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aper.24 融化

　　“我沒有殺他！”Frisk尖叫著回應(yīng)著。她忽然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Undyne為什么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果然，Undyne的語氣充滿了憤怒：“那你的光魔法該怎么解釋？！”

　　光？

　　Frisk一下子迷惑起來。難道不是植物魔法嗎？

　　她還不知道自己在施展藤網(wǎng)的時候，有一層光盾擋在前面。也多虧了這面光盾，才沒讓Frisk被矛射成蜂窩。藤蔓根本阻擋不了如此猛烈的攻勢。

　　聽了Undyne的逼問后，F(xiàn)risk立馬環(huán)顧四周。Light也在這里嗎？但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Light的身影。

　　忽然，她感到渾身一痛，差點尖叫起來。Undyne用力握了握散發(fā)寒氣的手掌，包裹在Frisk身上的冰霜猛烈收緊，發(fā)出“咔啦咔啦”的聲響。

　　Undyne不耐煩的逼近一步。Frisk艱難地抬起頭，她身上的冰霜還在不斷蔓延。

　　“如果你沒有殺了他，怎么可能會擁有他的魔力？”

　　在地底世界，每只怪物都會擁有屬于自己的魔法。然而想要獲得其他怪物的魔力，只有兩個方法。

　　第一，就是將自身的魔力附加在一個實體武器上，然后通過激發(fā)這股魔力來供另一個對象使用。

　　第二個方法，就是殺了此魔法的擁有者，并在靈魂消散的一瞬間吸收掉殘留的魔力，以此讓自己獲得魔法。

　　Lihgt是絕對不會幫助這個殘忍的殺手的，Undyne堅信。

　　她再次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并聽見Frisk的慘叫聲。她現(xiàn)在必須殺死這個人類。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Alphys在做實驗的時候說過，決心的力量無比強大，強大到怪物的身體都無法承受這股力量。Undyne親眼看見在Alphys自制的“決心”注射下，怪物掙扎并融化的樣子。

　　她現(xiàn)在就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膚開始化作黏膩的液體，緩緩地地下。劇痛蔓延全身，但她不在乎。

　　在身體融化之前，殺掉這個人類綽綽有余了。

　　如果Alphys在場，一定會無比震驚。她的實驗下，那些怪物并沒有撐住幾秒就徹底融化。

　　但Undyne到底是Undyne。她的身體素質(zhì)本來就比普通怪物要強得多，即便內(nèi)心變得脆弱，到底是那個曾風(fēng)靡怪物界的強者`戰(zhàn)斗天才。她意志的恢復(fù)，也增強了她的能力。

　　更何況她的那份“執(zhí)念”也無比強大與決心的力量抗衡，以至于堅持了這么長時間仍然保持著近乎完好的模樣。

　　“永別了，人類。”

　　Undyne單手猛地?fù)伍_，數(shù)道冰刃凝結(jié)在Frisk的周圍。就在她準(zhǔn)備下達命令時，F(xiàn)risk忽然高呼一聲：

　　“等等！”

　　已經(jīng)晚了。Undyne手上青筋暴起，冰刃呼嘯著刺向Frisk！

　　哐！

　　冰刃在即將命中之時，F(xiàn)risk立即被一圈光盾護住。砸中光盾的瞬間，堅硬的冰刃居然應(yīng)聲破碎。

　　“什么？”

　　趁著Undyne愣神的一瞬間，F(xiàn)risk趕緊大喊：“我沒有殺死Light，我也沒有覺得殺戮很好玩！我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把大家從地獄般的世界中解脫出來！”

　　“胡言論語！你沒殺死Lihgt，怎么會有他的能力！”Undyne啐了一聲，再次召喚出矛和冰刃。

　　“這說明他是站在我這邊的！他相信我！”Frisk拼命說道，Undyne在不知不覺地加重霜凍的威力，她被凍地頭腦發(fā)麻，“這是Chara拜托給我的任務(wù)！我......必須完成！絕對不能被你殺死！”

　　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可不是什么無聊的殺手！

　　她開始用最后的力氣，嘗試調(diào)動樹枝內(nèi)部的魔力。藤蔓貼著身體開始爬動，生長，企圖破壞困住她的冰霜。

　　但寒氣徒然減重，藤蔓還沒來得及挪動，就被寒氣摧毀。Frisk驚恐地抬頭，發(fā)現(xiàn)Undyne正可怕地盯著她。

　　“Chara已經(jīng)死了！”Undyne狠狠抬起手，水珠在她手心噼里啪啦，不斷凝結(jié)成長長的冰鏈。寒風(fēng)凌冽，氣場頓時變得更加凝重。

　　Chara。不要提這個名字。Undyne一震晃神，仿佛又回到了那天。

　　......

