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舉起黑色書籍的陳凡瞳孔猛然放大,須眉皆凝結(jié)有淺淡冰霜的他,嘴唇禁不住地哆嗦。
他只是按照那人所說,輕輕敲了一下,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fā)展。
“把書給我吧。”鷹鉤鼻男子瞥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蔚児,淡淡地說道。
“你說過,會把我父親的情況告訴我的?!标惙策o手里的書,牢牢的沒有放手的意思。
前面他愣了一下,神色茫然的時候,便是在腦海中突然想起那男子的聲音,讓他接下來好好拿著這本書做一件事,便告訴他父親的下落。
中年男子好笑地看了他下身一眼。
那顫動的雙腿這時候自然不是因為寒冷而打得冷擺子了。
“放心吧,既然你是他的兒子,我沒理由欺騙你這個普通人的?!柄椼^鼻男子在‘普通人’三個字上特意加重了音,隱隱在提醒些什么。
陳凡的身軀微微一震,他反應(yīng)了過來,眼前在他面前發(fā)生的不可思議的奇異一幕。
這是……在說自己沒有違抗他的能力。
他的唇角泛起苦澀的笑容,將手中的黑色書拋了出去,只有選擇信任他不會欺騙自己。
中年男子的手抓住了黑色書。
“他選擇讓你把書送過來,自然是已經(jīng)死了,魔王虔誠的信徒們口中不會給管理所泄露任何情報的。”
中年男子平淡的話語在陳凡的腦海中飄過。
如遭雷擊!
他的膝蓋驀然乏力,導(dǎo)致整個人癱跪在地上。
他聽不懂什么魔王,什么信徒,什么管理所。
這些他都不清楚,也沒有搞懂的意思。
他只注意到——
那句在腦海中不斷重復(fù)的話。
【已經(jīng)死了】
“怎…怎么會這樣!”
他雙手撐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那可是,我僅剩下的最親的親人??!”
充滿絕望的悲戚哀嚎響徹整個空間。
他緊緊捂住心臟,從心臟傳來的悸動感,令他臉上泛起可怖的蒼白。
中年男子沒有理會一個宛如喪失了父親的幼獸的痛苦呻吟。
哀嚎、呻吟、怒吼、自覺內(nèi)心痛不堪言。
這是全然沒有任何意義的事兒。
他只是眉頭緊鎖,望著昏迷的蔚児。
這是一件極具誘惑的事兒,殺死管理所的管理者。
但同樣也是一件危險重重的事兒,那將意味著得承受舉國之力的追擊,也許此生都得活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中。
雖然是這樣。
他的腳面由寒霜凝結(jié)而成的冰層如一滴落在白潔紙面的墨水向著四周渲染開來。
殺死這樣一個實力深不可測且年輕的管理者對于他們而言,顯然利大于弊。
那些寒意凜冽的冰層正在向蔚児蔓延。
咔噠。
咔噠。
恍若河流汨汨流淌的冰層,在一雙橡膠邊有些許灰塵的小白鞋面前停滯,一連發(fā)出清脆的斷裂聲響。
“笨蛋,竟然將后背放給其他人,我都在懷疑你是如何當(dāng)上的管理者?!?p> 清冽的嗓音漫不經(jīng)心地響起。
那雙小白鞋的主人是位眉毛極淡的年輕少年。
他只是把目光放在陷入昏迷狀態(tài)的蔚児,以及癱跪在地上的陳凡,便推斷出事情的大概經(jīng)過。
“你是誰?”鷹鉤鼻眼神凝重的望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少年。
循著聲音,單一將視線偏移到鷹鉤鼻的身上,在他手上的那本以紅色骷髏頭做封面的黑色書籍多看了幾眼。
“如果我是魔王,我才不需要你們這種絲毫沒有審美觀觀念的教徒們,竟然拿個骷髏頭就做教義封面。”
單一的唇角掛著淺淡的笑容,上次他就想吐槽這個,但最后并沒有什么機會。
他輕輕跺一下腳,自他為中心,冰層呈現(xiàn)黑色的裂縫如編織的蛛網(wǎng)一般支離破碎。
中年男子氣極反笑,“好狂妄的口氣,你又知道什么?”
他的眼神冰冷起來,如墨的夜色中,尚在盛夏的季節(jié)里,有細碎的雪花飄飄灑灑。
“這個小姑娘一開始沒有動用威力大的手段,便是不想波及到生活在這附近的普通人,雖然是愚蠢的善心,但剛巧我也沒有引人注目的意思,可是,似乎應(yīng)該要給你這個狂妄的小子施加點懲罰!”
鷹鉤鼻男子的聲音帶著極致的憤怒。
“說這么多,有什么意義呢?不想引人注目自然是躲避些什么?將懼怕被發(fā)現(xiàn)說得這么大義凜然是能加buff嗎?”單一嘲諷道。
鷹鉤鼻那雙眼眸中的怒火似乎能夠噴涌而出,具象化一般。
“既然這樣,你就去死吧!”
中年男子的腳步動了一下。
雪花逐漸增大,像鵝毛一般。
單一隔絕上空那些雪花的接觸,防止有什么古怪,然而,他的眉卻輕蹙,從腳底傳來顫動感。
一圈一圈的,也越來越劇烈,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地底下要沖撞出來。
然后,他想到中年男子憤怒之下卻不動聲色不怎么引人注意動的腳步,那是一個小小的后撤步。
單一迅速往后跳躍,一手抓住一個,帶著蔚児與陳凡的身影撤離產(chǎn)生顫動的區(qū)域。
他做了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霎時,地動山搖,半米寬的冰柱從地底尖銳竄出。
一只巨大的由冰雪化作的巨人頭顱扒開地面冒了出來,那冰柱似乎是從他的口中吐出來的。
單一望著這一幕,飛快的四處張望,去尋找那位鷹鉤鼻男子的身影時,發(fā)現(xiàn)空中飄的雪堆積成的沒有胡蘿卜鼻子,也沒有紅色圍巾的數(shù)個雪人擋在了他離去的背影前面。
他似乎感知到了單一的目光,還回身笑了一笑,哪里還有先前被激怒的模樣。
“說是要殺我,卻只是為了逃跑作出的假象嗎?”
單一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卻不得不準(zhǔn)備先把手中的兩人找個安全的地方放下。
“喵——”
一只躲在面包車下,露出半個腦袋的橘貓叫了一聲,不,許多聲。
如果只是這樣,單一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不會把視線聚焦在那個地方。
但他神色有些古怪,因為,他似乎聽懂了那只橘貓的喵語。
“魔王大人,快救救您忠誠的小弟,我好害怕?。 ?
神玦
上架前最后一更奉上,事先說一下,本書應(yīng)該是單女主文,不喜歡的讀者大大們看到這里默默退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