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日的長途跋涉倒也安靜,楚正清眾人坐著馬車來到這東岳與西襄的邊境之處。
西襄國主朱炳輝派了一支護衛(wèi)護送著眾人又行走了五六日這才到了西襄國都秦州。
沿路風(fēng)景倒是與東岳有所不同,東岳偏南,層林疊翠,軟語巧笑,蝶舞鶯啼;而西襄偏北,與東岳隔著一道黎山,風(fēng)景大不相同,卻是萬丈山林平地起。
到了秦州,街頭商鋪雖不似京都一般鱗次櫛比,卻也是一番熱鬧景象。
馬車慢慢駛過街巷,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發(fā)出老長的嘶鳴。
轆轆的馬車聲如雨水敲打著街道上的青磚,金色陽光中,地上悠悠掠過一輛線條雅致的馬車倒影。馬車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使車外之人無法一探究竟這般華麗、飛馳的車中的貴人。但車內(nèi)的貴客又仿佛能瞥見外面的行人盈盈揮手、偷笑。
秦州百姓起初還在交頭接耳,好奇著這精美馬車中的貴人,但聽聞是前段時間滅了近萬人士兵的東岳國使團,紛紛置若罔聞。
東岳使團的馬車跟隨著西襄護衛(wèi)隊直接進了名為“皓月軒”的大院兒。
楚正清同眾人下了馬車,院子里倒也是錯落有致,沒有奢華精致裝飾,卻也干凈整潔。院周圍都派了重兵把守,領(lǐng)頭的將領(lǐng)上前同楚正清交涉:“各位來自東岳的貴賓,旅途勞頓,還請各位在此地先行休息一晩,我等先行向國主匯報,還請各位耐心等候!”
“多謝!”楚正清送走西襄護衛(wèi),命肖陽檢查了一番所帶的禮物,這才放心安頓下來。
……………
秦州王宮大殿內(nèi)
“回稟國主,東岳使團已經(jīng)到達皓月軒?!?p> “嗯!下去吧!”這朱炳輝瞇著眼睛坐在大殿中間的椅子上,好似生病般無精打采。
“國主,那……何時召見?”
“明日吧!”朱炳輝對這東岳國并無好感,早先聽聞東岳使團要來時,便打定主意定要好好給一番難堪。
可是就在使團到達的前一日出了一件事,讓朱炳輝心慌不安。
這西襄國雖與東岳國矛盾積深已久,但在夫妻制度方面卻是毫無二致。朱炳輝卻素來喜愛美人與酒肉,雖說已經(jīng)迎娶了王后,但宮中也不乏偷偷養(yǎng)著兩三個美人。
這朱炳輝心里想著美人,整日無心政事,朝中大臣不少投靠了二皇子朱炳元。自己卻一點都不自知,總下達一些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命令,比如前幾個月的黎山之戰(zhàn)。
直至昨日午膳時刻,他最為寵愛的熙美人在傳遞情報時被自己發(fā)現(xiàn),這熙美人在招架不住刑罰就要交代之時,直接被暗箭射穿了頭顱死在了自己面前。
他身邊有很多人都在提醒他說是二皇子有謀逆之心,他一直不相信。那可是一直對他極好的二弟,可是如今卻不得不產(chǎn)生了懷疑。
朱炳輝心里還在神傷著熙美人的背叛與死去,也沒有任何心情去管這東岳使團,只想著趕快送走這東岳使者,好尋個機會找二弟問個明白。
西襄國現(xiàn)在可謂是一片混亂,烏煙瘴氣。
第二日,楚正清穿戴好官服,協(xié)同溫琮一同進入了大殿,一進大殿只見一肥頭大耳之人坐于中央,鼻子下一小撮八字胡。
楚正清聽聞西襄國主面目丑陋,卻沒想到還是一個大胖子。
象征性的禮儀問候之后,溫琮呈上了從東岳國帶來的西海琉璃寶樽。
這朱炳輝最煩這種禮儀形式,隨便交代了幾句,便草草結(jié)束。
楚正清與溫琮一路無語?;氐搅损┰萝幒?,溫琮忍不住開口:“楚相,你說這西襄國主怎得如此怠慢!”
“并非如此,這西襄國主形態(tài)圓滿,說話虛浮無力,眉宇之間烏云籠罩,想必是遇到棘手之事?!背寤貞洺蒙系闹毂x,解析道。
“那……那我們就這樣回東岳嗎?”溫琮并不知道此行的真實目的。
“不,現(xiàn)下你借獻寶之名再去一趟王宮,將這份羽靈寶珠獻上,告訴西襄國主寶珠當配美人?!?p> 說罷,楚正清讓肖陽拿出一只木盒,打開里面躺著一只通透明亮的珠子,這溫琮和肖陽瞅了半天也沒看出與一般珠子有何不同。
溫琮也沒有細問,記下楚正清的交代便前往王宮中去。
而此時楚正清與肖陽都換了身素衣便裝出了這皓月軒,肖陽總覺得背后有人盯著,根據(jù)多年的經(jīng)驗,如果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被人盯上了,便壓著嗓子想要提醒楚正清,卻聽楚正清說著:“去嘗嘗這秦州的美食!”
“呦,好生俊俏的公子,快來給你家面子買支釵子吧!”旁邊首飾鋪里的大娘一看這兩人穿著非富即貴,站在門口招攬著。
“我家公子才……”
肖陽正要出聲辯解,楚正清抬起手攔住了他:
“走,去看看!”
這二人進了首飾鋪,瞅著這首飾質(zhì)地多為金銀,楚正清問著肖陽:“你要不來一支?”
肖陽撓了撓后腦勺:“公子莫打趣我了,我能送給誰呀!”
“平日里你不是總愛送靈兒小玩意兒嗎?”楚正清似乎無意說著。
“公……公子,你都知道了??!”
肖陽平時愛琢磨做各種小物件,之前送了用草編的蚱蜢,還有狗尾巴編的兔子雖說都被靈兒退了回來,但還是樂在其中地送著自己雕刻的小魚,小人兒等小玩意兒。后來靈兒懶得退,也就收下了。
“這支不錯,肖陽你看看!”楚正清拿起一釵子上面有一只小小的蝴蝶。
“公子好眼力,這支釵子可是今日剛來的貨,搶手得很!”一旁的大娘攛掇著。
這釵子確實挺別致,肖陽小心翼翼問著:“這釵子多少錢?。俊?p> “一兩銀子!”大娘伸出一只手指頭晃了晃。
“這么貴!大娘你怎么不去搶劫!”
“哎呦喂,公子,咱們家可是秦州出了名的百年老店,不說這花樣是最新潮的,光看這質(zhì)地,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贝竽锊嬷履亲訖M飛四濺,好不豪爽。
“好了,老板娘,你把這釵子,這對耳墜,還有這手鐲一起包起來吧!”楚正清又指了兩樣?xùn)|西。
老板娘喜笑顏開:“公子,好嘞!一看您就是倍兒有面兒的人。”
楚正清轉(zhuǎn)念一想,心中的那人約莫不能帶耳環(huán),便拿起一塊玉佩,叫著老板娘:“大娘,換這個吧!”
“好嘞,一共五兩銀子!”
楚正清在肖陽吃驚地眼神中付了錢,轉(zhuǎn)身離開了首飾鋪。
乖乖,這相爺真大手筆!
“出來了……跟上!”街角拐彎處兩個人鬼鬼祟祟。
“公子,屬下這就甩開他們!”肖陽怕這些人對相爺不利,提議道。
楚正清手中拿著那玉佩摩挲著,低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