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個野孩子!為何我就要平白無故受這等氣?!”肖茵口不擇言哭喊著。
其母沒有發(fā)脾氣,只是搖頭嘆息耐心道:“野孩子這三個字以后再也不要讓我從你口中聽出!你姐她可不是野孩子……”
“我知道,她不過就是……”肖茵揚起臉剛想說,卻被其母“噓~”輕輕一聲立馬止住。
“你是你,她是她,你又何苦老是這樣作比較呢?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不一樣的,你有的或許她沒有,他有的或許你又沒有,人本就獨立的存在,若人人都像你這般豈不是活的很累?”其母語重心長,那松弛粗糙的手來回撫摸著肖茵的腦袋。
她一時被娘親說的啞口無言,可心里還是不服氣,繼續(xù)犟嘴道:“反正我就是不想跟她說話,我現(xiàn)在越來越討厭她了!”
“你不能如此任性!”其母緩緩坐于肖茵旁邊,肖茵的雙臂也從娘親的腰間離開,將眼角的眼淚抹掉,低眼賭氣。
見她這般,為娘的誰能不了解自己孩子的秉性?
“就當是看在娘的面子上,別跟你姐置氣了,你說說你這樣,娘心里能不難受?”其母說罷,鼻頭一酸。
肖茵將心里的怨氣撒完,哭了一場心里也是舒服多了,低眸垂喪著臉點點頭。
話說這霍敷官突然換回女兒裝扮,抹上胭脂水粉是要作甚去呢?
只見她剛一踏進香翠閣的門,那老鴇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熟客,扭著腰身,依舊露出那堆砌著庸脂俗粉的笑來,忍不住咂舌道:“姑娘這般姿色此天下估計也多找不出那一個來!”
被這樣一番夸贊,擱誰誰不歡喜?擱誰誰不得意?
可這霍敷官卻是豪爽咧嘴一笑繼而又白眼道:“少來,再是天仙下凡也別妄想給你這香翠閣招,真以為給人家弄個花魁就冰清玉潔了?”
她懟的那叫一個利落,隨即便邁著開闊的步子朝香翠閣二樓走去,武者的敏銳與生俱來,她一進這香翠閣的門便注意到周圍男子炙熱的目光,還有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是何等驚嘆的神情,霍敷官倒是沒有多少優(yōu)越感來,只感覺自己倒像是個怪物被人用那般赤裸裸的目光審視議論著。
所以,她只當做熟視無睹,旁若無人,大大咧咧間又甚覺有些不妥,隨即便緩下步伐來,盡量做出淑女溫婉的舉止行為,畢竟今日的霍敷官可不比以往的霍敷官。
那老鴇抬眼瞧著霍敷官上臺階時緩慢做作的背影,只得搖著那合歡扇嘆惋自語道:“可惜可惜……”
霍敷官感覺別扭之極,上那層層臺階比受酷刑還難受,索性放開了走,恢復(fù)以往那灑脫之姿,人嘛,還是真實些好,若做什么都像方才那樣偽裝,多累?。?p> 她走到那熟悉的房門口,緊張又雀躍的吞了吞口水將門輕扣,只聽里面?zhèn)鱽頊剀浺宦?p> “進來?!?p> 隨即,霍敷官將門推開,只是遲遲未踏進去,先是前傾著身子往里面探了探腦袋睜著賊溜溜的眸子掃視了一圈,只見那尤居野手上捧著書籍,身旁煮著茶轉(zhuǎn)過頭面色冷靜的凝視著她,絲毫也顯不出意外驚喜來。
霍敷官尷尬咧唇一笑走了進來將門合在身后。
尤居野依舊是那般仙氣飄飄,孤傲的樣態(tài),他那深如清潭的眸光顫了顫,可是卻保持著面色淡然那般模樣打量著霍敷官,霍敷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低眸羞澀,甚是不自然。
“今日沒彈琴么?”她忙試圖用話題來轉(zhuǎn)移他的視線。
“累了,看會兒書歇歇?!庇染右皳P著手中的書籍淡淡一笑繼而又道:“站在那干嘛,坐過來?!?p> “哦~”霍敷官抿唇乖巧的點頭走過去坐他身旁。
霍敷官瞧著尤居野低眸認真看書的側(cè)顏,仿佛每看一眼自己中意的人都會倏然淪陷掉一樣,她也不例外。
“我今日美么?”霍敷官單手撐著下巴,癡癡的望著他。
可那尤居野卻是眼也不抬的瞧一瞧,只是微微的點點頭,看書的樣態(tài)聚精會神,像是將她當做空氣一般,沉默寡淡之極,簡直就是敷衍!
霍敷官一時脾氣控制不住,心想老娘今日特地為你打扮一番,你竟這般態(tài)度,難道是我不過分美麗么?
隨即,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書,尤居野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張精致臉便被霍敷官硬生生粗魯?shù)年^去,四目相對。
“你好好看看我,美不美?重新回答?!?p> 尤居野凝視著她,也未掙脫,緘默半會兒,隨即輕笑了出來,那笑溫柔的像是能擰出水來。
“美,很美,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姑娘?!?p> 聽見這話,霍敷官霎時臉頰通紅,心跳怦然加速,歡喜而又激動,那手也便緩緩放開。
“但是我可從未見過像你這般膽大直接的姑娘?!庇染右巴?,重新將那書籍拿起,無奈搖頭笑道。
霍敷官則俏皮一笑緊緊盯著他道:“我想聽你彈琴了?!?p> “現(xiàn)在?”
