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軍事

十國戰(zhàn)紀(jì)

第l六十章:丙文游說李陽

十國戰(zhàn)紀(jì) 正義與我同在 11420 2020-12-28 19:46:03

  話說這丙文帶著兩個隨從,一路來到了斷脊山下,在附近的官員的帶領(lǐng)下,從斷脊山中的小道往山城方向進(jìn)發(fā),山道南行且兇險,讓身為讀書人的丙文吃了不少的苦頭,當(dāng)眾人都以為丙文會因為吃不了這苦回頭的時候,丙文硬靠著自己的意志堅持了下來。

  一行二十人在第三日走出了斷脊山,丙文看著身后的斷脊山,不免感嘆道:“有著這險要的雄山確實能防御住外敵,但卻也隔絕自身的路,讓后方無法馳援山城,也難怪父親會想著用山城等地,去換這一個月的時間”。

  到了山城之后,丙文就見到了趙墨,丙文也沒有廢話,直接將幽州王的信令給了趙墨,趙墨看完之后,就對丙文道:“一切全憑公子吩咐”。

  “如今南嶺那邊有何異動?”丙文問道。

  “目前南嶺方向還是與我們對峙著,并未有異動”趙墨如實說道。

  “信中的意思已經(jīng)很清楚了,你可有什么意見”丙文問道。

  “沒有”趙墨回道。

  “那既然如此,你就去著手準(zhǔn)備吧”丙文說道。

  “我這就去準(zhǔn)備,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趙墨問道。

  “等我去一趟南嶺,等我從南嶺回來就離開”丙文說道:“我此去南嶺,大概需要十日時間”。

  “什么?,公子你要去南嶺?”趙墨驚道:“信中說我們是撤軍到龍湖一帶,可未說是去打南嶺”。

  “將軍想多了”丙文知道趙墨誤解了他意思,于是就說道:“我說的去南嶺,不是帶著大軍去跟南嶺開戰(zhàn),而是我獨(dú)自去”。

  “什么?,那怎么行,如果公子獨(dú)自前去,那豈不是要送死嗎?”趙墨這下比剛剛還要吃驚,丙文竟然想獨(dú)自去南嶺,在他看來那真是在送死。

  “此事乃是我與家父商議的決定,大王也是知道的”丙文說道:“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

  “可是如果公子此行不歸,那我等又該如何?”趙墨擔(dān)憂的說道。

  “我此行前去,最多十日,如果我逾期未歸,你們就先行離開,不用管我”丙文說道:“切記,如果我們未能回來,你們要時刻注意后方,最后是偷偷的離開,不可忘了布下疑兵,如此可以拖延南嶺軍的進(jìn)度”。

  “是,末將領(lǐng)命!”趙墨沒有想到這個文弱書生竟然會有這樣的覺悟,心中敬佩不已,原先還有的輕視再此刻都煙消云散了。

  如今時候不早了,我先休整一晚,你去準(zhǔn)備好離開所需吧,趙墨領(lǐng)命離開,丙文連日來的趕路也是十分的疲憊,連晚飯都沒有,就上床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丙文就帶著他的兩個隨從離開山城,一路趕往祿豐,如今的祿豐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那座土城了,現(xiàn)在的祿豐規(guī)模遠(yuǎn)要比原來的土城要大的多,而且一些地方還特意加固了,又加了甕城。

  丙文還未到祿豐就遇到了一行數(shù)十人,來人個個騎馬,都是盔甲在身,手持武器,正向他們而來,丙文倒是沒有什么,就是他的那兩個隨從有些遭不住了,不過見到自家公子沒有逃,他們也不敢逃,只能靜靜的著對方的到來。

  等到來到近處時,對面的人紛紛停住,隔著十丈左右的距離,這時候一人催馬上前,當(dāng)這人上前的時候,他身旁的兩名大漢也跟著上前,這三人年紀(jì)都不大,中間那人要比另外兩人要瘦小些,但卻也是生的很是神武,很明顯可以從剛剛的舉動中看出,這人才是這群人的首領(lǐng)。

  另外的兩人,一人面白無須,手一桿銀白的長槍,正小心謹(jǐn)慎的盯著他,丙文知道,只要你有所異動,這人的長槍就會將他刺個透心涼,另一人則是個面容有些黑,手中一支碗口粗的齊眉棍,也在盯著他。

  “足下是從而來,又去向何方?”中間的年輕將領(lǐng)問道。

  “自幽州而來,去往南嶺”丙文沒有隱瞞,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都是南嶺的軍人,所以實話實話也無妨,說道:“受幽州王之命,前去拜見南嶺王”。

