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陸粥抽了下嘴角,說:“他說的對象不是你?!?p> “那也不行,有余稚這么好看的姑娘喜歡他,他應(yīng)該感到榮幸才對!”
才成為余稚幾天,她已經(jīng)開始護短了。
他吃完飯,邊收拾著餐盒,邊問她:“你覺得他會是孩子的父親么?”
“不像是?!彼患偎妓鞯鼗卮穑八敲从憛捰嘀?,多看一眼都嫌惡心,別說還要碰她的身體了。”
可韓伽谷已經(jīng)是最大的可能了,余稚都把自己吊死在他這一棵樹上了,怎么還會和別的男人做那種事?
姜燃含著挖蛋糕的小叉子,若有所思。
過了半晌,她正色道:“酒店賓館的住房記錄我們都查過,沒有線索,最大嫌疑人韓伽谷也暫且排除掉,那么還有幾種可能:一,她和別人發(fā)生了一夜情;二,她有一個神秘的固定火包友;三,她被人性侵了。你覺得哪個可能性最大?”
何陸粥:“……”
她自問自答地說下去:“如果是第一種,那要找人簡直是大海撈針;如果是第二種,不用我去找,那人早晚也會自己登上門來;如果是第三種,我們……直接找警察就好了?!?p> “燃燃。”媲美大提琴一般磁性低冷的嗓音從他的口中流瀉了出來,將她拉回到了現(xiàn)實,“如果你就是余稚本人,這孩子,你會不會把他留下?”
“如果我是她……”她苦思良久,撫摸著平坦的小腹,緩緩道,“余稚才19歲,她家境一般,家人砸鍋賣鐵供她學美術(shù),還好她爭氣,年紀輕輕已經(jīng)拿了不少的獎狀和獎金?!?p> “她應(yīng)該很喜歡畫畫,只要能下筆的地方幾乎都有她的筆跡,從她的畫中我感覺到她很渴望自由,她心之所向的地方,是集蒼茫、野性、深沉、溫婉、柔情于一身,且孤獨、浩渺、野蠻、荒涼的,同時又生機勃勃的西北之地,她希望能和自己心愛之人一起,感受天高地遠的草原,體驗沙漠戈壁的壯麗,在她的未來十年規(guī)劃中,至少有一半的時間應(yīng)該是在旅行的路上……”
何陸粥接下她的話,把話說完:“如果生下這個孩子,孩子會束縛住她的雙腳,她不能再按原計劃去旅行;沒有父親,她要肩負起做單身母親的責任,對自己、對孩子都只有壞處;另外,生孩子、養(yǎng)孩子都需要很大的開銷,以她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情況,恐怕負擔不起?!?p> 即便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無法讓姜燃消除心中的顧慮,她遲疑了片刻,道:“可是,打胎對女人身體上造成的傷害也很大,萬一就留下什么不孕不育的后遺癥怎么辦?而且,孩子是無辜的,誰也沒有權(quán)利剝奪他的生命?!?p> “我想知道你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燃燃。”他審視般凝視她雙眼,“你是不是內(nèi)心想要留住他?”
“我……”
她噎住,像被戳中了心底的秘密,神情流露出一絲心虛。
也許是因為她現(xiàn)在這個身體懷了孕,她雌性激素分泌過剩,母愛隨著泛濫,又或許是她自身經(jīng)歷的緣故,她心中的那桿秤已經(jīng)不再平衡。
“燃燃,現(xiàn)實比你想的要殘酷,這個社會對單親母親并不友好,尤其,是對于余稚這樣條件比較差的年輕媽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