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學堂。
這里坐著一些男男女女的年輕人,他們正襟危坐,等待著先生來上早課。
他們都是牧家年輕一代中的翹楚,之所以還在上學堂是,因為他們都被牧家寄予厚望,希望他們能考上功名利祿,日后可以在朝中照拂家族。
因為大周的官員,不論職位再高,都無法直接認命任何人,凡是在朝為官的,皆是通過春闈之人。
然而他們今天等來的,卻不是先生,而且一群看起來頗為頗為健碩的中年人。
并且還有一位漂亮的紅衣小姐姐。
這些中年人在牧家的名氣也算不小,都是很厲害的工匠,所以有些年輕人也認識其中一兩個。
坐在前排的那名年輕人不解,問道:“這里是學堂,你們來此做甚?”
說著,轉(zhuǎn)頭看向古秋月,“你不是我牧家之人,是如何進來的?”
然而古秋月不打算跟他們解釋,直接說道:“從今日起,你們跟著工匠,一起學習信息傳遞的基礎(chǔ)理念,對了,一會兒李家的人也會來一起學習,我已經(jīng)讓管家準備了桌椅,現(xiàn)在你們就兩人做一張桌子?!?p> 兩人做一張桌子?
還吩咐了管家?
這女的到底什么來頭?
雖然長得好看,但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吧,憑什么跟自己這么說話!
這里都是年輕人,正在自命不凡的年紀,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一個大不了自己幾歲的姑娘,說要做他們的老師。
這如何能讓他們接受得了?
正當他們準備發(fā)作時,牧成雪走了進來。
牧成雪是家主女兒,他們不敢放肆,只好將正準備說出來的話,生生給咽了回去。
但始終會有大膽的人。
還是坐在第一排的那名男子。
結(jié)果他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牧成雪懟了回去。
牧成雪看了他一眼,這年輕人立馬縮了縮脖子。然后她朝著眾人說道:“我知道你們都在想什么,但此事干系重大,你們接下來所學的內(nèi)容對牧家來說,很重要。
我也會跟著一起學習,希望你們不要故生事端,否則休怪家法不講情面?!?p> 說完,她朝古秋月行了個禮,“古先生可以開始上課了?!?p> 言植一直在一旁看著,本來還以為要讓古秋月露一手,才能震懾住這些勞什子文人,現(xiàn)在倒是省去了這一步驟。
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樂的清閑。
他跟古秋月說道:“開始上課吧,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我再告訴你?!?p> 古秋月點了點頭,便開始上課。
年輕人和工匠們坐在一起,不一會兒李玉林也帶著李家人來到了此處,學堂中立馬人滿為患了起來。
都擠滿了。
古秋月挑眉,繼續(xù)上課。
“剛才說到,信息傳輸?shù)男问綖椴ǘ?,就好比我們說話所發(fā)出的聲音,也是波段的一種,我們之所以能聽到聲音,是因為空氣間的震動,形成聲波,最終穿入耳朵,震動耳蝸穿入……”
“所以,傳呼機作為接收與發(fā)送波段的裝置,他所需要形成的波段通過這個模塊發(fā)出?!?p> 說著,古秋月手中拿起一個電路板,指了指其中一個部分,繼續(xù)說道:“而要將文字轉(zhuǎn)化打包成波段發(fā)送,還需要一個轉(zhuǎn)換器,也就是這個部分……”
“……這么說,你們明白嗎?”
下方眾人眼神呆滯,
古秋月自認為講地非常詳細,比喻也恰到好處,這些人,怎么就聽不明白呢?
有這么難嗎?
古秋月深吸口氣,平復(fù)下自己內(nèi)心那暴躁的情緒,“那我再講一遍!”
一個時辰過后。
古秋月已經(jīng)講得不能再簡單了,甚至還讓人弄了一張巨大的宣紙,掛在墻上,邊畫圖邊講。
終于,學生們懂了一丟丟。
最終也只有牧成雪和李玉林懂了個五六分,還處于懵懂狀態(tài),也就是只能理解古秋月在說些什么。
至于其他人,則是像在聽天書一般。
明明每個字都認識,為什么連起來就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了?
太可怕了!
還有那什么什么波。
讓他們感覺太虛幻縹緲。
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但沒辦法,家族的安排,他們必須認真聽課。
但……
真的聽不懂啊。
他們現(xiàn)在好懷念之前那位先生。
倒是那些工匠,因為常年研究冶煉技術(shù),天天跟鐵器打交道,對于震動發(fā)聲這個事情有些理解,于是觸類旁通,也聽懂了一些。
古秋月實在是忍住不了,黑著個臉,說道:“你們簡直連人家工匠都不如,他們好歹明白了波的概念,你們呢?!一問三不知!”
牧成雪和李玉林有些不好意思,紛紛說道。
“先生請息怒,我們初次接觸這方的知識,還需要一點消化的時間,成雪會督促他們?!?p> “成雪說的對,要不今天就先到這里,我讓他們回去多溫習今天所講的內(nèi)容?”
也有一些年輕人受不了這樣的侮辱,強行狡辯道:“這也很正常啊,我們初次接觸電子技術(shù),短時間學不會有什么奇怪的,再說人是有極限的,我們所學的東西你也不一定會啊!”
他們那里知道,古秋月學這些東西的時候,只幾遍書后,就徹底明白了……
牧成雪黛眉微蹙,“怎么和先生說話的?”
然而古秋月卻是看著剛才說話的那人,問道:“那你告訴我,你們學的什么?”
那人驕傲說道:“自然是詩書禮儀,以及國家朝政之事?!?p> 古秋月聽到這話卻是嗤笑。
那人有些尷尬,卻還是問道:“你笑什么?”
古秋月看著他的眼神問道:“還國家朝政?那我問你,若是某處河水決堤,暴發(fā)洪澇,該如何解決?”
那人想也不想,很自信地直接答道:“自然是從源頭解決問題,利用巨石堵住河流上游,并在決堤處修繕河壩。”
“愚蠢,若是來年再爆發(fā)洪澇,你還打算再來一次?堵住了河流,上游的百姓該怎么辦?”
古秋月評價一聲,繼續(xù)問道:“再問你,若某處常年暴發(fā)山洪,你會如何做?”
那人這會思考了一下,然后才說道:“只能撤離百姓,讓他們?nèi)ネ鶆e處?!?p> 古秋月毫不留情地打擊道:“還是太愚蠢,若搬去的地方又爆發(fā)山洪怎么辦?遇到山洪就逃?”
那人現(xiàn)在面紅耳赤,不服道:“這些自然災(zāi)害,哪里是常人所能預(yù)料到的,并且那些朝臣們,都是這么做的,難道他們的做法有問題?”
古秋月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暴發(fā)洪澇,是因為下游河道太窄,當降水量超過河道所能承受的量后,自然會爆發(fā)洪澇,堵不如疏的的道理,你懂嗎?
而山洪,則是因為山上樹木太少,導(dǎo)致土質(zhì)疏松,經(jīng)過雨水沖刷后,你覺得他會如何?”
說完,她掃視一圈眾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說的就是你們!”
“遇到問題,不如從其本源想問題,永遠只看表面,能有什么用?”
“為何我們白天能看見晚上卻看不見?”
“為何我們能聽到他人說的話?”
“為何天會下雨,云是從何而來?”
“為何冬天水會凍成冰?”
“你們都想過其中的道理嗎!?”
我是蟑螂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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