  年輕將領(lǐng)微微一怔,他身后的兩人也是一怔,然后神色古怪看著丙文,丙文不知道他們?yōu)楹螘眠@樣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于是說道:“將軍可是祿豐駐軍?”。

  “你可以這么認(rèn)為”年輕將領(lǐng)沒有是也不是,只是模凌兩可的說道。

  “那既然如此,我想向?qū)④妴枂柭贰北奈⑽⒁恍ξ兜溃骸斑@里祿豐還有多遠(yuǎn)?”。

  “不遠(yuǎn),再行五里就到了”年輕將領(lǐng)看著丙文,他對這年輕書生很好奇,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只是帶著連個隨從,就敢來祿豐,他也不怕被殺了,于是問道:“你去見我們大王作甚?”。

  “自然是有事”丙文笑:“只是是何事,我不能與你說”。

  “有什么不能與我說的”年輕將領(lǐng)大笑了起來,他身后的人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年輕將領(lǐng)神情一肅,說道:“莫不是你想刺殺他?”。

  “將軍說笑了,我一屆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又怎么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南嶺王的對手呢”丙文聽他說完后,一笑說道。

  “你要是暗藏兵器,再伺機(jī)偷襲,保不準(zhǔn)能成”年輕將領(lǐng)打趣道。

  “聽將軍的話,好似是在教我如何行刺一般,將軍這又是按的什么心呢”丙文見這人打趣他,也是絲毫不客氣的打趣道:“莫非將軍對南嶺王不滿?”。

  “大膽”那名手拿長槍的將領(lǐng)一聲怒喝,道:“你可知你剛剛說的話,就足以讓你身首異處”。

  “唉,無妨”中間的年輕將領(lǐng)無所謂的說道:“我確實對他不滿已久,如果足下真的是去刺殺他的,那你可要將殺器藏好了”。

  “哈哈哈”丙文聽完之后,也覺的這人十分的有趣,竟然有人膽敢公然說出了對南嶺王李陽的不滿,也是奇葩,于是說道:“將軍真乃是性情中人,不過在下確實是有要事要找南嶺王,所以就不再也將軍攀談了”。說完丙文對年輕將領(lǐng)拱手告別,帶著自己的兩個隨從往祿豐而去。

  年輕將領(lǐng)也沒有阻攔的意思,只是讓人讓出道來,然后說道:“這位公子,我們還會再見的”。

  丙文回道:“那你我有緣再見?!薄?p>  “大王,為何放他們離開,他們有可能是來刺殺你的”原先出聲呵斥的將領(lǐng)對中間的年輕將領(lǐng)說道。

  “我說許易,你見過讓這樣的人去刺殺別人的嗎?”這年輕將領(lǐng)自然就是南嶺王李陽了,李陽其實再早數(shù)日前就到了祿豐,而且現(xiàn)在的祿豐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繼續(xù)對幽州用兵了,所以李陽親自來到了祿豐,打算像以往一樣,跟著士兵們一起沖殺。

  “你不覺得這人很不簡單嗎?”李陽說道。

  “是啊,這人膽子不小,見到我們也不怕”這手拿齊眉棍的大漢自然是黃鐵牛了,黃鐵牛原本還想著嚇嚇這人呢,但是沒想到這人竟然完全面不改色。

  “不錯,此人的確膽識過人”許易也是贊道。

  “膽敢獨(dú)身前來,已經(jīng)是勇氣可嘉,見到我們竟然還能面不改色,從容應(yīng)對,實在是個難得的人才”李陽也是對這年輕人很是贊賞,想到這人說是來找他的,于是好奇道:“你們說他來找我作甚?”。

  “我猜應(yīng)該是有求于我等”許易說道。

  “這點(diǎn)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是要求我們什么”李陽思忖了一會說道:“先不去管他,我們先去山城附近走一遭”。

  “大王,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許易說道:“我?guī)巳ゼ纯?,觀察布防以及記錄地形,我去就行了”。

  “這事你們不用勸我”李陽笑道:“我在南嶺城可是憋了好久了,現(xiàn)在終于來了,自然是要親自去的,你們少說廢話,都跟著我”說完,李陽催馬狂奔,直奔山城的方向而去。

  眾人無奈,也只能催馬跟上,護(hù)在李陽的周圍。

  丙文來到了祿豐城,此時的祿豐城還未開放,還是處于警戒的狀態(tài)下,所以想要進(jìn)城只能叫門,丙文讓隨從帶著幽州王的信上去叫門,說是幽州王派來的使者,要見南嶺王,城上的守衛(wèi)見只有三人,確實是不像來攻城的,于是就讓他們將信件拿來,城上的守衛(wèi)將一個籮筐用繩子吊了下來,讓隨從將信件放入籮筐中,然后再將這籮筐吊回來,這些守衛(wèi)自然是不認(rèn)識這信是真還是假,不過好在城中有人認(rèn)識。