“嗯??!”她很確定的點頭如搗蒜。
經(jīng)不得她蠱誘,那尤居野將手中的書籍重新放下,走過去將古琴擺置好來,緩緩落坐于后,繼而抬眸瞧了一眼霍敷官,淡淡一笑。
“想學(xué)么?”
聽到這話,霍敷官露出受寵若驚的喜悅奔過去低眸古靈精怪道:“你要教我?”
“你學(xué)我便教,不學(xué)那就算了?!?p> “學(xué)啊,當然學(xué)!”
隨即,霍敷官一個翩然衣袂轉(zhuǎn)身,便敏巧的坐在了那尤居野懷中,她學(xué)著他的樣子,將十指擱在琴弦上,他的雙手則輕扣住她的手,將她的指尖微微翹起,一根弦一根弦撥弄,彈奏出的曲子卻絲毫也不流暢,就像是一顆一顆崩落的豆子滑稽卻甜蜜。
“我可是要贖你的人,你可知曉那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什么?”
“意味著你以后便是我的人了,生生世世!跟著我霍敷官定是不會讓你受苦的?!?p> 尤居野則輕笑,眸光暗了些,指尖輕顫。
“有那些銀子何不自己去瀟灑快活,賭在我身上你就不怕后悔?”
“后悔什么?”霍敷官停止撥弄琴弦,微側(cè)著腦袋,兩個人的臉龐近在咫尺,就連呼吸的溫?zé)嵋材芨惺艿玫健?p> “我霍敷官說話做事從不后悔,除非萬不得已?!?p> 尤居野面色不濃不淡,說話更顯得云淡風(fēng)輕,仿佛什么都經(jīng)歷過一遭全然未放心上。
“我怕你后悔?!鼻僖羝鄥栆宦晸芘?。
聽見尤居野這般說話,霍敷官一時氣憤,她不懂眼前這人說話為何自己像是一個字也聽不懂,如同打啞謎一般!她偏不信這個邪,她霍敷官說不后悔定是不后悔!
她猛然轉(zhuǎn)頭,蜻蜓點水那般突然吻上了他的唇,霎時四目交接,那一瞬間她只感心跳加速非常,在尤居野猝不及防的間隙。
霍敷官自知一時情緒激動,臉頰瞬間通紅滾燙,低眸將頭拉遠隨即便站起了身子。
“我不要你怕,你怕沒用?!?p> 尤居野那冷毅的眸子柔軟下來,可是神色卻清冷,仿佛那一吻沒有存在過。
“我先走了?!被舴蠊傩睦飸C怒,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卻被尤居野起身一把拽入懷中,使她一個踉蹌。
他的胸膛很溫暖,心跳的節(jié)奏感均勻和緩,霍敷官一驚顫著睫毛,沒有絲毫掙扎。
“明日我還來?!?p> 霍敷官雙臂環(huán)住他健碩的腰肢呢喃。
尤居野沒有說話,只是眉頭微蹙,眼神深邃至極,可這些霍敷官皆未注意到。
“你為何不說話?”霍敷官抬起臉頰,內(nèi)心莫名忐忑。
尤居野低眼瞧著懷里的霍敷官,那一絲笑意淡到可以被微風(fēng)捏破。
“你喜歡我什么?”
聽見這話,霍敷官露出那難得女兒家的嬌羞,重新將腦袋倚在他厚實的胸膛思考了一下認真回答。
“其實我也不知道…看見你的第一眼便覺得不對勁兒,仿佛整個人都要眩暈過去了。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么,喜歡一個人毫無理由?!?p> 尤居野又是一陣沉默,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索性也不去猜,沉默就沉默,沉默便說明你的心在跟你竊語,只要他了解了自己的心意就成,好歹存些煙火氣嘛!
霍敷官總是會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有些霸王硬上弓的樣子,想必是劫貨劫奪了,如今換來劫人了。
她才不去考慮那么多,喜歡便是喜歡,藏著掖著算什么回事?
離開香翠閣后,霍敷官便徑直回去了紅館,一開始兄弟們還沒認出來,只是疑惑議論這上哪兒來了個美若天仙的姑娘,可還是覺得有那么些眼熟,直到老三沖出來驚呼,兄弟們才恍然大悟,皆是瞪圓了眼睛打量著霍敷官,咂舌唏噓。
“官爺!你這……簡直也太仙了!”老三圍著霍敷官轉(zhuǎn)圈圈從頭看到腳,止不住的夸贊。
“官爺,再這樣下去我可能得愛上你?!崩虾┕首麈?zhèn)定雙臂環(huán)胸。
“官爺,沒想到您穿上這女裝這么美……”
“就是就是,這整個逍遙鎮(zhèn)……不對,這整個候盟國都找不出第二個像官爺這等美貌的姑娘來?!?p> ……
兄弟們情緒分外激動,各個七嘴八舌,神情夸張的將霍敷官圍住,那馬屁拍的溜溜的。
“行了啊……你們一個個的越說越來勁兒?!被舴蠊俦灰蝗耗腥藝∫煌涂洌降走€是有些不好意思,可畢竟還是得穩(wěn)住。
而此時,聽見躁動的東牙道則伸著懶腰像是剛睡醒那般從房間里慵懶的走了出來。
紅糖配大棗
求收藏求支持!跪謝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