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快些放開我。我給你上藥”安云卿耳朵尖兒紅紅的。
南宮潯放開安云卿的手,解開衣衫,轉(zhuǎn)過身,露出背部的傷,安云卿一點一點地灑上藥粉,再用布條包起來,包扎好之后,又幫著南宮潯穿好衣服,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
南宮潯也是知道先前安云卿日日夜夜照顧自己的,他也看的出來,安云卿如今是喜歡他的。
南宮潯握著安云卿冰涼的手,兩只冰涼的手握在一起,哪一只更涼也能夠感覺的到,“對了,怎么就你一人來了?”
“你還說呢!墨伽燁讓你走你就走,他是你什么人?。∵@么聽他的話,你怎么不跟他在一起?他可喜歡男子?!卑苍魄渫鎯褐蠈m潯修長的手指。
南宮潯嘟著嘴,“你可是很清楚的,我喜歡你。要不是他說這樣可以護你周全,我又怎會拋下你獨自離開,倒是你,和他密謀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看你,真是的,以后就算是為了我也不行,你得先保護好你自己。”安云卿又詳詳細細跟南宮潯講了一遍墨伽燁的事,南宮潯聽得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豐富。
“好了,我知道了。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不能瞞著我哦。要是不聽話,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長長記性。”南宮潯捏著安云卿的鼻尖兒,假裝惡狠狠地說著。
“知道了,你趕快躺著睡會兒吧!受了傷挺累的?!卑苍魄浞鲋蠈m潯躺下,給他掖了掖被角,又走過去挑了挑碳火。
夜深人靜,遠巷里傳來幾聲犬吠,安云卿的頭已經(jīng)點了好幾次,終是趴在床邊睡著了。
半夜,院里傳來幾聲匆匆忙忙,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南宮潯猛的睜開了眼睛,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南宮潯輕輕搖醒了安云卿,“噓,不要說話,外面有人?!?p> 安云卿點點頭,握著腰間掛著的劍,警惕地看著門口。
突然,院子里傳來刀劍摩擦的聲音。
“公子快走。”南風大喊了一聲。
安云卿和南宮潯對看一眼,心里知道,墨云旗的人追了過來,南宮潯打開窗戶,帶著安云卿翻了出去,跑到草棚牽著馬準備逃走。墨云旗的人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動靜,幾個黑衣人分開來,往這邊移動著。
南宮潯拉著安云卿上馬,從緊緊將她擁在懷里,一手拉著韁繩,往城外去了。
一路疾馳,剛到城外,幾十個黑衣人拉著兩輛馬車堵住了安云卿的去路。
南宮潯靠近安云卿耳邊,低聲說著:“卿卿,等會兒我同他們打起來,你就趕快跑,知道了嗎?”
安云卿緊緊握著南宮潯拉著韁繩的手,“不知道,我絕對不會扔下你跑掉的?!?p> 黑衣人也沒有沖上來,這是拿著劍盯著安云卿和南宮潯,安云卿表面上鎮(zhèn)定極了,手心卻有一層薄汗。
從停在前面的馬車里下來了一名綠衣女子,緩緩走上前來。
那女子緩緩開口,“云卿公主,好久不見吶!上次讓你跟墨伽燁那臭小子離開了,我心里可是好不舒服?。【寐劰鞔竺?,想請公主一起坐坐,公主也是不給面子,我的人三番四次都請不來你。”
安云卿聽了聲音也認出來了,此人正是墨珈穎。
“三番四次倒是不假,可一次次傷我的人,更是想奪我的命,原來,這就是墨小姐所領(lǐng)的墨云旗的待客之道,真真是不如從前了,不知是這屬下之人不知禮數(shù),還是強取豪奪的墨小姐放肆無禮了?!卑苍魄渥焐喜蛔尫趾?,墨珈穎聽到強取豪奪四字面色已是鐵青。
“不知墨伽燁跟公主說了什么,讓公主這般誤會我,墨伽燁可是已經(jīng)脫離墨家了,哦,我怎么忘了,公主也是見證人啊!”墨珈穎將一切推給墨伽燁了,“瞧我這記性,這幾個月前,公主還跟我們家王爺有婚約呢,況且,沒有傳言說你們倆已經(jīng)退親了??!我家王爺也并未說,他與你解除婚約的,怎么,公主這么迫不及待就跟另一男子相好了?”