  守城的將領(lǐng)讓丙文掃等,他讓人帶著信去找蘇良,李陽不在,蘇良就是祿豐城的話事人,而且也只有他才知道這信的真假,丙文也不急,他就在城外等著,這時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此時的太陽卻沒有露頭,天空烏云雖然已經(jīng)形成,但是還未下雨,但是丙文知道,不久之后就會有大雨將至,春汛到了,丙文不免用力緊緊了手中的韁繩,馬兒似乎感應(yīng)到了主人的力道,輕輕的嘶鳴幾聲。

  等了小半時辰,城門打開了,一隊騎兵蜂擁而出,城上的弓箭手也在蓄勢待發(fā),丙文的兩個隨從以為對方是要來捉拿他們,就要拿出腰間的武器,丙文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亂來,就這樣靜靜的等著對方前來。

  這些人不是來捉拿他們的,而是請他們進(jìn)城的,只是進(jìn)城之前需要將武器全部上交,同時還要防備四周是否有幽州的兵馬,因為如今南嶺與幽州正處于敵對的狀態(tài)下,誰都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丙文很快就被帶城中,現(xiàn)在的祿豐城由于被擴(kuò)建了,所以能容納更多的人,如今已經(jīng)有百姓在城中活動,以及買賣了,丙文見到之后也覺稀奇,明明是一座最前沿的土城,竟然還會有人來到這里做買賣,難道這些就不怕突起戰(zhàn)火,將他們至于死地嗎?。

  丙文以為他們會將他直接送出祿豐城,好讓他們繼續(xù)趕路,但這些士兵卻是將他安排進(jìn)了驛站,這讓丙文感覺不妙,但是丙文此人生性平穩(wěn),見對方如此,也不去問,只是微笑謝過之后,便帶著連個隨從到驛站中休息了。

  此時丙文心中有兩個想法,第一個想法就是守城的將領(lǐng)不愿讓他去見南嶺王,想要將他留在這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必須要盡快想辦法脫身才行,留下他的目的無非就軟禁他,亦或者是要他的命,這二者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他都不想看到,因為他現(xiàn)在身上背負(fù)著幽州王的使命,也背負(fù)著整個幽州的命運(yùn),他要是被困在這,那幽州必然會陷入死的,那他也無顏再去見的老夫親了,也無顏去面對幽州的父老。

  第二個想法是,李陽在這里,這也讓丙文不安,因為李陽會在這里就只能說明他要進(jìn)攻幽州山城一帶,他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他想要說服李陽延緩一個月的計劃就難了,因為沒人知道他的決心。

  這兩個想法都對現(xiàn)在的幽州都是不利的,但是丙文的意已決,他是不會放棄的,哪怕再難他也要去做,因為這是他要背負(fù)的一切。

  就算他不能出去,也要想辦法讓他的隨從離開,因為他只有十天的時間,時間本來就緊,現(xiàn)在還要被留在祿豐,就算他們在后面放行,那么想要快去快回不可能了,現(xiàn)在他需要確定的就是李陽到底是不是在祿豐,如果他真的在,那也好,也免得他再跑去南嶺城一趟了,這樣一來也能省些時間。

  丙文在祿豐待了一日后,就有人來告訴他,今日晚宴,南嶺王有請使者赴宴,丙文自然是不會拒絕,他也不會拒絕,他現(xiàn)在還知道了南嶺王李陽真的在祿豐,現(xiàn)在要改變策略了,他現(xiàn)在不急著和李陽談判了。

  夜幕已經(jīng)降臨了,丙文還是帶著這兩個隨從去赴宴,祿豐城中有一座專門為李陽建立的別院,李陽平常就住在這里,李陽聽說有幽州的使者來訪時還是挺意外的,不過李陽知道最近幾日都沒有什么幽州人來祿豐,也就那日遇到的三人而已,所以李陽就已經(jīng)猜到了就是這三人,李陽對于那名年輕人還是很欣賞的,也想著再見見這人,才會這么快就安排晚宴。

  李陽是猜到了丙文,但是丙文也猜了正著,無他,能讓許易和黃鐵牛做貼身護(hù)衛(wèi)的,也就只有南嶺王李陽才有這個資格了,所以丙文見到李陽高坐于上位之時,并如何的驚訝,這倒是讓李陽驚訝了。

