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沁那日徹夜未歸,連帶著她的一群下人也不見了蹤影,當天夜里,丞相府的管家便去找了君月,告知此事。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在這繁華的都城中,徹夜不歸,能發(fā)生何事呢?
君月便安排穆暉帶著府里的一眾家丁出門去尋人了。
穆暉的動作很快,效率很高,第二日就帶著收集好的消息去找君月。
“小姐,二小姐可能是被千將軍帶走了。”穆暉也只是調(diào)查了一個大概,具體情況是怎樣的,他并不清楚。
府中的人為了區(qū)分君月與君沁兩位小姐,便將君沁稱之為二小姐。
“千將軍?為何會被將軍帶走?”一聽是被千墨夜帶走了,君月握著手帕的手一緊,坐直了身子,略顯著急的看著穆暉。
“不知,只是打聽到,那日二小姐出府上街之后似乎是碰到了被將軍帶回府的竹姑娘,二人聊得比較投機,于是去了茶樓?!蹦聲熞琅f一板一眼的回答著君月。
“竹姑娘?那煙雨樓的頭牌?”
“正是?!?p> “然后呢?”
“之后便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茶樓的老板說,約摸一個時辰之后,將軍便帶著一群人來了,緊接著將軍的幾個手下帶走了一群人,我讓那老板辨認過,其中就有二小姐,還有她帶去的下人?!?p> 穆暉說完,君月陷入了沉思,拿著手帕的手微微扶額,感覺頭痛不已。
只憑目前的這些消息,她無法判斷究竟是發(fā)生了何事,隱約覺得君沁定是犯了什么錯,不然千墨夜不會一聲不吭就把人帶走了。
到現(xiàn)在將軍府里也沒有人過來傳一句消息,實在是搞不清楚狀況。
“穆暉,你去一趟將軍府,在門口暗中詢問一下進出的下人,可知君沁究竟做了何事。切記,謹言慎行,不可莽撞。”君月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決定先讓穆暉去打探一番再說。
誰知,穆暉才剛剛走到將軍府的這條街上,便遇到將軍府的老管家,被管家攔住了。
“穆護衛(wèi),不可在往里走了。”
“管家。”穆暉向著老管家恭敬的行了一禮。
“穆護衛(wèi)啊,你再往里走,保不準讓將軍的暗衛(wèi)瞧到,就走不掉了?!崩瞎芗铱粗聲熣Z重心長的說。
“管家,這樣為何?”穆暉在將軍府也并非是生人了,都是保護主子的人,一般都不會刁難。
“哎,具體的,老夫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你家那二小姐不知做了些什么害了府中的竹姑娘,你可不知道,昨夜將軍回來時,渾身帶著血?!崩瞎芗乙仓皇谴蟾胖佬┦裁?,但具體的事情卻是說不出來的。
穆暉聽完,心中愕然,通過這只言片語,再稍加猜測,便已經(jīng)知道了一個大概,頓時也明白,為何管家說,不可再向前了。
只怕,千將軍身邊的那一群暗衛(wèi),把此事的過錯都歸結(jié)在了君家身上。
穆暉不禁心中對那君沁充滿了鄙夷,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居然把手伸到了將軍那里,她自己要死是小事,還連累君家。
“多謝管家?!闭f著,穆暉又對著管家行了大禮,便轉(zhuǎn)身回去復(fù)命了。
丞相府
“小姐,打探清楚了,二小姐應(yīng)當是做了什么事情,使竹姑娘陷入了危險之地,將軍為了救竹姑娘,受了傷?!?p> “什么?他受傷了?”
原本端坐著的君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向穆暉。
“傷得怎么樣?傷得重嗎?”
君月臉上的緊張之色一覽無余,黝黑明亮的眼眸直直盯著穆暉,手中的手帕被她左捏右拽的早已不成樣子。
“應(yīng)當是不重的,只是小姐,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應(yīng)當是想法子將二小姐接回來吧。”
穆暉看著眼前為他人而心急如焚的女子,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他只是一個護衛(wèi)而已。
“你說得對......”聽聞千墨夜傷得并不重,君月一顆心落了下來,又恢復(fù)了往常的神色。
其實,當她聽到君沁在街上碰到了竹姑娘時,就想起了君沁前不久對她所說的話,心中已有了猜測。
恐怕這君沁真的是不怕死的,在那竹姑娘的茶水中放了媚藥,意圖毀了那竹姑娘,讓千墨夜瞧不上。
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得逞,那竹姑娘不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想到這樣,君月為自己的心思感到震驚,自己內(nèi)心中,居然是希望那竹姑娘被毀了的,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竟也變成了這副不堪的模樣?
“小姐?...小姐!”
一直跟在君月身旁的彩月看到君月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好似魔怔了一般,扶手晃動了她一下。
“嗯...嗯?”剎那間君月才回過神,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有安排?!闭f著,君月又坐回了原位上,扶手托住自己的腦袋撐在了桌上,讓穆暉退下。
“小姐,依奴婢看,那二小姐是咎由自取,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偷雞不成蝕把米...”
彩月看著這樣疲憊的君月,對那君沁更討厭了,小心翼翼的在后面幫君月按摩著肩膀。
“彩月!”
沒等彩月說完,君月就出聲制止了她。
“不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了么?不可妄議主子?!?p> 君月倒沒有露出什么不悅,只是單純的告誡自己的婢女,要懂規(guī)矩,知禮儀,早知道禍從嘴出啊,萬一有一天,她出門了還是如此,恐怕就沒命再回來了。
“奴婢知道了...”
彩月在背后小心的應(yīng)承著。
“可是,小姐,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呢?”
君月沒有回應(yīng),靜靜地思量了一番。
“快到晚飯時間了,一會兒收拾收拾,我們?nèi)ヒ姷??!?p> “奴婢遵命?!?p> 夜晚,寒風(fēng)凜凜,行走在這黑夜之中果真是有一種寒風(fēng)刺骨之意,丞相府中來來往往的下人們皆是一副將自己的脖子縮在衣領(lǐng)中,雙手能裝在衣袖中的絕不會拿出來。
府中除了能聽到寒風(fēng)呼嘯的聲音,再無其他,丞相府的書房中,仍有燭光在搖曳。
君丞相靜靜地聽著君月說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臉上并無什么表情。
沉默良久,君丞相開口:“說白了,這不過是你們這些閨閣女子過家家罷了,此事若我出面,未免顯得太過于嚴重了?!?p> “這樣吧,明日,你先去趟將軍府,帶好了東西,去給那竹姑娘賠罪。”
原本,君月聽到要讓自己給那青樓女子賠罪,自是不愿的,但她又一想便也明白了,自己一個丞相之女都來給一青樓女子賠罪了,不論怎樣,千墨夜自是不好再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