安云卿握著南宮潯的手驟然一緊,“墨小姐巧舌如簧?。∧愣颊f是你家王爺了,與我有何干系?我認識的楚思遠已經(jīng)死了,莫非墨小姐家的王爺也是楚思遠?那這樣來說,他先背棄了婚約,我嫁與何人,與他更無干系,就不知,墨小姐是何時與楚思遠勾結(jié)上的,若是在我和他定了婚約之后,那便是墨小姐恬不知恥了,可若是在定婚約之前,他也未告知我有心上人,我亦不知墨珈穎是何等宵小,故,那便是楚思遠虛情假意,騙我感情了,如今才識的,他是負心薄幸之輩?!?p> 南宮潯聽了安云卿的話,嘴角微微上揚,安云卿是護著他的。墨珈穎聽著,臉拉的更長了。
“來人,去把公主給我請回去。”墨珈穎的“請”字,咬的極重。
“慢著,不就是跟你走么,不用你的人,我們自己走?!卑苍魄涮埋R,向南宮潯伸出手,南宮潯微微一笑,搭上安云卿的手,也下了馬。
南宮潯靠近安云卿,低聲耳語:“怎么?聽到墨小姐的話,酸了?”
“嘁,酸什么呀,她既然說你是我的相好,那我們更得讓她看出來,我們有多好。好了,我才不是因為她呢,你本來就受了傷,我扶著你?!卑苍魄浞鲋蠈m潯欲走,又轉(zhuǎn)身看了看驟雨,拿著劍狠狠打在馬身上,驟雨調(diào)轉(zhuǎn)馬頭,跑回了城內(nèi)。
安云卿扶著南宮潯上了第二輛馬車,安云卿并不知道墨珈穎要帶他們?nèi)ツ睦?,她也只是在賭,賭她還有用處,這樣一來,也可以避免再次交手,畢竟她的身手不是很好,而南宮潯也受了傷。
馬車晃晃悠悠,走了很久,南宮潯靠著安云卿,迷迷糊糊的。
“南宮,你先睡會兒,我等會兒叫你,你受了傷,再不好好休息,怕是身子要熬壞了?!?p> 南宮潯靠在安云卿肩頭睡去。馬車又走了很久,天都亮了,安云卿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忽然間,馬車停了下來,安云卿睜開眼睛,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聽聲音全是男子的操練聲,若是猜想的不差,應該是被帶到了義軍軍營。
“南宮,快醒醒。”安云卿輕輕拍了拍南宮潯,南宮潯起身抽了一口冷氣。
“沒事吧?”安云卿攙著南宮潯。
“沒事,只是剛才扯到了傷口,走吧!”南宮潯先出了馬車,安云卿也急忙跟著出去,先南宮潯跳下了馬車,又向著南宮潯伸出了手,南宮潯笑著,握了安云卿的手跳了下去。
墨珈穎看著又不免冷嘲熱諷幾句,“你們二位還真是感情深厚。竟不知云卿公主也是水性楊花之人?!?p> “如今,我們也是跟著你到了這里,接下來,你又想如何?”安云卿不怒反笑,似是沒聽見一樣。
墨珈穎自覺一拳打在棉花上,便讓人帶著兩人去了一處營帳。過了不久,一名小兵端了香爐水果進來,又擺了茶具,一聲不吭又出去了。
安云卿看著桌上的新鮮瓜果,嘖嘖稱嘆,不免搖著頭,“真想不到,楚思遠也是個好奢靡之風的,如今,義軍與東昭士兵打仗,百姓早已民不聊生,誰承想,他為了心中之人,竟也能如此,數(shù)九寒天,還能弄到新鮮瓜果。罷了罷了,我們就吃些吧!”