  “幽州使者丙文,見過南嶺王”丙文見到李陽之后,就跪下道。

  “你知道了,我就是李陽?”李陽見丙文就到他后一點(diǎn)都不驚訝,于是就問道。

  “你能讓許易將軍和黃鐵牛將軍做貼身護(hù)衛(wèi)的,也就只有南嶺王了,所以這并不難猜”丙文微笑道。

  “看來你已經(jīng)將這城中的情況打探的很清楚了”李陽輕笑一聲,然后一指下手的空位,對丙文說道:“坐吧”

  “謝大王賜坐”丙文拜謝李陽后,才走向自己的座位,這是他環(huán)顧一周之后,發(fā)現(xiàn)許易和黃鐵牛也在,這其中還有一些事他不知道的,這些人應(yīng)都是李陽的得力干將,以及一些謀士能臣,這其中一個坐在李陽下手的文士讓丙文有些詫異,因為這人離李陽實在是太近了,這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宴會開始了,宴會很熱鬧,也很盡興,丙文都喝的有些多了,宴會期間還和李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都是聊些幽州的風(fēng)土,丙文不打算在這里說出他父親交代他的事,他現(xiàn)在只想搞清楚李陽對于進(jìn)攻幽州的態(tài)度是如何,所以他打算等時間成熟了再說。

  宴會結(jié)束的有些晚,這樣丙文這個文人不是很適應(yīng),因為在這里的大多都是武將,所說所做都是丙文認(rèn)知之外的,所以和這些交談起來實在是有些累,倒是那名坐在李陽下手的文士顯得很是坦然,似乎已經(jīng)是見多了這種場面,所以也是很從容,在這期間還像丙文隔空敬酒,也就僅此一杯而已。

  回到驛站的丙文在回想著宴會上的一些細(xì)節(jié),他不是沒有出言試探,但是李陽都是模凌兩可的回答,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丙文也不敢輕易將事情說出來,他現(xiàn)在需要坐出兩手準(zhǔn)備,所以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李陽結(jié)束宴會之后也還沒睡,而是在和蘇良商議這他此次在山城一帶勘察得來的情報。

  “如此看來,這山城之中還是有繼續(xù)頑抗的能力”蘇良皺眉撫須道。

  “不錯,目前看來,他們的城防似乎還有所增加,看來我們想要短時間內(nèi)拿下山城是不可能了”李陽也說道。

  “那就慢些也無所謂,反正籠湖那邊林何毅在打,我們現(xiàn)在過去也是無用”蘇良笑道:“那就再耗上一段時間就是了”。

  “可是一旦林何毅拿下了籠湖,那么整個幽州都會是他的了,到時候他就會轉(zhuǎn)過頭來對付我們”李陽皺眉說道:“如果不能再他拿下籠湖之前到籠湖去牽制他,到時候恐怕就晚了”。

  “我看未必”蘇良展顏笑道:“你看這幽州不是來人了嗎?”。

  “您說的是丙文?”李陽也笑了起來,說道:“這丙文還真是能沉的助氣,沒想到一晚上都沒有說些什么,莫不是要等到我們用兵的時候再說吧?”。

  “他此次前來無非就是想著和我們聯(lián)手去打林何毅”蘇良也說道:“現(xiàn)在林何毅還未動手,他自然也是不急的,我估計他是不像太過于被動,所以我們也不要急,接下來就看誰沉的住氣了”。

  “我也想知道這幽州能拿出什么樣價碼”李陽問道:“您怎么看?”。

  “應(yīng)該是南部的五百里了”蘇良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說出了她心中的看法,道:“東部八百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是南部的五百里”。

  “哼”李陽冷哼,說道:“這南部的五百里還要他給?,我自己就能動手拿下”。

  “不錯,如果只是這些,我們大可不必搭理,籠湖之險,林何毅未必能直接拿下,我估摸著怎么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才能開戰(zhàn)”蘇良點(diǎn)頭說道:“所以我們的時間還是很充裕的”。

  “我要南部五百里,也要東部八百里”李陽傲然一笑說道:“就以籠湖和天塹為界,東南這一邊是我的,西北那一帶是幽州的”。

  “如此一來,那么我們就可以對中洲實行反包圍了,到時候就可以輕易的進(jìn)出中洲,不再受限于是新都渡口和黎山小徑了”蘇良也是笑道。

  就如此,丙文在祿豐又待了三日,這三日來李陽倒是時常的找他一起去游玩,但是雙方都只是在單存的游玩,對于丙文此次的來意,一個沒有問,一個也沒有說,似乎都成了一種默契了。

