太輕，明明人類是萬物靈長，收藏師們卻妄圖讓人類和其他生物平起平坐。但是這些看不起收藏師的普通人又害怕山神，祭祀時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大概就是所謂劣根性了吧。不知道在奇畜眼里，人類是什么樣子的。
領(lǐng)胡肉可以治療瘋癲，但是在瘋子眼中，大概只有其他瘋子才算得上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