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燥可靜，能言善辯
方珊焦急的在門口張望，徘徊不定，一向緊閉的大門這時敞開著，看到遠處熟悉的人兒，方珊奔了過去倒也不在意腳上這雙鞋是否得體，“這是去了哪里，現(xiàn)在才回來？我都要擔(dān)心死了?！?p> 夏溪畫僵硬的站著，手臂擋住腰間一處污漬，鞋底的泥漬在河邊也洗干凈了，應(yīng)該沒有什么破綻可找。
“就是走遠了一些，看到這夕陽便有些戀戀不舍，駐足了良久。”夏溪畫抬頭仰望，哪里還有什么夕陽之說？天色黯淡，云端泛黃。
方珊抓著夏溪畫的手臂，喜極而泣，“天色都暗了，讓我好生擔(dān)憂，快，飯菜都涼了。”
方珊偷偷抹了一把眼淚，帶著夏溪畫往庭院走去。
“母親，我下次再也不會讓您擔(dān)心了?！毕南嬄┏隽司眠`的笑容，漸漸松了一口氣，自己平安回來了。
第二日，庭院的門口就聚集了眾多的官員，這可把方珊嚇得鉆進了屋子，“這幾年鋪子也沒貪錢，這些稅也都交了，自己沒犯什么錯誤……”
方珊拿出自己的賬本開始對接，夏溪畫第一次見母親起這么早做事，甚是驚訝。
夏溪畫剛剛換好衣服，明黃色的衣服襯得膚體白皙，正準備到鋪子上幫忙，“母親，這么勤快？”
方珊顫抖的嘴唇嘟囔著，“門口有官員。”
“我去看看。”方珊想攔住夏溪畫卻沒來得及阻攔便聽見屋門關(guān)上的聲音。方珊躲在窗戶下面細細聽著他們的談話。
夏溪畫淺笑，梨渦在臉龐綻放，“怎么？還是要把我送進大牢？”
趙誠知道凌霄不屑于解釋這些，“夏小姐，我們是要帶你去案發(fā)現(xiàn)場的?！?p> 夏溪畫不敢動彈，自己若有什么舉動被抓了把柄又要去小黑屋了，“不是昨日我與你們之間的事情已經(jīng)了結(jié)了嗎？昨日說的很清楚。”
凌霄眨眨眼睛，“夏小姐，你當(dāng)時說的是‘你的任務(wù)’而不是‘你給的任務(wù)’。”
“你咬文嚼字！”夏溪畫沒想到這錦衣衛(wèi)還唱這一出，真是好生生氣。
凌霄步步緊逼，“沒說不可?！?p> 夏溪畫想起來凌霄最后送給她的話，眼神望向袁侍衛(wèi)，“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您昨日的最后一句話‘不是為了你’，原來您是為了好找到我，才讓袁侍衛(wèi)送我?！?p> “夏小姐果然聰明?！?p> “小畫，你們認識？”方珊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走出來迎接各位大人，一會兒街坊鄰居看到這一幕自己的臉面往哪兒擱，又如何解釋。
夏溪畫伏在方珊耳畔，“錦衣衛(wèi)?！?p> 方珊一個踉蹌，驚恐的看著夏溪畫，“什么？”
她不知何事但一定跟夏溪畫有關(guān)，“大人來有何貴干？”
“用用你的女兒?！?p> 方珊梨花帶雨聲音微顫，“你犯什么事了？”
夏溪畫拿帕子為母親拭淚，“母親，我沒有。我不是說我有特殊技能嗎？”
“我女兒最近得了癲瘋，說話糊里糊涂，還請大人不要介意?！狈缴阂宦犨@個事情便眉開眼笑。
夏溪畫蹙眉：“母親！”
“您女兒并沒有癲瘋，她說的話也都屬實，我現(xiàn)在需要她的幫助?！绷柘龊蜌獾母缴赫剹l件。