  李陽時真的不急,但是丙文是明面上平靜,確實急在心中,因為雨一直在下,雖然只是綿綿細(xì)雨,但是丙文知道,這是前夕,很快就會有大雨的到來,而且天空中的烏云愈來愈密,也差不多是時候要來了,汛期一到,籠湖水面會漲,讓進(jìn)攻一方更有利一些,林何毅勢必會選在這個時候經(jīng)過,不能再拖了!。

  這一日,李陽又找來了丙文,在這幾日的相處下來,李陽越發(fā)的中意這丙文了,甚至還盛情邀請丙文,讓他留在身邊做事,只是都被丙文拒絕了。

  李陽把丙文請到了祿豐城中的箭樓上,從箭樓是看不到處于遠(yuǎn)方的山城的,只能看到祿豐附近的幾里地,想著這樣的箭樓高有六七丈,寬能容下十人,但是較為擁擠,這是蘇良要求必須建的,因為祿豐附近多山林,光是在城上是看不到這些地方,只有建造比城墻更高的箭樓才能看到附近山林中是否有什么異動,是預(yù)防敵人偷襲,以及提前警示的重要戰(zhàn)略建筑。

  但是想這種箭樓好是好,就是太高了,而且樓梯很窄,十分難上去,李陽倒是沒有什么,丙文就難了,他一生中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更不用說爬了,這一路上磕碰了幾下,讓丙文吃了不少的苦頭,他估計有幾處應(yīng)該是清淤了。

  等上到箭樓時,丙文已經(jīng)在喘著粗氣了,李陽見狀,就打趣道:“丙文啊,不是本王說你,你要時常鍛煉,不要只是沉迷于床榻之上,看看你,才走這幾步,就不行了”。

  “小使不善此道,自然是不能與大王相比的”丙文笑道。

  李陽也只是哈哈一笑,一指座位,道:“先坐”,兩人坐下,跟在后頭的人就將拿來的酒菜擺好,酒菜不多,也就幾樣而已。

  吃了一會之后,李陽起身,眺望遠(yuǎn)方,丙文知道,那是山城的方向,看著李陽盯著遠(yuǎn)方沉默不語,丙文知道今日應(yīng)當(dāng)是要攤牌了,丙文也決定了今日就要和李陽說以南部五百里換取李陽延緩一月進(jìn)軍一事。

  丙文如今也是沉不住氣了,因為連日來的大雨籠湖水位已經(jīng)開始漲了,再過幾日,就會漲到適合渡湖強(qiáng)攻籠湖關(guān)的水位,已經(jīng)不能再拖了,如果再拖下去,萬一籠湖水軍勝了林何毅,而他還未帶著這八萬人去抄林何毅的后路,那只怕林何毅的損失,就是一場水戰(zhàn)的失利,而不是滿盤皆輸?shù)木置?,幽州也不能從新拿回東部的八百里。

  “大王可是在看山城一帶”丙文整理了一下后,開口問道。

  “不錯,本王確實是在看山城一帶”李陽也不掩飾,輕笑著說道;“本王還在看這南部的五百里山河”。

  “山城易守難攻,大王想要,怎么也要等上半年時間”丙文聽到李陽的話也不氣惱,而是笑著說道:“這南部五百里山河就更不用說了,幽州的子民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是啊,如果不是這山城難打,我早就去打了”李陽也是坦然的說道:“但是不打不行啊,畢竟林大將軍可是奉了神武帝的帝令來催我好幾遍了,我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神武帝之命確實是不得不從”丙文啞然一笑,說道:“只是不知大王打算如何破城?”。

  “先圍著吧”李陽也不瞞丙文,直接說道:“要是強(qiáng)攻,實在是太難,山城太高了,高到我見了都有些恍然,圍它個兩三個月,總會有糧食吃完的一天,到時候不用打,你們自然會投降”。

  “大王說笑了”丙文不疾不徐的說道:“山城原本的糧草就能撐三個月,現(xiàn)如今又有我?guī)砹思Z草,怎么也能撐了一年半載,要是再將麻城梁城的全部精銳都調(diào)到山城之中進(jìn)行防御,三個月,有些癡人說夢了”。

  “哦?,竟有此事?”李陽聽完丙文話后皺眉說道:“我就說我前去偵查之時發(fā)現(xiàn)麻城和梁城守備少了,但山城的守備確實多了許多,原來你早有打算,但是麻城和梁城你打算不要了?,這般作為,豈不是將這兩城拱手讓我了嗎?”。

  “這也是無奈之舉”丙文苦笑著說道:“這能怪大王的軍威太盛,我幽州大軍不敢與之相抗,分散了只能是各個擊破,所以只能都躲進(jìn)山城之中,抱團(tuán)取暖了”。