　　“Dyne姐！”

　　Undyne無聊地?fù)沃^，手中的畫筆隨意地在紙上滑動。白發(fā)赤瞳的女孩小心翼翼地來到她身邊。

　　她緩緩側(cè)目，對上那純真的目光?！癈hara今天沒和Light他們一起嗎？”

　　“嘿嘿嘿......”

　　Chara靦腆著笑著，捧起一簇花環(huán)：“是送給你的！”

　　Undyne驚訝地接過花，畫筆掉落在一旁。五顏六色的花映入她眼中，淡淡的花香讓她感到很放松，很愜意。

　　“還真是很久就沒見過這樣的色彩了......”嘟噥著，她撿起畫筆，沾上了顏料。

　　隨后認(rèn)真地涂抹在畫紙上。

　　“謝謝你，Chara?！彼龥]有忘記道謝。

　　“聽說Dyne姐之前是個脾氣暴躁的人？為什么現(xiàn)在會變得這么溫柔呢？”Chara坐在，語氣滿是疑惑。

　　“因為那時候的我還不成熟呀。”Undyne微微瞇起眼睛，“我沒有保護好大家，沒有保護好想要保護的人，才讓怪物陷入這樣的境地。如果當(dāng)初能領(lǐng)悟到這一點，也許我就不會那么高傲了吧?！?p>　　“那，如果哪一天，大家都面臨著一個巨大的危機，然后，唯一的辦法就是犧牲自己，但是這么做很可能會讓自己在意的人傷心，你還能下定決心獻出自己的生命嗎？”

　　Chara忽然這么問道。Undyne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情。她思考了一會，回答道：

　　“我選擇死亡。畢竟如果不這么做的話，大家就會失去最后的希望。而我死了，總有一天也會在所有人的記憶中消失，永遠不被記起?！?p>　　“而且，我也有想守護的......人。盡管她會傷心......但這么做，也是利大于弊吧。”

　　Chara認(rèn)真地點頭。她不自在地將右手放在左手的護腕上。

　　“吶，Dyne姐畫畫真的很好看呢?！?p>　　Undyne微微一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畫紙上淡薄的顏色卻色彩繽紛。就像那簇花環(huán)。

　　Chara呆了一會就走了。Undyne永遠都不會忘記臨走前，Chara溫暖又燦爛的笑臉。

　　因為第二天。

　　Chara死了。

　　當(dāng)來到遺跡的家中，那個小小的房間，白色的床單沾滿了鮮血，以及掉落在地面的，鋒利的小刀，Undyne瞬間明白了一切。

　　女孩昨日所說的話，其實就是在暗示自己啊。

　　如果當(dāng)時不做出那個回答，如果自己察覺到了那份隱藏的情緒，Chara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呢？

　　一切都是因為她的疏忽。

　　她的錯。

　　......

　　Frisk依然在竭力掙扎著，企圖掙脫霜凍。Undyne像是睡著了似的，雙目垂下，定格在凝聚冰鏈的姿勢。但很快，對面就醒了過來，她的眼神中更加兇狠，帶上一絲悲傷。

　　喂喂，這是打算直接送自己上西天了嗎？！為什么解釋一點用的沒有?。?！Frisk咬緊牙關(guān)思索著到底怎樣能脫離險境，早就把能夠讀檔的能力忘記了。

　　好吧。其實她還記得。但是直接被冰鏈刺穿心臟而死肯定很疼啊！不到最后一刻絕對不能放棄！

　　*不多廢話。

　　“喝啊啊啊??！”Undyne咆哮著后退一步，狂風(fēng)卷動寒氣，操控者如龍一般都冰鏈直刺Frisk心窩！

　　砰！冰鏈與光盾碰撞，光盾瞬間發(fā)出破裂的咔嚓聲。與此同時，Undyne又召喚出數(shù)十根長矛，將Frisk團團圍住。

　　“我說得都是真的?。?！chara雖然死了但是靈魂還在！我跟她說好了的！怪物們生活在陰郁與絕望中，難道死亡不是更好的歸宿嗎？與其永遠生活在煎熬與痛苦中，還不如離開這個地獄般的世界，去往傳說中‘沒有痛苦的地方’——天堂！”

