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幾天,我與落楓先后回到了村子里,相較于夏季,冬季便相對好些,昆蟲少去了好多,我也不用再與那些素不相識的蟲子作斗爭了,只是家里的卻冷的很,也潮濕的很,好長一段時間我是不愿意待在家里,寧愿與落楓待在院子里,有時候感覺站在院子里,頭頂著太陽,比家里暖和。
落楓回到村子里便不再活潑了,天天在家里窩著,仿佛他也一并冬眠了,不過偶爾還是會在網(wǎng)上叫我上號。
我比他更懶,甚至連手指都不愿意彎曲,所以直接發(fā)了語音:不打了,打不動啊。
就這樣一直躺了幾天,有一天我突然靈光乍現(xiàn),走進了老倉庫,“哦,我就說還是有點有用的?!蔽覍⒛莻z個沾滿塵土的東西搬了出來。
慢慢的擦拭干凈,躺了上去,落楓透過墻看了過去,“我去,折疊床,有這好東西早應(yīng)該搬出來的?!闭f著,落楓馬上跑到了我的院子里躺在了另一個折疊床上。
我們瞇著眼看著太陽,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爽?!?p> 一上午就這樣靜靜的躺著,看著大人們來來往往,“來幫忙,倆個大后生,過大年,在這兒躺著。”
抹了抹漿糊,將倆家對聯(lián)貼好,平淡的吃了餃子,平淡的熬夜,平淡的響炮。
到了大年初一,進進出出了很多親戚,大多一年不見一次,大人們便把我拉過來,問這是誰,那是誰。
我自然不會記得,只對他們拿來的糖果感興趣,或許意外的從幾十個糖果里找到一個巧克力,我會感到一些新奇。
時間長了,我便又感到有些無聊,偷偷地溜出門,去了隔壁的院子里,“落楓人呢?”我問落楓的奶奶。
“哦,在里面玩兒手機呢?!?p> “我去,你們這兒也這么多人??!”
“嗯?!甭錀魈稍诹丝簧希骸半S便坐。”
“這,哪還有坐的地方啊,走吧,出外面吧。”
“來到外面,才感覺更無聊啊?!甭錀髡f。
“玩兒土嗎?”我隨手找了個鐵鏟鏟。
“我去,還以為小孩子呢?!?p> “回憶一下童年唄?!?p> “哪有大過年玩兒土的,反正我不……”
片刻過后……
“你得把底部打通了,然后再灌水……”落楓說。
“額,你之前說啥來著?大過年啥?”
“不是,你快灌水啊?!?p> “不是,你剛剛……”
“啥剛剛,快灌水,把它打通了?!?p> “看看,這么大的人了,還玩兒土。”一個親戚走過來說。
“是啊,這么大人了,才學(xué)會玩兒土了?!绷硪粋€親戚調(diào)侃說。
我并沒有感到羞愧,只是感覺有些尷尬,便放下了鏟子。
“快灌水,嗯?人呢?”落楓專心做事的時候,便什么也聽不見了,于是抬頭看了看,才放下了鏟子。
我對他這種選擇性失聰有所懷疑,但他也確實多刨了幾下。
夜里,算是安靜下來了,郭跡在兄弟群里發(fā)起了視頻聊天。
視頻里,郭跡裹著一層被子,蜷縮著,“我說,這年都把我給過感冒了?!?p> “看得出,你都怒發(fā)沖冠了。”我看著他炸了毛的頭說。
“我去,沒電了,下了,兄弟們?!甭錀髅Φ貜目簧咸聛?,跑出了院子又跑進我的院子,跑到了我的旁邊。
“住這么近,還用倆個手機?”落楓說。
視頻里楊端天說:“葉哥,老郭,你這是幾天沒洗臉啊?都這么黑了?!?p> “哦,我背光。”我換了個方向:“現(xiàn)在呢?”
“還黑?!?p> “我是真背光,你是真黑?!惫E說。
“我倆這幾天,天天躺在院里曬太陽,你看看我也黑了。”落楓將我手中的手機拿在了手里,對準(zhǔn)了臉。
“行了行了,這還攀比。”我又把手機拿了過來。
“這幾天,你干嘛呢?”我問。
“我啊,耍游戲,特別無聊?!惫E說。
“這幾天也沒啥新奇的游戲。”楊端天說。
“旅游沒?”我問。
“沒,天冷,哪也不想去?!惫E說。
“哎,落楓呢?咋不說話。”楊端天問。
“又看電視呢?!蔽野宴R頭對準(zhǔn)了他。
“新年之后玩兒嗎?”郭跡問。
“我看沒時間了,差不多去了樊城就開學(xué)了?!?p> “沒事你們玩兒吧,暫時下不去?!币慌缘穆錀髡f。
……
夜里,躺在被窩里,心里感嘆又過了一年,都2018年了,哎,今年啥生肖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