  “哈哈哈”李陽聽完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后說道:“確實,你幽州軍真的不行,我自進(jìn)幽州以來,亦或是進(jìn)幽州之前,你們幽州軍就未能與我相抗”。

  “幽州已有七百年未遇戰(zhàn)事”丙文無奈的說道:“幽州的軍人,已經(jīng)不會打仗殺人了”。

  “你這話說的不錯”李陽笑道:“如今的幽州人,就是少了一分血性,想我打山壑關(guān)之時,如果不是你們幽州膽怯了不敢再戰(zhàn),只怕我還不能進(jìn)幽州,哈哈哈”。李陽說完之后,想到這幽州人懦弱之舉,不免有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當(dāng)初我還以為你大王在我山壑關(guān)中安插了內(nèi)應(yīng),所以這山壑關(guān)才會被破,沒想到竟然是這些人膽怯不敢再戰(zhàn),方才使得山壑丟了”丙文說著起身,然后跪伏在李陽的身前,說道:“多謝大王提醒,如果不是大王提醒,小使還蒙在鼓里,日后我定當(dāng)想我家大王提及,務(wù)必將這些人的膽氣,鍛煉的膽氣如鐵,不再未戰(zhàn)先怯”。

  “丙文快快起身”李陽見丙文突然來著這么一處,也是一愣,這人還真是莫名奇妙,于是說道:“未經(jīng)血戰(zhàn),又怎能練出精兵?,你幽州百年未遇戰(zhàn)事,將士膽怯戰(zhàn)爭也是正常,你回去之后,勸勸山城中的將士,讓他們不要抵抗,我會優(yōu)待他們的”。

  “大王說笑了”丙文沒想到李陽會這么說話,一時間也是無語,說道:“山城是不可能拱手相送的”。

  “那是說說,要如何本王才能拿到山城”李陽說道:“你來本王這,不就是為了這事來的嗎?”。

  “大王果然是世間聰慧之人”丙文拍馬屁的說道:“竟然早已知道了小使的來意”。

  “你們幽州與我本來就是敵對關(guān)系,你冒然前來,不是有事相求,難道是來我這混吃混喝的不成?”。

  “既然大王已經(jīng)說明了,那小使也不藏著”丙文平靜的說道:“我們想與大王做筆交易”。

  “交易?”李陽聽完這話后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開始時認(rèn)為丙文是幽州王派來與他談合作的,在他看來,幽州王是打算和他一起去打林何毅,因為你不認(rèn)為幽州軍能和林何毅的中洲軍相抗衡,只有的他南嶺軍才能和林何毅的中軍為之一戰(zhàn),無他,就是因為他們兩人將士都是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完全不像幽州軍這種毫無作戰(zhàn)經(jīng)驗,甚至是連人都沒有殺過的軍隊能相比的,這種軍隊毫無血性可言。

  “不錯就是交易”丙文見到李陽神色有些怪異,就知道李陽未能完全猜到他此行前來的目的,但是丙文相信,無論他此行前來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要付出的代價都是相同的,李陽肯定也能猜到是什么,道:“我想請大王再推遲一月出兵”。

  “推遲一月出兵?”李陽皺眉沉思,然后問道:“你們該不會是想著自己將林何毅吃掉吧?”。

  丙文未做回答,只是輕輕的點(diǎn)頭,李陽看后哈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不自量力”。

  “大王此言差矣”丙文道:“為我幽州男兒雖是許久未逢戰(zhàn)事,也是屢戰(zhàn)屢敗,但是并非像大王所說的毫無血性,只要是幽州男兒,都有血性,都有著為保衛(wèi)幽州一戰(zhàn)的血性!,所以我們不需要大王的幫忙,我們自己就能打敗林何毅!”。

  “我很好奇,你們是哪里來的勇氣?”李陽不解的問道:“梁靜茹給你們的嗎?”

  “梁靜茹是誰?”丙文一怔,完全不知道這李陽說的梁靜茹是誰,但是也能回道:“不需要誰給我們勇氣,因為我們有著保衛(wèi)幽州的決心,為此我們可以付出生命的代價”。