　　Frisk急中生智，將Chara對自己說過的話飛快地喊了出來。

　　說話的同時，冰霜長矛與冰鏈已經(jīng)飛速逼近，F(xiàn)risk已經(jīng)能感受到寒冷的氣息吹拂到了腦門。

　　但是下一刻，這些攻擊卻應(yīng)聲破碎，凍結(jié)Frisk身體的冰霜也瞬間消失，她無力地摔在了地上。

　　但她非常興奮。果然有效！Undyne的攻擊全部消失了！

　　她不知道此刻在Undyne眼中，自己與那個已逝之人已經(jīng)重疊在了一起。

　　“你......你是Chara？”Undyne目瞪口呆地盯著Frisk。

　　剛才的語氣還有那番話語......確實是Chara會說的話！！Undyne忽然感到一絲迷茫，她解除了所有攻擊。

　　“我不是?！盕risk連忙承認(rèn)道?！暗@些全是Chara告訴我的，千真萬確。”

　　她露出了蒼白的微笑。Undyne恍惚地凝視著她。

　　Chara臨走前也是這樣笑的。

　　聯(lián)想到Chara最后的行為，Undyne忽然能夠理解這個做法了。

　　“但......你殺了那些怪物......你怎么能夠確定他們不想活......？”

　　風(fēng)暴忽然停止了，四周安靜地可怕。Undyne從來都沒有感覺這么無助過。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到底該做什么了。

　　“一切不都是顯而易見嗎？而且，你又怎么能確定你想要守護的人，就一定愿意在恐懼絕望下生存呢？”

　　“......”

　　見Undyne動搖，F(xiàn)risk趕緊補充著：“而且你自己不也一樣選擇了死亡嗎？在我們開打之前？”

　　“！”

　　Undyne雙目一閃。是的，沒錯。她自己都絕望了。

　　她想起來十幾個小時前，在通話中問Alphys：“你想活著嗎？”

　　對方并沒有明確回答?！爸灰銢]事一切都好?！笨涩F(xiàn)在無論怎么選擇，她最后的結(jié)局都是死。這還怎么“一切都好”啊？

　　如果犧牲自己能給大家突破困境，盡管會讓Alphys傷心，她也一定會這么做?？墒牵且彩且郧暗腢ndyne了。

　　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成了一個軟弱的人了啊......

　　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也沒有好的結(jié)局了。

　　“我......”

　　失去了決心和執(zhí)念，Undyne的身體開始急劇地融化。Frisk聽見她還在喃喃低語：

　　“我真的......錯了嗎......”

　　Frisk一陣沒由來的難受?！昂鼙?，但是，只能這樣了?！?p>　　Undyne緩緩呼出一口氣：“如果當(dāng)初......我能阻止Chara的話，或許就不會自殺了......”

　　“自......自殺？”

　　Frisk愣住了。Chara不是生病而死的嗎？

　　“所以......一切都錯在我......也許你真的是對的......人類......也許死亡真的是解脫......呢......”

　　“到頭來......我還是一無是處啊......什么都......做不到。”

　　“......”

　　漆黑的圍巾輕飄飄地落在的地上。Undyne徹底融化成一攤沒有生命的液體。

　　一股神秘的力量帶著冰冷的寒意鉆入了Frisk的身體。

　　*Lv12

　　Frisk吃力地坐起，霜凍帶來的傷痛還未褪去，樹枝蘊含的魔力正在緩緩恢復(fù)體力。

　　Undyne態(tài)度的忽然轉(zhuǎn)變令她很不解。明明上一秒還差點殺死自己，下一秒就放棄了信念，放任自己死去。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當(dāng)提到Chara時，正好戳到了她的痛處，才導(dǎo)致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而且和Toriel一樣，Undyne也將一切責(zé)任推向自己。那么真想到底是怎樣呢？

　　一切都和Chara有關(guān)。

　　Chara。呵。Frisk忽然對這個白發(fā)女孩產(chǎn)生了深深的不信任感。她說自己是生病去世，而Undyne卻說她是自殺而死的。

　　她到底在隱瞞什么？難道她拜托自己殺戮的目的并不是單純的“拯救”嗎？

　　不過事到如今，也無法回頭了。Frisk終于感覺體力恢復(fù)了一些，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她這才發(fā)現(xiàn)四周的地面和墻壁被矛和冰刺轟地不堪入目。

　　洞口的存檔點在閃耀。

　　她朝著那里走了過去。無論怎樣，也只能這么走下去了。真相總會解開的。

　　但不知道為什么，F(xiàn)risk莫名感到了一絲冰冷。發(fā)自心底的冷。

　　————小劇場————

　　Chara：Dyne姐，在我走之前可以讓我看看曾經(jīng)的你是什么樣的嗎？

　　Undyne：“好的呢，你真他媽有趣，嘻嘻嘻?！保ㄎ⑿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