方珊望著夏溪畫，昨日一定發(fā)生了何事，夏溪畫卻什么都沒跟自己講，“？？？”
夏溪畫于是得寸進尺，“大人，我跟你們走可以，但是我要您為自己錯將我抓入大牢的事情道歉?！?p> “大人，她這是”趙誠第一次聽到這樣荒唐的要求。
凌霄甩了甩袖子，將手背到身后，趙誠立刻退后，“第一，我抓你言之有理，你不明原理進入案發(fā)現(xiàn)場，又是場外人，把你當(dāng)成嫌疑人合情合理。第二，你可以完完整整的說出作案過程，這嫌疑人當(dāng)之無愧。第三，你說的地點跟時間前后沒有對接卻使兇手最終得手，你這嫌疑人持之有故?！?p> “還有，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再次證明自己，這次我算是救了你，你非但不報恩還讓我道歉。夏小姐，你這是不是恩將仇報？”
“你……”果然錦衣衛(wèi)不是用來講理的，夏溪畫甘拜下風(fēng)。
“好，大人，那還勞煩您不要讓我干白活?！毕南媰墒治湛杖簧弦幌?，雙腿微微屈膝拘禮。
趙誠瞥向方珊眼神逐漸搭在夏溪畫的身上，“這點還請夏小姐放心，我們大人一向都遵守勞有所獲這項原則?！?p> “那大人帶路吧?！毕南嬜隽艘粋€請的姿態(tài)。
方珊在后方喃喃的小碎步跟上去：“小畫……”
夏溪畫抓著方珊的手，輕輕拍打安慰：“母親，放心吧，今天日落之前女兒一定回來。”
這一路上曲折泥濘，他們的馬兒被拴在前方的一個樹干旁，這段路只能散步過去。
這一片姹紫嫣紅，仿若世外桃源，“夏小姐的性格可真是讓人匪夷所思?！?p> “此話怎講？”夏溪畫故作此言。
凌霄襦裙的下擺隨著他的前進而擺動，“可燥可靜，能言善辯?！?p> 夏溪畫點點頭，“大人夸獎的極是?！?p> “還有一點，厚顏無恥?！绷柘稣f完便高傲的走到夏溪畫前面。
夏溪畫氣的悶不吭聲，卻不愿這樣忍氣吞聲，“大人說笑了，大人這樣冒險，不怕小女子將假情報給予您？”
“假情報？這些是要上報皇上，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绷柘鲅凵裎ｋU的示意夏溪畫。
夏溪畫馬上識相的閉上了嘴，大人騎馬自己也只能一路小跑跟隨。
夏溪畫雙腳酸痛，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來，還是昨日的明熙河，不過唯一不同的就是不再安寧，“就是此地，昨日根據(jù)你提供的線索，我們一路找來，此人已經(jīng)死了?！?p> 夏溪畫也想探個究竟，于是擠上前來探出腦袋，看到這等慘象，立刻縮了回去，驚魂未定。
“這是兇手？”夏溪畫拍著胸口愣是不看看第二眼，“這等血腥的場面還只在夢里見過。”
“袖口沾著白色粉末，胸口還有殘留的毒粉，這些應(yīng)該是他毒害錦衣衛(wèi)所留下的。他旁邊還有箱子的拉痕，若我猜的沒錯，箱子里面應(yīng)該是銀子?！边@些都是說給夏溪畫聽的。
昨日的分析簡單的提要跟夏溪畫說了一通，“看這人脖子處的傷痕，應(yīng)是一把小匕首，一刀致命，無打斗痕跡，說明此人早做好準備?！?p> “您都猜出來了，還讓我過來作何？”
“我要知道他倆有沒有交集點，還有我的猜測是否正確?！?p> “是，大人。”不過這次奇怪的是夏溪畫閉上眼睛不僅沒有眩暈的感覺，而且大波記憶也沒有襲來。