  “就連我的南嶺軍也不敢斷言能勝中洲軍,你們是得了失心瘋了吧!”李陽無語,說道:“你說說,你到底是哪里來的勇氣”。

  “水軍”丙文笑道:“是水軍,無論是中洲軍還是南嶺軍,都是沒有水軍,就算我幽州水軍也是數(shù)百年未逢戰(zhàn)事,那也不是林何毅那些水軍能相提并論的”。

  “你就吹吧”李陽冷笑道:“如果你真的覺得幽州水軍能穩(wěn)勝林何毅的水軍,還用得著跑來讓我延遲進(jìn)軍的時間?”。

  “其實要是只是林何毅的水軍,我們確實能應(yīng)付的,但是要再加上大王的人馬,那就難說了”丙文十分無奈的說到,所以才會來讓大王延遲進(jìn)軍的速度。

  其實是李陽不知道,山城之中現(xiàn)在的糧草早已不多了,有的還是從百姓手中奪來的,現(xiàn)在山城中的糧食要是節(jié)省的用,最多十日到半月的時間,要是此時李陽去攻,不出十日,山城必破,就算山城的城墻在高也沒用,沒人愿意餓著肚子去堅守一座必破的城,這也是李陽所說的,幽州人早就沒有了血性,是不可能頑抗到底的。

  丙文也正是利用了李陽不清楚現(xiàn)在山城中局勢,所以才會故意夸大山城中的存儲,就是為了能給李陽一些壓力,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將山城的利益最大化,不能讓山城就這樣白白的落入到李陽的手中,而且一月的時間足夠他們做很多事了。

  “如果大王能延緩一月,我家大王說了,可以讓出山城以,這樣一來南部五百里山河,就完全落入大王之手了,如此大王實力就足矣與天下洲王相抗,成為第十個洲王!,而我幽州又能幫大王消減林何毅的實力,如此兩全其美之事,大王難道不心動?”。

  “本王為何心動?”李陽笑道:“本王與林大將軍都是神武帝的手足,怎么如此手足相殘呢?”。

  “神武帝手足?,大王還是不要把丙文當(dāng)作是孩子才好”丙文搖頭說道:“神武帝不過只是個幌子,大王現(xiàn)在的封號是誰給的,你我都清楚,林何毅現(xiàn)在意在幽州,等林何毅攻破了幽州之后,難道大王就不會想到林何毅會掉過頭來對付您嗎?,大王要知道,一旦幽州被滅,南嶺就是林何毅的下一個目標(biāo),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的道理就連畜生都知道,更何況是你我了,林何毅是不會留下這樣的一個疙瘩在心中的,大王須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南嶺之所以還在,就是因為幽州還在,一旦幽州沒了,南嶺也會跟著滅亡!”。

  “雖說大王的南嶺軍也是作戰(zhàn)勇猛,建立至今少有敗績,但是和中洲相比還是太小了,而且路都被堵死了,你們出去很難,但是他們要進(jìn)入南嶺卻很輕易,所以大王完全沒有理由幫助林何毅滅了幽州,給南嶺帶來災(zāi)禍”。

  “你說的,我都知道”李陽聽完后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diǎn)想笑,說道:“中洲軍我打不打過,你不用關(guān)心,當(dāng)下我們只是在談山城的事,想這些那么長遠(yuǎn)的問題,就不要說了,等以后再去解決,再說了,這山城我自己就可以打下來,并不需要你們給”。

  “哦?,看來大王對您南嶺很有信心”丙文說道:“但是大王有沒有想過,你在攻打山城的時間里,萬一林何毅水戰(zhàn)獲勝,大敗幽州水軍,攻破籠湖關(guān),順勢滅了幽州之后,在回過頭來支援山城,聯(lián)合山城守軍一起反擊,也不知道大王的南嶺軍還能否信心擊敗林何毅的大軍”。

  李陽一怔,沒想到丙文會這么直接的說出這個問題,李陽低頭想了一會后,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很需要蘇良能給他意見,但是現(xiàn)在蘇良不在這祿豐城中,回了南嶺城要半月之后才能回。

  李陽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籠湖關(guān)一旦被破,丙文所說的情況還真會出現(xiàn),所以李陽才會決定進(jìn)軍攻打山城,他攻打山城的目的只有一個,拿下山城之后去籠湖,去籠湖不是為了幫助林何毅攻打幽州,而是去牽制住林何毅繼續(xù)進(jìn)攻籠湖,目的就是不讓林何毅滅了幽州,他需要像現(xiàn)在三足對立的平衡。

  但是丙文的到來讓李陽的心更大了一些,他原本是想著丙文是來找他兩軍聯(lián)合的,他想著趁兩軍聯(lián)合之勢,一口吞掉山城,以及東部的八百里山河,不僅得到了想到的東西,還能吃掉林何毅的主力,這樣一來就是他一家獨(dú)大,幽州和林何毅都不能對他造成威脅,甚至還能對中洲起到側(cè)面的威脅。

  計劃原本是很好的,但是丙文不是來談聯(lián)合一事的,而是讓他延遲進(jìn)軍,也就是說幽州人有自己的想法,這樣李陽很苦惱,因為他不知道這幽州是不是真的有能力擊敗林何毅。

