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保和記得很清楚。
病毒疫苗爆炸的時候,只有一只鉤蟲絲狀蚴中了招,而其他四只鉤蟲絲狀蚴,全部逃脫。
這幾天,有綠色霧氣擋著,庇佑他們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威懾著那些該死的寄生蟲。
現(xiàn)在綠霧沒了,那些鉤蟲絲狀蚴,可就又像是一把屠刀,橫在了他們的腦袋上啊。
爺只是想安靜地發(fā)育種田,就這么難嗎?
“走吧,我們?nèi)タ纯辞闆r?!?p> 席保和搖搖頭,嘆了口氣。
走出幾步,他又停了下來,輕聲吩咐道:“去通知一下大海吧。讓他也一起來?!?p> ……
不多時,席保和,狗十三,大海,這三個微生物族群的重量級人物,都站在了死亡之地邊緣。
不,應(yīng)該說是曾經(jīng)的死亡之地。
在綠霧消散后,這里,已經(jīng)不再是生命的禁區(qū)。
但是,遺留下的戰(zhàn)場,仍舊充斥著讓人難以忍受的悲壯氣息。
無數(shù)大腸桿菌尸橫遍野,被鉤蟲絲狀蚴壓成肉醬的,被拍成碎片的,被尾巴抽飛撞在山峰上硬生生震死的,死法千奇百怪,但有一點共同,慘烈。
還有很多,死于疫苗爆炸后產(chǎn)生的綠色霧氣。
他們,只剩下了一張皮,輕飄飄地貼著地面,仿佛一陣風(fēng)就可以吹走。他們,曾經(jīng)也是鮮活的生命。
這里就是人間地獄。
大海已經(jīng)忍不住,情緒崩潰,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孩子們,是我對不起你們??!是你們的老祖宗,害死了你們??!”
狗十三有些不忍,上前一步想要安慰。
席保和卻抬起鞭毛攔住了他,低聲道:“讓他一個菌,靜一靜吧。你跟我,去戰(zhàn)場里面轉(zhuǎn)一轉(zhuǎn),參觀參觀,散散心也?!?p> 說著,他抬起觸角,望向戰(zhàn)場深處。
逝者已矣,生者還要堅強(qiáng)地活下去,所以,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都絕對不能放過。
他的目標(biāo)很簡單,就是戰(zhàn)場中央,那只死去的鉤蟲絲狀蚴。
既然成年的十二指腸鉤蟲,能夠提純出那么多的進(jìn)化點來,鉤蟲絲狀蚴,也理應(yīng)能變成大量的進(jìn)化點。
是時候,開個分礦了。
席保和與狗十三,兩個病毒踏入了戰(zhàn)場之中。
一路,深一腳淺一腳,這片地域,不知道是因為綠色霧氣的侵蝕,還是因為遭受了太多細(xì)胞液的浸泡,細(xì)胞膜都軟發(fā)得很,一腳一個坑。
他們倆盡可能屏住了呼吸,這里到處都是死亡之后尸體腐爛留下的臭氣,聞多了真的會當(dāng)場休克。
走到鉤蟲絲狀蚴的尸體旁邊,狗十三也不由得發(fā)出一陣嘶聲。
哎呀媽呀,這鉤蟲絲狀蚴的死狀,一點都不輸給那些大腸桿菌。
他渾身的皮膚,都沒有一寸好的,全部都被灼燒成焦黑色,好多地方已經(jīng)破碎流膿,長了綠霉,看上去極其惡心。
席保和抬起鞭毛,在狗十三背上輕輕一拍,朝前努了努觸角。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狗十三臉色頓時變得僵硬起來。
什么參觀,什么散心,都是騙人的!
帶我進(jìn)來,就是要讓我給你試毒!
過分!
狗十三狠狠一抽地面,大聲道:“老大你太過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雖然名字里帶個狗,可我不是專門吃屎的。今天我非得跟你掰扯掰扯,你說吧,吃幾口!”
席保和倒是極為淡定,輕聲道:“一口就可以了,你也不是專門開礦的,我就是測試一下。”
狗十三點了點頭,大步上前,兩根觸角直接就伸向了鉤蟲絲狀蚴。
席保和突然臉色大變,兩根觸角直勾勾地豎起來,指向天邊。
下一秒,他大步?jīng)_出,用盡全身力氣甩出鞭毛,在狗十三馬上要碰到鉤蟲絲狀蚴的時候,將他撥開老遠(yuǎn)。
“吼!”
兇狠絕望的怒吼聲,震耳欲聾。
雖然聲音極其虛弱,但是內(nèi)里滲透著的恐怖殺機(jī),卻讓任何人無法忽視。
特么的,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畜生還沒死!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老祖宗誠不欺我。
鉤蟲絲狀蚴猛地轉(zhuǎn)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大口咬向席保和,滿嘴猙獰的口矛,如末日的齒輪。
近距離直面這怪物的時候,才能真正體會到那種無所適從的絕望和恐懼。
鉤蟲絲狀蚴的臉上,甚至隱約能看到幾分人性化的嘲諷。
他是故意的。
早在席保和他們仨到達(dá)的時候,鉤蟲絲狀蚴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
但是他一直一動不動裝死,等到萬無一失的時候,才驟然暴起襲擊。
他被那詭異綠霧,傷的奄奄一息,只剩下一擊之力。
這一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拉也要拉一個陪葬的!
“老大!”
狗十三大驚失色,聲嘶力竭。
遠(yuǎn)處一個菌痛苦的大海也被這邊異乎尋常的動靜驚動,驚訝抬頭,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神使,要死了?
那大腸桿菌族群怎么辦?
失去了神使的庇佑,兩個種族,何去何從?
席保和毫不猶豫轉(zhuǎn)身便逃,同時用出了壓箱底的保命絕技。
【“寄生蟲攻擊免疫”天賦啟動!】
他渾身閃動著淡金色的光芒。
30秒,無敵狀態(tài)!
鉤蟲絲狀蚴比他速度更快,撲了上來,一口咬下。
那能咬穿山脈的鋒利口矛,竟然被金光阻隔在外,甚至,還崩斷了幾根口矛。
席保和借勢一滾,沖出老遠(yuǎn)。
鉤蟲絲狀蚴砰的一聲摔在地上,蕩起大片塵土。
如深淵一般的巨口中,噴吐出大片惡臭氣息,那是一種三十年沒有刷牙的人都不會有的劇烈口臭。
席保和被噴了個正著,頓時一陣頭暈?zāi)X脹。
如果真死了,席保和覺得自己一定是被熏死的。
雖然頭昏,席保和也不敢停下逃跑的腳步,無敵時間只有30秒。過了之后,他這小身板,還不夠鉤蟲絲狀蚴塞牙縫的呢。
跑了幾步,席保和覺得后面沒東西了,不由得疑惑回頭。
鉤蟲絲狀蚴已經(jīng)趴在了地上,氣息已經(jīng)極度衰弱,只有出的氣,沒有進(jìn)的氣了。
這次似乎,真的要死了。
剛剛那一下,好像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
席保和依舊不敢掉以輕心,一邊做好逃跑的架勢,一邊死死地盯著鉤蟲絲狀蚴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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