安云卿倒了杯茶,茶香濃郁,濃釅香醇,茶卻是不錯的。拈了顆葡萄給南宮潯喂了吃了。南宮潯皺著眉,走到香爐邊滅了香爐里的香料。
又給安云卿解釋了一道,“這香料有問題。聞著是迷情香。”
安云卿立馬放下手里的茶杯,眨著眼睛看著南宮潯。南宮潯走過來端起茶杯聞了聞,除了茶葉的清香,并無他味,搖了搖頭。
送來的午飯安云卿本不想吃,誰知道墨珈穎又加了什么東西,但看著南宮潯受傷,夜里就沒有吃東西,安云卿嘗了嘗白粥,并無異味,就端著給南宮潯一勺一勺喂著吃了。
過了晌午,墨珈穎也沒來過,安云卿便給南宮潯換了藥。等到天黑也不見人影,又有士兵端了熱茶進來。
安云卿連著喝了幾杯茶,茶葉不怎么好,但現(xiàn)下有喝的就已經(jīng)很好了。端了茶給南宮潯遞過去,喝了幾杯。
沒過半個時辰,安云卿就覺得渾身火熱,似是得了風寒發(fā)熱一般,身子又突然冷了,忽冷忽熱,頭也暈著。
南宮潯也察覺到了自身的不適,“卿卿,怎么了?這茶里許是加了藥了?!?p> 南宮潯從發(fā)簪里取出一枚銀針,準備在安云卿手上扎上一針,沒等施手,墨珈穎帶著幾個士兵進來了,兩人拉著安云卿,墨珈穎掰著安云卿的臉,將一碗藥喂安云卿喝了大半。
“我就是看不到你好。來人,把她拉出去,犒勞三軍?!蹦旆f惡狠狠看著安云卿,隨即甩袖離去。
南宮潯給自己扎了幾針,又拿著帕子擦了擦地上的湯藥,便急急追了出去。
一路又躲又藏,追到了一處營帳,聽見了安云卿的聲音,可四周并沒有墨珈穎的身影,南宮潯潛進去,果然看見了安云卿,上前打暈了了三名士兵,探著安云卿的額頭摸了摸,忽冷忽熱的,面色也是不大好,臉又紅又燙,南宮潯點了安云卿睡穴,營帳又被掀開了,南宮潯正欲出手,定睛一看,來人是墨伽燁。
墨伽燁神情緊急,“快帶上他跟我走,墨珈穎去找楚思遠了,正往這邊來。”
南宮潯抱起安云卿跟上墨伽燁出了營帳,一路走走繞繞,出了軍營。
南宮潯抱著安云卿上了墨伽燁停好的馬車,墨伽燁駕著車,一路進了樹林深處,南宮潯抱著安云卿,察覺了安云卿越來越燙。
“快些。卿卿怕是中毒了,可是這藥我沒聞出來。看癥狀像是金合歡。”南宮潯催著墨伽燁。
“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地趕車了,她現(xiàn)在什么狀況,你說與我聽聽?!蹦罡糁熥訂柫艘痪?。
南宮潯盡數(shù)告知了墨伽燁,“面色潮紅,身子忽冷忽熱,我點了她的睡穴,現(xiàn)在還昏睡著。對了,我這帕子上有湯藥?!蹦蠈m潯扔了帕子出去,墨伽燁接著湊到鼻下聞了聞。
墨伽燁笑了笑,“這藥是墨家的冰火兩重天。此藥甚是霸道,原本是我一位叔祖用來解癮的,這味藥少量服用可以麻痹心神,緩解疼痛,可是若是過量,非傻即死。如今又冷又熱就是此藥的癥狀,不過不用緊張,爺知道這味藥如何解,只是金合歡,我可沒法子,得要靠你了?!?p> “金合歡也是墨家的?”南宮潯又想起了一事,咬牙切齒問著。
“不是不是,這你應該清楚??!是你們輞山楚家的密藥??!前朝公主研制出來,和她那些男寵用的,后來前朝滅了,此藥怕是尋不到了。墨珈穎可真是心狠手辣??!那處營帳是軍妓用的,她存的這等心思真是可怕,最毒婦人心吶!”墨伽燁冷笑著。
馬車跑得極快,不久,到了一處山坳,墨伽燁停了馬車,去尋了幾味藥熬上了,南宮潯抱著安云卿進了房,放在床上,解了她的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