  “你說的不無道理”李陽拿起酒杯,將杯中的酒喝完后竟覺得有些索然無味,說道:“就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吃掉林何毅的主力軍”。

  “大王英明!”丙文心中大喜,表面上自然是也是藏不住的,對李陽深深一揖道。

  “山城一事自然是不能空口說白話,你需要留在我這,以為人質(zhì)”李陽說完后起身下樓。

  “是大王!”丙文知道他是肯定不能離開祿豐的,沒人回信這空口白話的,他留下來當(dāng)作是人質(zhì)是件很正常的事,丙文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急忙說道:“大王,我想要親隨回去復(fù)命,還望大王放行”。

  “準(zhǔn)了”李陽的聲音從下方回蕩著傳來。

  丙文回到驛站之后,立馬寫了三封信,一封是給趙墨的,讓趙墨無需等他,直接帶著大軍前往籠湖附近指定好的位置,等待號令,至于是號令是什么,也就是響箭,隨時準(zhǔn)備偷襲林何毅的后路。

  一封是給自己的父親的,告訴他自己現(xiàn)正在李陽處作為人質(zhì),暫時不能回去,讓父親勿念,同時也告訴了父親要以響箭為信號,要在指定的地方附近放。

  一封給幽州王,是復(fù)命的,因為整個幽州都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既然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那么自然要復(fù)命的。

  寫完之后,丙文講給了一個親隨,并叮囑他要一定要將信送到,不可遺失,要將信完整的送到這些人手中,親隨領(lǐng)命而去。

  李陽回去之后總覺得有些不對,但卻有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只是這種隱隱的感覺揮之不去,但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對,于是也寫了一封信,將今日之事都告訴了蘇良,想問問蘇良是哪里不對,是不是他有什么忽略的地方,李陽寫完之后,讓人加急送去南嶺城。

  丙文的信很快就送到了山城,趙墨看后就帶著大軍離開了,走時留下了一千人駐守,讓這一千人看著城門,在丙文公子未歸之時不需任何一個人出城,違者殺之,同時還告訴他們,要是南嶺軍來攻,是守是逃還是降,都隨你們,并留下一月的糧食給他們。

  丙文的親隨在趙墨派來的親兵護(hù)送下翻過了斷脊山小道,這次的行程沒有來時那么的輕松,這幾日都在下雨,山路十分的濕滑,一行十五人有九人都葬身在斷脊山中,也是這些親兵都是軍中精挑細(xì)選出來的,而且都是些翻身越嶺的好手,如果不是有可能全都葬送在斷脊山中,這信也送不成了。

  等到丙右收到信時已經(jīng)是春汛了,籠湖作戰(zhàn)也已經(jīng)到了最好的時候,丙右不敢耽擱,深夜前往了幽州王的宮殿中,深夜被吵醒的幽州有些不快,但是見到丙右?guī)砹讼⒑?,那些不快就馬上散去了。

  “時間到了嗎?”幽州王問道。

  “時間剛剛好,此時趙墨應(yīng)該也到了相應(yīng)的位置了,我們的計劃可以實行了”丙右點(diǎn)頭說道。

  “此時有幾成把握?”幽州王問道。

  “只要各方面配合無誤,有十成把握!”丙右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做吧,我說的話依然作數(shù),此事就由你全權(quán)操持,你明日就去籠湖”幽州王道。

  “事不宜遲,臣現(xiàn)在就去”丙右說道。

  “嗯,也好”幽州王稍稍遲疑一會后,神情深重,有些悲情的說道:“此行有關(guān)幽州生死,愛卿,可勿要讓本王失望”。

  “臣必定以死捍衛(wèi)幽州”丙右見幽州王真情泄露,看來幽州王真的已經(jīng)是怕了,身為一代幽州王,卻已經(jīng)對幽州失去信心,丙右心中也是黯然,如今的幽州真的已經(jīng)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于是跪伏在身,鏗鏘說道:“此行,我幽州必勝!”。

  幽州王聽到丙右說的如此的鏗鏘有力,心中安定不少,揮手說道:“去吧”。

  “臣,告退,吾王千歲”說完,丙右起身離開,幽州看著丙右有些消瘦的背影,此刻竟是如此的偉大,竟然能給他帶來一絲安慰,心中感動不已。

  丙文想要回國,恐怕是很難了,但是幽州王已經(jīng)想好了,等到擊敗了林何毅,他一定要將丙文贖回來,無論是付出什么代價,都要贖回來,絕對不能寒了丙家人的心,寒心了幽州忠臣的心!。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